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在她的心中埋下种子,方才她看的清楚,李语苏看着地上的安达公主,眼神中有恨。
而那种恨,同那些自作多情的小姐们对乌漠兰的恨,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十里香舍内,塞桑被安置在里屋的床塌上之后,都没用人提醒,萧容瑾就走了出去,似乎是一刻都不想多留。
“这十里香舍就是皇室闲置出来给王公大臣们用的,就是怕会有什么急事儿,所以被褥什么的,都是长期有人更换的。
先拿出一床被子,将安达公主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总是这样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也还是会着凉的。”
王知意站在床塌边上,同乌漠兰说着自己的建议。
乌漠兰自然是一口就应下了,即刻吩咐着阿玉,将塞桑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退下来,盖好被子。
阿玉闻言赶紧照做,塞桑就是她的命,没有什么比面前人的生死更重要。
塞桑躺在床塌上,闭着眼睛,冰冷的湖水已经完全的浸透到了她的皮肉里,冰凉的痛感刺着她的肌肤。
此刻衣服被慢慢退下,便是越发觉得阴冷,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险些就要绷不住,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阿玉刚刚将塞桑衣裙的扣子解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就发现手下的人正在不住的颤抖着。
“公主,忍忍,您在忍忍,马上就好。”
只听她这样说着,手下的速度更快了,没一会儿,身上的衣物就被退了个干净。
文谨也是跟着阿玉的速度,将塞桑身上的水渍擦拭的差不多了,这才从塞桑脚下将被褥盖了上去。
也是在那一刻,塞桑渐渐的停止了瑟缩,面色慢慢的有所好转。
“公主,衣服拿来了!”
拂衣喘着气跑了进来,生怕耽误了时间。
乌漠兰没有耽搁,只说道。
“那我们出去,拂衣,你留下来,帮着阿玉一起给塞桑穿好衣服。”
文谨闻言则是先看向了自家主子,见到王知意对着她点了点头,这才跟着一起退下。
王知意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可偏偏就是对白初温有关系的人多了些关心。
所以她今日才会对着乌漠兰有所亲近,若是乌漠兰不需要了,她定然也是不会在问什么的。
白初暖一直没有说话,她脑子转的慢,塞桑是装的,为什么装?
她可以将人抱过来,为何表妹一定要三王爷抱?
刚才脱衣服都一直在这儿,怎么反而换衣服就要出去了?
白初暖不明白,可她也能猜到,自己的这个表妹,或许比自己的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她不问,也不会多说,只等着回到府中在问个明白。
况且,若是表妹真的是心有城府,自己这个脾气,只怕是会坏了事儿。
所以,表妹叫她做什么就是什么。
眼见着三人出去了,阿玉才将拂衣手中的衣服一把扯了过来。
“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我扶着公主些。”
拂衣不喜欢这个阿玉,不仅长得丑,说话还总是瞧不起人,张牙舞爪的,比长公主手下的丫鬟们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可拂衣不愿意说话,也不会在乎旁人如何说自己,所以她没有理会阿玉说话的语气,而是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只见她走至床塌边上,扶着榻上人的双肩,轻轻将人一点点抬了起来。
阿玉见拂衣的手扶到一半就停下了,立马又暴躁起来。
“你这丫头,你就扶起来一点我怎么穿进去,真不知道妙生是怎么带你的,做事这么笨!”
拂衣听见阿玉将妙生也说上了,情绪才有了一些波动。
“若是觉得笨,那你自己来好了!”
说着就要将扶起的人放下,可阿玉哪里肯,当即就制止道。
“停,住手,你以为你是在给谁穿衣服,这是安达公主,随随便便动个手指就能捏死你的人!
你仔细我一会儿到长公主那去告状,说你侍主不用心,叫长公主好好罚你!”
放在往日,阿玉应当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可今日长公主为了自家公主忙前忙后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她相信,长公主对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的。
如此一来,长公主就绝不可能放任一个半山腰来的小丫鬟这样对自己的姐姐的。
拂衣确实对着阿玉又多了一层鄙夷。
没想到这阿玉不仅瞧不起人,甚至还有些过分自信了。
长公主可能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罚了自己?脸也是够大的。
“姐姐想怎样就怎样。”
说着,她手下的动作还是一样的,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阿玉虽然生气,可到底还是以塞桑为重,便只冷哼着说了句“你给我等着!”
说着就将衣服往塞桑身上套。
拂衣别过脸去,不想看阿玉的那张臭脸,可这一个余光闪过,却是叫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只见昏暗之下,塞桑脖颈下面,蝴蝶骨的上方,若隐若现着一个烙印一般的东西。
拂衣见到那东西的第一眼,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扶在塞桑双肩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收紧。
塞桑感觉到拂衣的力道越来愈大,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这死丫头难不成是想捏碎她的骨头,这样的力道,疼的她险些叫出声来。
一定是记恨上了阿玉方才对她那样说话,所以就将所有的力道全都使出来了。
阿玉也是个蠢的,自家主子都要被冻死了,还有时间在那逞威风,教训人,
等着回去了,第一个教训的就是阿玉这个没有眼力劲的家伙!
只见下一刻塞桑又回到了晕过去的状态。
做戏就要做到底,不论是什么样的状况都不能半途而费。
而此时的阿玉埋藏着自己心底的恐惧,慢慢的将人又扶正了些,这才将那图案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那雪白的肌肤上,是一只暗红色发着黑的蝴蝶印记。
那个印记即便是时间过的再久,她也绝不会认错的。
因为,她的身上也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蝴蝶印记。
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是她永远也洗不掉的不堪往事。
不过说一样,应当也是不一样的,因为,她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赝品。
而眼前这个,很有可能才是那个真品。
她满眼都是这个红黑色的蝴蝶印记,瞳孔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从逃出来的那一刻起,就不希望自己在同那些人有什么瓜葛。
可眼下的这一切足以证明,老天爷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直到下一刻阿玉讽刺道“看来还是挺听话的吗?”
这是在说她将塞桑扶正了些,方便穿衣。
而拂衣却是被阿玉这一句给点醒了。
她忽然想到,若安达公主真的是她想的那个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她想了片刻,问向正在给塞桑穿衣服的阿玉。
“安达公主身后的蝴蝶印记是怎么来的?”
阿玉闻言先是皱了皱眉,有些防备。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在害怕什么,拂衣见状却是越发的想知道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罢了,姐姐若是不想说,拂衣可以去问长公主。”
这是拂衣跟着乌漠兰以来,第一次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字,只不过这些字都是有目的的罢了。
阿玉闻言忽然觉得自己防备的确实有些过头的。
长公主是什么人,那可是与自家公主共同睡在过一张床上的人。
拂衣若是去问长公主,说不定比从她这儿知道的还多。
她想到这,发现自己的防备竟是毫无用处,当即就不耐烦的说道。
“不过是些不重要的,就不要去惊动长公主了。
这印记,据安达公主亲口说的,是自小就带着的,应当是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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