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无限的笑声中。
五公子曹雄注意到一个女子。
一个怀中抱着襁褓婴儿。
站在高台之上。
眼神朝着城门处紧紧盯着的女子。
她目光如炬，从漆黑色的一个又一个铠甲上，仔细的去分辨，哪一个是他的丈夫？
可…直到最后！
他的丈夫依旧没有出现。
呼呼…
冷风吹拂，她那瘦弱的身子，几乎就快要瘫坐在地上了。
“郎君…没有…没有归来么？”
一支军队，一个战士，没有归来。
那意味着什么？
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个踉跄。
她整个人的身子，差点跌倒。
幸亏她身后，有两个泣不成声的老者，将她紧紧的扶住。
“三儿…回不来了！
三儿媳妇…别等了，咱们回家去！”
苍老的面孔！
细若游丝的沙哑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宣示着，一个事实。
——三儿…牺牲了！
究是威风赫赫，英雄之师的玄甲亲兵，也难免会有战损，会有伤亡！
却不想，那寥寥牺牲的几位战士…竟有一位是他们二老的儿子！
是这女人的丈夫！
是那怀中，襁褓婴儿的父亲…
呼…
风依旧吹着。
似乎比安定城的夜更加的凄凉、刺骨。
曹雄停马驻足。
眼眸瞥向他们一家人。
“他们，就是刘三儿亲人？”
曹雄清楚的记得，此番剿灭韩遂。
战死了三位兄弟！
其中便有一个叫刘三！
“似乎…那一夜，他说的话蛮多的！”
曹雄口中低吟一声。
安定城的一句句夜话。
仿佛，就吹拂在曹雄的耳边。
——“在家里，我娘子经常骂我是窝囊废！
说我加入虎豹骑青年军，妄图建功立业是痴心妄想！
可是…
可是上一次，咱们得胜而归。
我娘子出城门迎接我，还告诉我，我有儿子了！
这一次……若是能回去…
我也能…也能抱抱他…
我要让他知道，他爹…他爹是英雄！
——
刘三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了曹雄的心间。
整个邺城的欢腾。
在这股气氛下…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刘三兄弟。
或许…我，曹雄，该为你做些什么了。”
却见曹雄大步走到这家人的面前。
“你…你是…”
老人磕磕绊绊，难掩心中痛失爱子的疼痛。
“老人家，我是曹雄。”
曹雄的话很轻，很细。
也很友善。
呼…曹…曹雄？
五公子曹雄？
从这个名字中，他们一家人推断出了来人的身份。
老者赶忙一拱手。
“见过…见过五公子。”
声音低沉，难掩泣不成声…
“老人家快快起来。”
曹雄一把扶起了老者。
紧接着，转过身，目光望向那襁褓婴儿。
“孩子多大了？”
“五…五公子。”
女人的话音轻，很细，言语间，根本掩饰不住她的伤痛。
“孩子…明天就满月了！”
“是么？”
曹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紧接着，又望了那孩子一眼。
像是在对他说话一般。
“小娃娃，你爹是好样的！
是玄甲亲兵中最出色的那个英雄！”
讲完这些。
曹雄转身离开。
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口中小声的呢喃。
“我…我曹雄，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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