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当时根本没想到其他,只是想着有个避雨的地方能让他歇歇脚,以避免货郎担上东西给雨淋了。当他进门看到她时,冻得青紫的脸庞竟泛起红来,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避避雨,马上就走。他辩解地说道。自己冒昧闯进一个年轻女子的家是一种失礼的行为。虽然这女子也多次从自己手上买过东西。
于凤珍却冲他笑了,多少天来她都是恹恹的,有笑脸也没人看。村里的人都说她古怪,整天闷在家里,不和人接触,可人家哪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天下虽大,却没有她可去的地方。父母把她送来这个世上,就再不管她,二嫂活着的时候给她传输最多的就是,这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除了想占了你的便宜外就只会给你带来痛苦。她相信二嫂的说法,因为她眼里的男人也是这样,像她父亲、哥哥都是这类的角色。男人除了吃喝玩乐外,就剩下拿女人开心了。她耳濡目染,排斥男人已经成了她的本能。现在,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是个见女人就脸红的男人,怎么会不让她感到新奇?
你原不应该进来。她说:我这儿是没有男人来的。
我知道。他嚅嚅地说道:雨太大,我是怕把货给淋坏,雨一停,我马上走。他说着走出门在门外站下,屋檐上滴下来的水全浇在他头上。
你还是进来的好,这样我更受不了。她嗔怪地说道:反正你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你推出去。我还正好要添一些线,你担子上有吗?
说到买东西,他马上就活泛起来。连忙把蓑衣拿开又揭开盖着的银皮纸,才露出担子上的东西来。还真的有她要的几种颜色的棉线,她把黑线、白线每样都拿了些,伸手掏钱时才想起自己根本没钱,她觉得脸开始发热,讪讪地把丝线又放回担子上。
这次轮到他笑了:你先拿着用,钱不急。于家村我老来,还怕你少我钱?我还不起利息,算是我在你这儿避雨的蹲身钱,两下抹平,好不好?
于凤珍想了想,就同意了。毕竟要有线才能做出活来,有活才能卖出钱来,这可是她如今赖以维持生活的唯一来源。
屋外的雨还是下个没完没了,天更是暗了下来,看样子一时还住不了。她拿出毛巾让他擦脸,他没要,而是脱下对襟夹衫使劲绞了,又湿淋淋的穿在身上。
于凤珍说,你姓顾?
他点点头,我也知道你姓于,叫于凤珍。是于家的大小姐。
那你叫什么?
我叫顾昌金。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于凤珍知道了他也是个无依无靠的人,家里已没有亲人。就他独自生活,他总是从城里进货,这样利润要大一些,只是人比较辛苦,活人倒是一点不愁。他今年二十四岁,大她四岁,他说这样再苦几年就能开店了,现在是本钱太小,等本钱足些,他就在街上开店。她也把自己的事情说给他听,还拿出做的鞋子给他看,他接过来看着夸赞了一番….两人就这么聊着,直到雨住了,他才挑着担子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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