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包包挂上肩膀，徐菲突兀抓住我的手：“时九，虽然你一直是大大咧咧鲜少计较的性格，但女人还是应该多为自己打算。卓悦一向对女人大方，你有机会可以多从他身上搞点钱。现在这世道，男人不如钱靠得住。哪天你和卓悦的闪婚黄了，你至少还能有钱压身，心里不慌。”
她的戏很有爆发力，情绪也酝酿刚到好处，哪怕我也算是见惯牛鬼蛇神的人，也有一瞬间的错觉她是为我好。
膈应渐变浓郁，我敷衍的反握了握徐菲的手，再迅速抽回：“搞钱我是专业的，我的梦想就是哪天成为富婆，放定心的来。”
“算了。你啊你，心大的坏习惯一直没改过来。我还是和你照实说。”
四处环顾一圈，徐菲倏然压嗓：“时九，最近公司新签了个平面模特叫齐舒，一九头身美女，她前几天来公司签约抱怨等得太久累，卓悦立马让我给她开酒店休息，下午卓悦还亲自上酒店去看她，他们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间里呆了三个小时。后来齐舒确定要签约，她也没对万和给出的条件异议，卓悦却主动在条款上给她让步。我听万和最早那批同事说，原来之前在国外，卓悦很卖力追过齐舒。”
不以为然的抖了抖肩，我勾起唇来笑了：“嘿，我还以为你说什么事，原来就这个啊？这是老料了。前天晚上，我还跟齐舒一起喝酒了，一块热闹的，还有卓悦与她共同的些朋友，气氛挺好。”
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捅我的手臂，徐菲将知心姐妹的阵势都拿出来了：“你死脑筋啊，你别以为卓悦主动带你和齐舒一起玩，他们就没事。现在有些男人，为了欲盖弥彰，反而故作坦荡。”
声音压得更低，徐菲忧虑重重：“时九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对人性也有些盲目自信。话都说开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怀疑你们这次遇袭和齐舒有关。我还是从公司老同事那听来的，齐舒背后的靠山实力很强劲，可能就是因为卓悦和齐舒走得太近了，才遭到恶意报复。”
见我久不作声，徐菲伸出手来拍拍我的肩膀：“傻姑娘，多个心眼。我担心你处境，没忍住和你说那么多。我也就是道听途说啊，没实质性的证据你最好别太直接问卓悦，他特立独行又不喜欢被人管，你直接问他，影响你们关系就不好了。”
我点头：“我知道了，你要不先回去忙呗，辛苦你跑这趟了。”
“跑是应该的，领导出钱我出力，领导出嘴我跑断腿，这是一个苦逼打工人该有的觉悟和宿命。”
故作幽默一把，徐菲总算走了。
对于徐菲的用意我心知肚明，也猜得到她跟我说的这些添油加醋水分很足，可我的心情还是受到不良影响，阴沉沉得像外面的天气。
卓悦已入住VIP，这里病房足够宽敞并且独立沙发离病床远，我回到直接坐沙发上。
视线从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到我这边来，卓悦问：“怎么去那么久？”
别扭一旦根扎，任我如何努力也无从迅速清退，我淡淡：“卓先生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
目光定住，卓悦说：“你回家歇几天，调节调节心情。这是带薪假。”
我一动不动：“伺候好老板才有运气可走，我就留这里哪也不去。”
“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到你生气，而我不自知的？”
哪怕隔空大片空荡的距离，卓悦的眼神也给了我紧迫感：“卓太太是个长了嘴的成年人，有什么不痛快可大方说出来。偶尔我是可以猜中一二，但我不能保证我时时刻刻能揣透卓太太情绪的细节末叶。”
稍正了正身体，卓悦改而睨着我：“是徐菲和你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
没错，徐菲这种行径挺能恶心人，不容姑息。我要太早与她撕开面子上那层遮羞布处于对立，我有信心不会被她钳压着。
但这并不是最周全的方式。
怎么说都好，徐菲在万和业务比我熟捻是事实，她在万和打下的群众基础比我的扎实是事实，我要真的和她爽快翻脸，后面指不定她能弄一拨人给我找不痛快。
商人重利，卓悦尤其是，他只会利益先行，不会对我有例外关照。
摇头，我最终淡淡的：“没有。就是有些累。对了，这阵子没外人在场情况下，卓先生不都是直呼我全名的吗，现在你又改了对我的称呼，我有些忐忑，不知生活是不是又起异动。希望卓先生可以看在我昨晚差点和你一锅熟的份上，别变来变去的惹我心惶好。”
定定看我不下半分钟，卓悦冷不丁：“中午没什么胃口，我想吃藕粉。”
我应声起来：“OK，我去给你拿来。”
眼神埋回电脑屏幕里，他慢条斯理：“既然卓太太那么有工作热忱，这几天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我。你先回去吃过饭，顺道收拾几身衣服再过来。”
我步子刚迈出去，卓悦越发轻描淡写：“这几天病房会很热闹，不管是谁来，都要与我假装恩爱，拿出看家本领，演好这场戏。”
他越泰然自若，我越要明知自己讨人厌也没忍住搞事情：“是要语言上的恩爱，还是要动作上的？我怕我把握不准尺度，到时惹卓先生你不满意，问清楚比较好。”
“最好是两者结合。”
朝我投之淡瞥，卓悦添了句：“我很期待卓太太接下来表现。”
搞什么啊？是我对他心魔未除导致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这丫好像又开始冒出要与我暧昧的苗头来？
心情被他颠高摔低的，我回到家里还走神，打开冰箱时本意要拿藕粉却莫名其妙拿了瓶草莓牛奶就出门，去到半路才惊觉出错，返回折腾下，我把车停入医院停车场还差二十分钟就要到一点。
难免心急，我一路小跑过去的，连个门没敲就匆忙忙杵撞进去，并且在毫无心理准备下，撞入个窘迫之地。
齐舒来了。
我左手拎着换洗衣服右手抱着藕粉显得俗气横溢时，她穿着一件剪裁得宜做工考究开襟下行的水蓝长裙，她傲人的事业线随着她朝卓悦覆倾着，波涛胸涌。
至于卓悦，两个多小时前才特意叮嘱我该与他恩爱到位的卓悦，他不躲不闪迎接着齐舒的逼近，与齐舒直面着。
以我这个无端闯入坏人好事的局外人角度来看，若我迟来一秒钟，他们就要亲上了。
我趔趄间不慎弄出的巨响，将这副宛若偶像剧男女主角即将开始甜甜戏码的一幕碰碎，齐舒先支起腰来，她一如既往的持美行凶：“有些人，来得真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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