星光台球厅。
这是芦凤虎的老巢,也是富阳镇那些盲流心目中的圣地,每天傍晚都是爆满状态,屋子里聚满了小青年,老不正经,各路牛鬼蛇神。大家凑在一起吹牛扯皮,吸烟骂街,可谓乌烟瘴气。
往日里,疯虎这个时间都会带领众位兄弟下楼溜达一圈,享受一下被人崇拜的感觉。可是今天,芦凤虎却没有这种心情,而是坐在楼上的办公室内。
办公桌上摆放着十几份下酒菜,酒杯里也倒满了酒,可是大家却一点喝酒的心情都没有。昨天被孔达打了个鼻青脸肿,今天又被叶中民抓去当苦力,这简直就是打脸。可是芦凤虎又毫无对策,那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厉害,打起来不沾光。
“虎哥,你没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咱们得从长计议。”一位身材消瘦,留着碎发,戴着眼镜的青年看他脸色不好,忍不住询问起来。
这是芦凤虎的军师,王奎杰,人送绰号王秀才。
“我没生气,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芦凤虎毕竟是大哥,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冷静的,看着满脸疑惑的几位兄弟,皱眉道:“孔达发财了,叶中民也发财了,就连张铁锤都跟着他们挣了钱了。现在这个年头,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我们应该重视这件事情。”
富阳镇,芦凤虎,大名鼎鼎的疯虎如果不弄点副业,这辈子就只能吃糠咽菜了!这是芦凤虎绝对不允许的,尤其是今天见了孔达,竟然连句狠话都没敢放,这哪里还是疯虎?这简直就是废猫!
一众兄弟陷入了沉思,王秀才也拧起眉头,身为狗头军师的他,到了发光放热的时候了。
王秀才看着脸色青红不定芦凤虎,沉吟半响说道:“虎哥,咱们要不然也搞养殖?今天猪肉价格一路上涨,说不定可以赚一笔。”
“滚!我们赚了钱还行!我们要是赔了钱,还不让古寨村那三个狗怂笑掉了大牙?”芦凤虎笑骂着拍了王秀才脑袋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得想一个既没投资,又没技术的活,那样干赔了也没损失。”
“虎哥,要不然咱们还是去收保护费。”一位兄弟建议道。
“闭嘴!”芦凤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那特么是招人骂的活,现在管的严,老子可不想你们去里面啃窝头。”
“没技术?还得没投资?”王秀才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眼前一亮,拍着手说道:“有了!”
“什么?快说!”疯虎催促道。
王秀才在众人的期盼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儿:“哭丧!”
“你特么开玩笑呢?卧槽!”
“这特么是人干的活儿吗?”
“王军师,你家死人了?”
…………
一石激起千层浪,屋子里也乱成了一锅粥,王秀才用力拍了拍桌子,待众人安静下来,才说道:“虎哥,大城里可不比咱们村里,家里有白事都是全家上阵。地方越大,人情越薄,有些家里亲爹亲娘死了都不掉几滴泪。我在市里工作的那几年,见多了这种事。没钱的凑活着办,可是有钱都讲排场,也找不到人。咱们如果开一个哭丧公司,保证能赚到钱。”
芦凤虎觉得此计甚好,催促道:“你详细说说。”
“咱们镇上就有做纸扎的,也有做骨灰盒的,咱们过去开一个殡葬公司,弄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再从周围的镇上发展一批闲着没事儿的老头儿老太太,有需要的时候直接拉过去。一个人一天开一百,管吃,管接送,到时候咱们开价二百,这就是一百的抽成。不过咱们要弄一个最低标准,最少得用十个人。这样一趟下来,咱们一天就能挣一千。”王秀才思路清晰。
芦凤虎哑然失笑:“秀才,你逗我呢?咱们先不说到底能不能赚钱!镇上的人思想守旧,谁乐意去哭别人?”
“虎哥,有钱的活儿有几个不愿意去的?再说了,又不规定哭什么?只要能哭出动静就行了。如果实在招不到,咱们就去市里招人呀!那里说不定比市里还好找呢!”王秀才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到芦凤虎准备说话,又急忙说道:“虎哥,不要钱,投资少的活儿,我就能想到这一个。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可真想不到别的了。”
芦凤虎沉吟半响,终于做出了决断,狠声道:“有钱就是爷,老子们就得当大爷。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秀才,四狗,明天你俩就跟我去市里找门面,剩下的留守大本营。不过这殡葬一条龙听着不吉利,咱们得换个名字。对了,就叫哭丧棒传媒公司,这名字有档次。”
众人看到疯虎发号施令,纷纷鼓掌叫好。
芦凤虎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说道:“长毛,把这些东西菜放冰箱里,咱们今天去撸串,就当提前庆祝了。以后老子要是发达了,你们都是分公司的老板。”
古寨村。
当孔达和张铁锤将微山麻鸭苗和小白鹅苗安顿在旁边的院子回来后,叶中民这个半路逃跑的家伙已经坐在饭桌上开始大吃大喝了。桌子上摆放着九菜一汤,其中还有熏鸡和家常炖鱼,还有必不可少的花生米,这是酒桌上的硬菜。
“真丰盛。”张铁锤赞叹道。
孔父孔洪斌笑道:“铁锤,快点做,赶紧趁热吃。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家里没什么饥荒了,这心情都好了。来来来,咱们走一个。”
“咱们走一个。”叶中民端着酒杯,孔达和张铁锤急忙落座。
当第一杯酒下肚,孔达才问道:“爹,我娘呢?”
“当家的,不好了,丸子好像丢了。”孔父孔洪斌还没回答,孔母张秀萍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也走进了客厅:“大黄和旺财在猪场呢,果园里也没有丸子。”
“没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孔达不以为然。
孔父孔洪斌不放心,说道:“你们慢慢喝,我去村里找找。这可是林老板的狗,咱们给人家弄丢了,可就解释不清了。”
“爹,我去,你坐着。”孔达放下筷子便向外走去,张铁锤一声不吭的跟了上来。两人走到街上,逢人便问,可是都没有丸子的信息。当从小卖铺门前经过时,一位拎着酱油壶,六七岁的小男孩从里面跑了出来,问道:“孔达叔,你是找那个黑白狗不?”
这是汤阿香堂哥家的孩子,叫做汤政,也是村子里有名的顽童。
“对呀。”孔达点着头,问道:“你看见了?”
汤政大模大样的说道:“下午我去水边摸田螺,看见三个开面包车的把它抓走了,那车是‘大洋狗肉馆’的。我不知道那是你养的狗,不然早就给你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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