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的这些话就像是把利剑活生生的刺进了乌拉善的心上。
想着那日老夫人来找她,还说着要让她好生照料,不得有误,她当时也在想,老夫人若是自己喜欢,为何不自己去养,后来又觉得许是婆媳关系有所缓和,才将喜爱的花让自己养的。
可现在看着来,若这一切都是阴谋,那她当初的想法还真是天真。
乌拉善只点着头,没了方才那样不可置信的样子,而是一脸的淡漠,似乎是心中的惊涛骇浪一点点的被压下,事情的原因一点点的被证实之后,再也没了反驳的理由。
只能将眼前的事实一点点的吃进肚子里,相信它,认同它。
“所以,神医的意思是,的确是老夫人要害我?”
洛施没有开口说话,只看向了对面的乌漠兰,只见乌漠兰轻拍着乌拉善的后背,小声说道。
“姑姑,这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一定是老夫人所为无疑了。”
乌拉善闻言像是将全身紧绷的力气全都松懈了下来,只冷笑道。
“看来还是我把她们想的太过仁慈了,想都不敢想她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她自己就没想过,若是将军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如何?”
只听身边的乌漠兰缓缓说道。
“她就是看中了将军的愚孝,姑姑的敢怒不敢言才会这样的变本加厉的对付您,可她百密一疏,还是漏掉了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世事。
就好像她猜不到我会来和亲,也猜不到我会住进将军府,更加猜不到,我会为了您着手对付她,打她个措手不及。”
所以她加快了进程,想要早一步害死姑姑。
这句话乌漠兰只在心中默念,却没有说出来,而一旁的乌拉善却已经麻木了。
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可每次想到白将军,她都觉得作为生母,老夫人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既然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必要再对那老夫人怀有什么善意了,也该是时候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和权利了。
乌拉善想到这,语气变得坚定。
“麻烦神医,帮我看看,这病应该怎么治?”
乌漠兰知道,这是已经接受老夫人要害自己的这个事实了,想来若是蛊毒的事情被揭发,姑姑应当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应了。
只见洛施又在药箱中拿出了一个小罐子,递给了乌拉善。
“这是老夫自己研制的,对止咳十分有效,每日只需取少量的药粉冲水,服下就可以了。
夫人的病情严重只是因为那三种药物和在一起,所产生的反应罢了,只要将根源拔出,方可平安无事。”
乌漠兰闻言也是点着头“那就好,兰儿自那日吃过姑姑亲手做的饭菜之后,每日都想的不行,可又念着姑姑身子不好,没敢再求姑姑做一次,这下好了,姑姑痊愈之后,一定要给兰儿在做一次才是。”
乌拉善知道乌漠兰这是在宽慰自己,虽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大舒服,可还是笑着说道。
“好,等姑姑身子好些了,就给你做!”
说罢,又看向面前的洛施,问道“神医今日是来给兰儿医治这兰上的疤痕的,这是,怎么个医治法?”
说着还指了指那张方桌上放着的那些利器。
“这是用来割肉的。”
洛神医这话说的气定神闲,可听在旁人的耳中,确是心惊肉跳。
“割肉?为何要割肉,那这样岂不是还会生出别的疤痕来,那样的话,即便是烧伤的疤痕好了,又有什么用处呢?”
洛施却说道“这一点夫人不必担心,老夫这样做自有老夫的原因。”
乌拉善见状还想追问,却被乌漠兰给拦了下来。
“姑姑,经过方才的事情您难道还不相信洛神医医术高明吗?这件事情您就不用管了,眼下洛神医为我医治,怕是离不开了,求着姑姑帮忙在府上为神医安置一处落脚的地方才是。”
这住的地方自然是好说,可乌拉善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面上挂着愁容。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在这等着你,你知道的,姑姑放心不下,割肉这种事情,并非常人能忍受的,若是你中途疼晕过去,姑姑也好帮衬上些。”
乌漠兰本想说若是疼晕过去还有阿宁她们,不用姑姑在这守着。
可一转眼看到乌拉善面上的担心,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那,姑姑就在这坐着,若是听到什么也不用担心,千万不要跟着着急,急出病来。”
乌拉善见乌漠兰终于答应了,哪里还会说别的,只说着“好,你放心,姑姑就在外面守着,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叫姑姑,姑姑来帮你。”
“好!”
乌漠兰爽快的应了下来,可心中到底还是怕的,便又对着洛施问道“神医可还需要准备别的什么?”
洛施闻言先是朝着自己桌上的东西看了看,手上还捋着胡须。
“旁的倒是也没什么了,就再准备一些烈酒,一盆清水,一块干净的帕子,还有燃着的蜡烛就可以开始了。”
乌漠兰闻言便将屋外的阿宁喊了进来,着手去准备这些东西。
而她自己则是带着洛施进了屋,妙生和拂衣也被姑姑叫进来服侍自己,生怕出了什么乱子,人手不够。
其实乌漠兰只想让阿宁一个人进来,毕竟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实在是容易引起旁人的不适,还是少让她们掺和的好。
可姑姑却又一再强调,必须要多派些人手,甚至还想让春红也进来帮忙。
乌漠兰一听更是不愿了,还是让自己的丫鬟进来靠谱些,不然若是真的疼晕过去,可就有些丢人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乌漠兰就被阿宁几人扶着上了床塌。
只见洛施在一旁的刀具中挑了一把还算趁手的小刀,向着那烛焰的中间使去,反复灼烤着。
“待会儿可能会很痛,那块帕子是用来让你咬着缓解疼痛的,除此之外就只能全靠你忍着了,若是疼晕过去倒还好了,就怕你一直清醒着,全程受着痛。”
乌漠兰接过妙生递来的帕子,笑着说道。
“被火灼烧的疼痛都感受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受得,洛神医就尽管来,不管我如何喊疼都不要停手,尽量一次性完成。”
说完就将那块叠好的帕子放进嘴中咬着,等待着洛施开始,眼中尽是坚定。
洛施闻言也是一笑“公主倒是不谦虚,不过,这割肉之痛怕是不知道比灼烧的痛强了多少倍。”
说罢,便将手中的那把小刀从火上拿了下来,又将坛子里的酒倒在了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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