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百里便脚步轻快地出了书房。
萧云羡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忽然间面色不适,眉头紧皱着。
只见他伸出左手按在自己的右手上,可右手还是不住的颤抖着。
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次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激烈过。
他将袖口一点点的拉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条条暴起的紫色青筋。
他胳膊上的血管一直连接到肩膀上也能瞧得一清二楚,像是冰封数年被解冻的尸体一样。
除了他还有呼吸,就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证明他是活生生的人了。
以前如此,以后更是如此。
他尽力控制着颤抖的手,忍着心脏处的剧痛,从书案的旁边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
只见他从里面倒出了两粒黑色的药丸便要往嘴里放。
可是这手刚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
师傅说,这个药的药性太强,即便是再疼痛难忍,一日最多也只能吃两粒,切记不能多吃。
否则,病情加重是小事,若是丢了性命又该如何!
但是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两粒怕是根本不可能控制自己了。
即便是真的死了,倒也解脱了。
他从瓷瓶中又倒出了一粒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犹豫,同往常他吃药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一吞一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也不知道这三粒药吃下去到底会怎么样。
或许他会死,又或许他不会死。
但是不论其中的哪种,他都是无所谓的。
活着,他可以报答那些为数不多的对他好的人。
死了,他可以解脱自己 ,不用再继续隐忍这非人般的疼痛。
萧云羡很怪,既想活着,又想马上死去。
所以花九爷总说他,看似生死看淡,可实际上却又比谁都在乎。
而萧云羡却总是在听完之后理都不理他,权当做没听到了。
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军事册子,整理着需要他做的事情。
每次花九爷见了,只会摇摇头,心想道。
‘若是真的想死之人,哪里还会做这些,早就找个地方偷偷上吊,了结自己了。’
萧云羡有死的权利,却又不愿意早死。
花九爷有活着的权利,可有的人却不想叫他活。
这一日看似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第二日,陈翠莲带着她那个断袖儿子如约来到了将军府。
这次进门也还是从侧门进的。
可是今日这一行,那二人再也没觉得从侧门走有多不妥。
只要有银子拿,从哪里走,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二人到了老夫人那,安安生生的坐着,只等着老夫人将银两拿出来,她们好拍屁股走人。
毕竟这大户人家吗,鬼主意多的是,万一反悔,或者是中途要回去。
那她们岂不是就又要大费周章一次了?
不过这陈翠莲到是从没想过老夫人对她们动过杀心。
只因为她们身后有徐开严这个靠山,而且今日来之前她们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早就同徐大人打过招呼了,离开盛京城之前一定会去拜访他。
若是将军府的人真的敢动手脚,想致她们于死地,那到时候第一个被怀疑的就只有将军府了。
那二人在正厅前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而秋姨娘则是坐在那二人的正对面,早已没了昨日的别扭。
整个人显得趾高气昂了起来。
几乎明眼人都能瞧出她的脸上写了几个大字。
‘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可偏偏就是那沉浸在喜悦中的二人最傻,非但看不出来,甚至还时不时地和秋姨娘说着话。
这边唠着家常,那边老夫人就从侧面走了进来。
见到二人聊得这样开心,便气不打一处来。
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拿着自己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来了。
陈翠莲听到声音回过头去,见到老夫人的那一刻又是堆了满脸的笑容说道。
“亲家,今日气色到是蛮好的吗,想来是昨日休息的好,气色都红润了许多呢!”
她叫她什么?亲家?
老夫人看了看秋姨娘才反应过来。
可不是吗,这女人是秋妗的后娘,秋妗又嫁给了自己的儿子,那可不就是亲家吗。
老夫人想通之后并没有搭理陈翠莲,而是问向身边的刘姑姑。
“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刘姑姑点了点头,从另一个小丫鬟手中接过了两个箱子。
只见其中一个箱子沉甸甸的,而另一个则是轻飘飘的,像是什么都没有。
陈翠莲有些不明所以,不是给银票吗?
现在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呢?
只见刘姑姑将两个箱子一一打开,放置在老夫人身边的桌案上。
紧接着就见刘姑姑解释道。
“两千两的银票老夫人这儿暂时没有,所以就将一些黄金和金银珠宝拿了出来。
这边呢,就是些房产地契,不多,只有三个,但还是勉勉强强顶上了五百两。
再加上这些真金白银,不多不少刚好凑成两千两 。”
陈翠莲闻言却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秋碾,面色有些不大好。
秋碾知道自家母亲的意思,真金白银还好说,只这一小箱,拿回去倒也不会太过引人耳目。
可这盛京城的地契他们拿回去又有什么用处呢?
秋碾也是有些为难,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在盛京城过完下半生。
昨日说什么要来将军府住,不过是吓唬她们罢了。
盛京城的物价这么高,他们还不如拿着两千两回去,当自己的阔少爷来的舒坦。
秋碾想了又想,觉得既然这老夫人是真的拿不出银票来了,自己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地契就地契。
大不了到时候托人来盛京城卖掉就是了。
秋碾看着陈翠莲犹疑的眼神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陈翠莲也是没了别的办法,毕竟她们耽误的时间越多,那事情出现变数的可能就越大。
只见陈翠莲转过头去,咬了咬牙说道。
“好,真金白银就真金白银,老夫人都说一时间拿不出银票了,那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说罢,那陈翠莲站起身来,就想将桌子上的箱子拿过来,却又被刘姑姑给拦住了。
“夫人且慢,您的条件我们满足了,可是我们的条件您是不是也得听一听?”
“你们还有条件?”
陈翠莲闻言觉得有些纳闷。
她们还能有什么所求呢,自己拿了银子走人对她们来说就该是最大的益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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