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牛南回来了，你叫他回去自首，跟他说他没有多大的问题，只要说清楚就行。”来人临走撂下了这话。
牛南在电话里让她不要和别人说他的去向，有事他会联系她。
仓库里仅有的一门电话在主任的办公室桌上，任何人打电话进来，第一个接听的便是主任，其他人真有电话进来，还得有主任去叫人过来接听。你如果要打电话出去，也必须是在主任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陈翠芬被主任叫过去接听电话时，她心里也是有些忐忑，平常没有人打电话给她，一年中牛南会来个一二次电话，发生这种情况都不是正常的，可也正因为如此，牛南记住了这个号码，这不能说不是一种必然。牛南在那头说，家里的电话十有八九已经被监听。这话陈翠芬将信将疑，你牛南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用得着这样做？但是他们能找她谈话，说明牛南的事情小不了。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这点陈翠芬还是懂的。
当主任问她，是谁来的电话，她撒谎道，是她妹妹来的电话。说这话时，她的脸上不禁一阵燥热。也就是接了这个电话，陈翠芬取出了存款，随时准备牛南的出现。可一连几天，却再没有了牛南的消息。
陈翠芬的家离仓库两站路，平常她一直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从巷子里穿过去，过一条马路，再前行数百米，就是她上班的地方。
这天她下班进了巷子，便听到有人喊她，她下意识的停住了车，巷子的拐角处站着的人正是牛南。
“不要回头，不要跟我说话，你现在就去龙潭公园的亭子在那里等我。”牛南说道。
陈翠芬点点头，骑车调头去了龙潭公园。
现在已是傍晚，公园里已没有游人，这个开放的公园是供周围小区居民休闲的处所，规模不大，称得上闹中取静。
不一会，牛南来了。
陈翠芬一见他便哭了。
“哭什么哭，自然一点。我就是想见你，牛津我是见不上了，你跟他说，爸爸对不起他。”牛南的喉咙有些哽咽。
“你打算到哪里去？”
牛南摇头：“我还没有想好，不过只要我安顿下来，会马上跟你联系的。”
陈翠芬从包里拿出钱递给牛南：“我只有这么多，你都带上。”
牛南眼睛湿润了，这么多年来他愧对眼前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给过她额外的钱，她的收入不高，这些钱都是她从嘴巴上省出来的，他想拒绝，但是他不能，前途渺茫，他需要钱，没有钱他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所以他还是接过了这沓钱，只是他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自己多保重。不要担心我跟牛津。”
“看来牛津不能再读下去了，秋季就设法给他转学。”牛南知道，陈翠芬根本无力承担牛津眼下就读学校的费用。
“我知道了。”陈翠芬点点头。
“有没有人找过你？”
“前天来了两个人，说只要你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
牛南苦笑：“他们说的话也能信？”
陈翠芬走了。
牛南目送她远去，看不见了。他定了定神，开始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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