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漠兰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在问下去,吩咐着刘姑姑将箱子拿走。
只见那下面的二人和那对母子着实是松了口气。
秋姨娘和老夫人是因为银子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若是叫乌漠兰知道那其中一个箱子里的真金白银都是她姑姑的嫁妆,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而那对母子却是因为她们要的银子确实是太多,也不知道这位长公主是不是个多管闲事的脾气。
万一知道她们狮子大开口,朝将军府要了两千两,谁知道会不会从中阻拦呢?
老夫人和秋妗是好拿捏,光凭着将军府的面子就够了。
可是人家这位长公主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眼瞅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乌漠兰却是亲手将箱子递给了刘姑姑。
一个‘不小心’箱子没拿稳,被摔在了地上。
只见箱子里面的真金白都滚落在地,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那母子二人更是直勾勾的看着。
虽说这银子是她们要的,可是这真金白银的一千多两谁见过?
她们当然是没见过。
陈翠莲的口水是咽了又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想赶紧拿钱走人。
老夫人那边却是提着一口气,赶忙朝着刘姑姑喊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东西收拾了出去!”
刘姑姑闻言赶紧称是,紧接着就蹲了下去,急急忙忙的将金条都收了回去。
可就在她要收起最后一块的时候,那金条却在她的眼前被人拿走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打翻箱子的乌漠兰。
只见乌漠兰捡起金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皱着眉有些不解的样子问道。
“咦,这上头怎么是楼兰的官印呢?”
乌漠兰转过头看向乌拉善,接着说道。
“姑姑,这是怎么一回事?”
乌拉善闻言也是站起身来,接过乌漠兰手中的金条打量了一番。
只见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这的确是楼兰的金条,是姑姑的嫁妆。”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乌漠兰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疑惑的看向不远处的老夫人。
老夫人闻言却是故作平和的说道。
“这的确是乌拉善的嫁妆,不过早在入门的那天,她就自己交到我的手上来保管了,所以老身我还是有支配权的!”
此话一出,先不说别人,那母子顿时就觉得不大好了。
这势头,不大妙啊!
只见乌漠兰闻言却是将刘姑姑刚装好的箱子一把夺了过来,指着里面满满当当的金条铿锵有力地说道。
“老夫人所说的孝顺,就是用我姑姑的嫁妆来添的?
若是我不摔上那一下,我姑姑的银子估计就像流水一样被你们败光了?”
她说完这话,用力的将盒子扔回了桌子上。
在场的人都被乌漠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秋姨娘低着个头更是不敢说话了。
原先乌漠兰刚来将军府的时候,她不知道她的厉害。
可是光凭着前两日乌漠兰的行事作风,就已经足够给她敲响警钟了。
老夫人都不能得罪的人,她又怎么能轻易得罪呢?
而老夫人闻言却是继续辩解道。
“长公主不是中原人,不知道中原人的规矩。
乌拉善她嫁进了我们将军府,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区区一点嫁妆又何足挂齿。
只有将军府的荣誉才是最重要的!”
老夫人本以为乌漠兰对中原的规矩知之甚少,从规矩下手肯定没错。
再加上那些银子确实是乌拉善主动上交的,总不能这时候突然间反水?
可她这次还真是猜错了,她不光猜错了,甚至还低估了乌拉善此次要反她的决心。
只听她话音刚落,乌拉善就反驳道。
“母亲这话错了,中原什么规矩,中原的规矩就是媳妇带进来的嫁妆应当是自己打理的。
这些银子都是儿媳的父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都是他们对儿媳的帮衬,就想着自己的女儿在异国他乡能过得好一些。
若不是您当初拿着同样的理由诓骗儿媳,儿媳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您呢?”
诓骗?乌拉善居然敢用诓骗这样的词来形容她,还真是有人撑腰了不起了!
“你这女人真是好生歹毒!老身我何时诓骗过你了!”
说着,只见老夫人扶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道。
“等着明坤回来,我非要叫他瞧瞧,他娶得好媳妇伙同着外人都将他娘逼成什么样子了!”
老夫人一不做二不休,装起病来是真像啊。
只见这话都还没说完,就一下摊到了椅子上,面色惨白,看样子气的不轻。
秋姨娘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托住,瞧着说话都说不顺畅的老夫人担忧道。
“母亲,别同姐姐置气,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那银子给了您自然就是您的了,姐姐是绝对不可能如此不孝顺,再将银子要回去的。”
只见她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抬起头来。
“你说是,姐姐?”
乌漠兰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二人都可以去那戏班子当角儿了。
这一唱一和的,糊弄谁呢?
想跟她讲理?她乌漠兰最不讲的就是理。
有这么好的身份不用,非要费口舌同她们争执,她怕是疯了才会做那样的蠢事。
只见乌拉善刚想开口就被乌漠兰用一只手给拦住了。
可她又什么都不说,只是将一边的另一个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
是三张地契,都是老夫人自己的。
老夫人见了不知为何,说话都有了底气。
“那是老身自己的嫁妆,这你总不能继续挑错处?”
只见乌漠兰藏在面具下的嘴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
“老夫人将我姑姑的嫁妆攥的这样紧,可您的嫁妆怎么就没随着白大将军的母亲一起入祖坟呢?”
老夫人听着乌漠兰这无厘头的一句话当即就回道。
“那都是我的家当,都是真金白银的,若是入了祖坟岂不是亏了?
到是长公主,小小年纪多读些书总是有好处的,连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楼兰王是怎么教育的!”
老夫人说完这话,其余的人都是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在场的小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刘姑姑更是被老夫人的一番话吓得不行。
这怎么还越说越起劲了呢?
老夫人这两日一直说乌漠兰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怎么被对方言语激了一下就忘了呢?
这时候越是顶着来,就越容易出事儿啊!
刘姑姑这边是这样,那对母子就更是显得弱小无助了。
本来今日和和美美的,写上名字,拿了钱就能走人的事情罢了。
早知如此,她们就早些办完事情走人了!
只瞧着这屋中的气氛瞬息万变,气压低到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只听乌漠兰默了半晌,一只手搭到了桌沿边上,目不斜视的盯着气焰嚣张的老夫人,轻声道。
“老夫人如此好的口才不去当教书先生可惜了呀!”
说到这儿,乌漠兰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的捂住了嘴。
“想起来了,老夫人是乡下来的,连书都没读过,怎么能去当教书先生呢?
不过,本公主到是好奇了,像老夫人这样没知识的‘泼妇’是如何教导出白将军那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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