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真的被带走,打入大理寺,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乌漠兰便会引起众怒,成为众矢之的。
届时,即便是乌漠兰不想,也必须松口将他们放出来,然后再垂头丧气的回到楼兰!
可乌漠兰又如何不知道百姓的力量呢,一张嘴和一万张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可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才没有去阻止老太太的计划。
这件事情,必须叫她尝尝被自己的计谋反噬的滋味。
只见她闻言却是朝着面前的人们摆了摆手,紧接着便提起自己的裙摆往府门前走去。
而那些百姓们的腿脚好像是不听使唤了,纷纷给乌漠兰让着路。
在她们眼中,这一刻的乌漠兰身上像是忽然多了一股威压,让人不容小觑。
乌漠兰就那样走在前面,而身后的白初暖则是附在阿宁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跟了上去。
在看阿宁,却是与那几人背道而驰,往人群外跑去。
直到乌漠兰走上台阶,下面的百姓也依然是在注视着她,想看看她到底会说些什么。
他们总觉得,眼前的这位长公主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本以为,今日来闹这么一通,依着长公主的性子,怎么也该一气之下,找人将他们打走才是。
那样的话,他们不仅可以状告她故意伤害平民百姓,甚至还可以趁机敲上一笔银子。
况且,她那一箱箱的和亲嫁妆他们早就已经惦记许久了,将她赶出晋国去,再将银子留下,怎么想都是美事儿一桩!
可都到了这会了,乌漠兰却没能如他们所愿气到跳墙,反而是淡定的走到人群中最高的地方,转过身来,凝视着他们。
“你,过来。”
“我?”
一开始站在人群最后面,同乌漠兰说话的那个男子指了指自己,不敢确定。
“对,就是你,你过来些,本公主怕你听不清。”
那男子闻言却是左右看了看,犹豫着走上前去,像是有些不大想离开这个地方。
看来,乌漠兰猜的没错,这个男子不仅是领头之一,还是最大的那个领头羊。
一开始以为她在府上,便站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
这样一来,既可以隐藏自己,又可以纵观全局,操控全场。
乌漠兰方才一直在后面站着,就是为了揪出这个人。
既然眼下人都已经原形毕露了,她就没必要继续陪他玩下去了。
“你说本公主狠心,怎么不问问本公主今年多大,可杀过生,可动过刀,可害过人?”
那人听完这句话,明显是懵了。
这都哪跟哪,跟他提出的问题明明就不挨着。
只见那男子方要开口,乌漠兰就继续说道。
“本公主来回答你,本公主今年十六岁,未曾杀生,也没动过刀,更没害过人。
你说晋国是大国,规矩森严,容不得本公主这样的人。
本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你们真的了解吗?
还是说,你们只凭着一张嘴,就判了本公主的罪?
若当真是如此,那本公主只能说,人生而无知,可若是在这世道上走了一遭还是无知,只能说明,晋国庸俗不堪!”
“你!你怎么能如此说我们晋国!
好,就算你觉得晋国的百姓无知,觉得这外面所有的事情都只是针对于你,并非真实。
那好,那我们就来说说长公主来到晋国之后发生的事情,白家老夫人的事情你又怎么解释?”
乌漠兰见这人总算是问到点上了,佯装着遗憾的说道。
“原本,白夫人是本公主的姑姑,对于白府的事情,本公主不便对外说。
可是事已至此,本公主也没有旁的办法了,只能将事情全都一一道来。”
只见乌漠兰话音落地,就看向身边的乌拉善,而乌拉善则是朝着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兰儿来到晋国后已经遭受了太多的委屈,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情叫她难办了。
“长公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臣妇没有任何异议。”
乌漠兰这才安心的转过头来,瞧着府门前的那些目光不善的人们。
当然,不光只有那些人,就连周围也是聚集了许多瞧热闹的。
估计应该都是附近府邸的丫鬟小厮出来打探消息的。
她定了定神,目光坚定,瞧着满目的人视如无物。
“那日初入白府,姑姑的状态就不大好,身子虚弱的很,本公主怎么问都不肯说。
直到第二日,我去给姑姑请安,才发现,姑姑竟然住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在本公主百般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姑姑是被白府的老夫人逼到这种境地的。
白府的秋姨娘是老夫人的亲外甥女,得到了老夫人独一份的疼爱,搬进了白府的主院。
说什么因为主院的风水好,秋姨娘身子骨弱,必须住在风水好的地方驱散邪气。
可她作为姑姑的婆婆,又怎么会不知道,姑姑已经患了咳疾多年,受不了尘,却还是逼着她住进了满是尘土的破院子!
想问问各位,在晋国,这种婆婆宠妾灭妻的事情难道是常有的吗,还是说,这就不算违背伦常了?”
白将军府的事情实际上各个高门大户都是知晓一二的,只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没人会去多管闲事。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没想到白夫人的处境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主院都被姨娘抢了,这不就是直接被人骑在头顶上作威作福么,白夫人还真是惨。
这官家的肮脏事向来多,那些丫鬟小厮们也早就见怪不乖了,可是如此嚣张的,还从来没见过,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连这些人都惊讶,就更不要说下面站着的普通百姓了。
可那些人即便是觉得这件事情是老夫人的不是,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只因他们的目的本就不是老夫人,而是乌漠兰。
只见那人还是不依不饶,接着说道。
“白夫人的确是受了些委屈,可长公主大可以去告御状,让白夫人去谏院或者太傅那里说道说道。
怎么长公主就偏要以毒攻毒,将老夫人的手段再使回去,那同老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男子的话说的有理有据,叫人挑不出错处。
听的乌漠兰都忍不住想为他鼓掌了。
真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朱文志请来的,还是老夫人请来的。
不得不说,还是有些水平的,这口才都能去当说书先生了。
“你这主意出得倒是不错,可是本公主承认欺负她,也不代表本公主就做错了啊。
第一,本公主让自己的姑姑搬回主院,叫那个秋姨娘搬出来,有错吗?
第二,本公主位分本就比老夫人大,不论她是不是长辈,对我行礼都是应该的。
难道本公主就必须要记着她年纪大,行礼和请安都要给她免了吗?
换句话说,本公主不乐意,不高兴,我叫她来请安,她就必须要来请!”
一番话说的霸气侧漏,在场的没一个人能反驳。
大家只记着乌漠兰不尊敬这府上唯一的老太太,却忘了,老太太给乌漠兰请安本就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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