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秦烈一行人正在寒风中等候着,一众人有说有笑,好似真的商队一般,但是这五百人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紧紧围在运送“粮草”的马车,因为里面藏有兵刃。
秦烈坐在雪地的一块石头上,从王准手里接过一个皮制的酒囊,拔下塞子喝了一口,静静地看着安静的山坡出神。
“大人,这帮山匪真的会来吗?这都半个时辰了。”王准蹲在秦烈身旁,说道。
秦烈看了王准一眼,将酒递了回去,说道:“不要急,山中缺粮,他们一旦发现我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王准点点头,自己毕竟是下属,很难说些什么,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王准平时也不会懂太多的计策,这几天下来,看着陈宫和秦烈,自己的心中好似多了点什么。
秦烈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山上的树木,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正躲在远处的一个树木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
“传令。”秦烈站起身来,低声对王准说道:“全军起身,收整行装,作欲行之状,但动作要慢。”
王准挠挠头,看了看四周,拱手说道:“诺!”
随即这五百人收拾行装,点齐粮草,装作准备行进的状态。
秦烈翻身上马,正了正帽子,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前队整备,准备启程!”
前队整顿,将马车套到马匹上,准备出发。
秦烈眼神不经意地瞥向那个地方,只见躲藏在树木后面的人匆匆而行,消失在树林之中。
秦烈嘴角一扬,驾马走到队伍前方,笑着说道:“走!”
五百人虽说不多,但是加上携带这粮草辎重,整整排列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冀州地势平坦,座山的山脚并不狭小,甚至是一片开阔地,这就说明若是有人在山上观察,自然视野极好,自然也就更容易发现他们,这也是秦烈的初衷。
五百人的队伍开始前行,车马响动之声传的好远。
“行人且慢!”
猛然,从山前冲出一支队伍,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胯下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手持大刀,在前喊道。
四周一阵呼喊
声响起,转眼之间,秦烈等五百人的粮队就被同时从前后包围过来的山匪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拿着长矛,有的甚至拿一个长棍,还有的拿着农具,这一众人里没有人穿盔甲,只是穿着布衣,为首的一人身穿狐裘,和秦烈穿着相近,同样的高大个子,仪表不凡,手提大刀,勒马立在阵前。
用布条死死蒙住面容的张世平悄悄凑了过来,对着秦烈小声说道:“大人,此人就是匪首,此人力大无穷,大人应多加小心才是。”
秦烈点点头,示意张世平躲在身后,随即一夹马腹,上前说道:“不知何方好汉,在此拦路,意欲何为?”
秦烈对面的这个人,正是高览,从山上下来时,他命令一千人分成两队,一队截住粮对前路,一队从后方包围,前后呼应,防止逃跑。
曹和则持不同意见,他认为携带这么多粮草辎重,是跑不快的,若是人都跑了也无所谓,毕竟要的是粮草,又不是人命。
但是高览认为,他们不是山匪,之前此举是被逼无奈,手中无物可换,为保全性命不得已行不义之事,此时众人手中有良马金银,可以交换,不可抢夺。
此时,高览看着秦烈,同样身披狐裘,手持长枪,只是胯下这匹马实在是漂亮,高览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马匹,这让高览隐隐感觉到,有可能坐在马上的这个人也不是平常人。
高览抱拳回答道:“我等乃是山中猎户,此时山中无粮,欲换些粮草,以保全家小之命。”
秦烈看着四周把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众人,笑道:“天下间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高览一皱眉头,他本以为领队之人会被这种阵势吓住,却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气定神闲。
“不知可否交换?”高览直奔主题,没有啰嗦。
秦烈看了看四周,说道:“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交换,那你们那什么交换,你们山中无粮,又能有什么好东西?”
“我们有良马千余,金银无数,可行?”高览回答说。
这时,身后的张世平苏双喘着粗气,怒目而视,却静静的躲在秦烈后面,不敢支声,因为高览口中的马匹钱粮都是他们的。
“马匹金银
?”秦烈冷笑一声:“我观尔等尚不能温饱,怎可能金银无数,分明是在诓骗我们,速速退去,免得妨碍我等!”
秦烈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再看高览。
高览面色阴沉:“我不曾诓骗尔等,若是不行,可与我上山查验!”
秦烈摇摇头:“上山?”
高览点点头:“金银马匹皆在山上!”
“上山还不是你如刀俎,我为鱼肉,认人宰割了吗?”秦烈笑道:“当真以为我等愚不可及?”
高览见状,皱着眉头,压制住怒火,此刻他知道,如果自己动怒,那对方就更不肯了。
一旁的陈宫仔细打量着高览,刚才这番言论是和秦烈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观察这个所谓的“匪首”为人,秦烈自然也不可能去召一个品行低劣的人去给自己干活,若是此人武功高强人品低劣,那么这样的人就更为可怕,还不如早早杀了。
陈宫走马到秦烈近前,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经过一番观察,陈宫认为这个“匪首”知晓大义,能明辨是非,是位可塑之才。
“那你们说!怎样才肯将粮食卖给我等?”高览将大刀戳在地上,粗声问道。
秦烈见状,哭丧着脸道:“这位兄台,实在抱歉,这批粮草不是卖给别人,而是县令所买,久闻安邦县县令极端凶残,生杀大权如同儿戏,我等若是办事不利,那我等人头......”
一旁的陈宫听到这句话,当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只得把头转过去,没有让人察觉异样。
另一旁的王准依旧面色阴沉,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因为他是武将,他只在乎秦烈给出的命令,对于这种话,选择性的忽略。
“卖与不卖,哪有这么多道理,这可由不得你们!”
忽然,一声断喝,从高览身后冲出一骑,提着大刀,直奔秦烈而来,这人正是高览手下的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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