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执剑之时,秋则然当场大怒,反手夺剑,同时也失手一剑刺穿了公主的胸膛,公主倒在地上,血溅满室,公主却捂紧腹部。
那里,是公主与秋则然第一个孩子。
公主艰难地移动双目看向秋则然,秋则然却只言,“只当一命还一命。”秋则然走时踉跄,却不曾回头。
而这些,是娇娇在廊下从秋家年老的嬷嬷的心声里听到的。
后来的故事,公主养病,秋则然改过自新,曾有一段时间待公主极好。而后,便是周而复始的坏。
秋清砚出生的那年,天子废后,太子失势,而公主也得了封地,远迁京都。再后来,便有了秋府,有了秋府中的众多公子和姑娘。
失势后,公主自此陷在魔障中醒不过来,性子便阴晴不定。公主想起秋则然好时,公主便待秋清砚极好,公主想起秋则然不好时,便时时虐待秋清砚,甚至于,恨的狠的时候,公主整个人都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几度错将旁人认错,更是三番五次的想要秋清砚死。
而侥幸的是,秋清砚也是个怪人,无论如何的被迫害,这么多年依旧安然无恙。
画面一跳,终又回到秋清砚年少时的雪日。
冷风揉出涟漪,一层层泛过娇娇的心头,她怔忪的望着年少的秋清砚跪在雪地,接过了茶,茶盏柚色古老衬托的少年手腕素白无色,少年抬起了头,额上血痕未干,娇娇望过去,只见少年望过来的目光似雪山幽潭,又似天色一般的苍凉而空洞,那些暗涌中的不甘和挣扎,最终,全化成了麻木。他在望人,又似只是透过一张张的面孔望着虚无。
有落梅在微风中簌簌飞扬,院子里,有一粒温柔的雪落在少年的眉间。
这画面很长,娇娇从镜中回神,所过的时间也不过一瞬即逝。白衣女子拽着娇娇回到实处,旁边的鬼怪便伸长脖子朝里面看了热闹。
可惜水月镜花,非镜中人如何观之。
白衣面容平静,嘴角忍着一丝极浅的笑意:“看见了什么,吓到了?真是又呆又蠢。”
娇娇沉在里头,哪顾得旁人说什么,骤然抽身,娇娇此时只觉得小心脏“怦怦”乱跳,一会想起那日雪天秋清砚跟在梅花地可怜的小身影,一下是他经历过的一场又一场死里逃生。
娇娇暗暗地道,秋清砚的年少时期,吃了很很多的苦,没偿到什么苦头,可是这么个怪人,为天所不容,这么年纪轻轻,就被判官定了寿命。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还没仔细品过就死了,可怜可叹。
可一想到未知的危险,娇娇又无比郁闷,自古熊和鱼掌不可得兼。
娇娇感应似的想起若干年前的吉光片羽。雪声已去,余音宛在。娇娇想,若是再用自己的一条换一秋清砚的一世轮回,似乎也不亏。
如果这一次能够如愿的话,她安顺通过情劫,再回逢君台,又是一个逍遥散仙。
不亏。
于是娇娇点头,抬头望进白衣的眸底,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直言不悔。
然,娇娇就见白衣眉梢一挑,勾唇一笑说
:“姑娘未曾想过,若是他有喜欢的人,你又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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