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冰一直憋着。本来厂里的解放车三天一趟的来回跑,送裁片辅料过来,拉成品回去。他完全可以跟着汽车来回,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次一定要做点名堂出来让人看看,他牛冰也是能做事情的人。他想等这单货完成了再回去。
天黑下来后,牛冰在旅馆看了会电视,觉得实在没劲,便决定到厂里去看看。
厂房里灯火通明,车间里正在加班。服装厂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现只是在加工的成品,后道整理都在前王,所以不需要整烫、裁剪,这两个车间的工人都在做零活。女的帮着剪线头,男的帮着点数扎捆,以备宏远来车就能拉走。
缝纫车间是人最多的车间,清一色的女人,噪杂的机器声依旧盖不住她们的笑闹声。牛冰每天到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儿。不过牛冰架不住这些女人起哄。
当知道牛冰还没有谈对象时,就有人提出来要给他做媒。并且两个女人还掐了起来,一个说给你说一个坐着比站着高,冬天能帮你取暖,夜里能帮你壮胆的;一个说你说的那个不好,还是我说的这个好,不要你养,自己就能寻到吃,你怕鬼它不会怕,你让它做什么就做什么。旁边的女人们听了都哈哈大笑,牛冰窘得如果地上有道裂缝他都想钻进去。最后还是厂长过来帮他解了围。
谢春凤厂长把他请进了办公室说道:“你也来了一段时间,我这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总是做这样的加工活,我的工人可就留不住了。牛老板,你能不能跟厂里说说,下一单能让我做全了,这样我的裁剪、中后道都能有生活做,不说赚钱,起码能发他们工资把人留住。”
牛冰说:“如果手上这批货能够按期、保质保量的完成,我可以跟厂里说,但不敢保证一定能办到。”
牛冰不傻,知道自己的分量,生产上的事情就是牛南也不敢武断,生产安排都是分厂厂长的事情,因为对公司负责的是他们,这是和他们年终奖挂钩的,如果牛南干扰了他们,最后难堪的还是他自己。
谢春凤可不是这样想的,她以为牛冰是牛南的弟弟,在宏远应该是个人物。
不过,牛冰确实为王余服装厂在分厂厂长面前说了,并且正好有一个单子,数量不大,交期却紧,厂里自身也难以消化,便安排给了王余。
谢春凤自然把这个功劳算在了牛冰头上。
因为这批货交期紧,牛冰一点不敢放松。算算自己也跟了快一个月了,服装生产的皮毛他还是懂了一点,他把时间都放在了厂里,连姐姐家里也不去。吃了饭就待在车间里,既然待在这儿,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在裁剪这边帮着拉个布,缝纫上他什么也帮不了,后来他几乎一直待在中、后道,对这儿活他熟。这儿的活多,但人手却少。除了锁眼、钉扣的,就是四个烫工,另外一个挂铭牌、装袋,装箱打箱没有安排专人,都是车间负责人在做。
车间负责人是个女人,叫荷花。今年才二十八岁,她人生得也不差,长得也白净,一头飘逸的长发,瓜子脸,特别是那双眼睛有些撩人,牛冰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在这儿。这时她在点数,几个女人剪过线头的数量,都有她统计。不过闲的时候,她自己也在剪线头,并且数量上还不比别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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