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我很快释然。
不管卓悦在男女关系这件事上多渣尽天下无敌手，他在卓扬面前却永远扮演着一个成熟稳重大哥的角色，他今晚种种行径，是怕我与卓扬重逢，我会耐不住自己的脾气在卓扬面前揭他短。
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这番窥破对挽救我碎成一地的心情于事无补，我声声慢：“这里是卓先生家里，当然是随卓先生方便，别说卓先生只是让我回避一阵，就算卓先生给我指着个洞让我像狗一样爬出去，我也会照做不误，卓先生无需芥蒂，更没有必要对我那么客气。”
扔下这些挂着刺头儿的话，我迅速下楼，直路往外。
随手带上门，我在夜色里踏着冷冷清清的月色前行，我原以为在衣柜里那一顿揉扯已经将我的泪腺镇住，其实我不过是自欺欺人。
回到车里，我趴在方向盘上，眼泪止不住的掉。
哭够，再用湿巾将这痕迹隐去，我驱车回到画廊里修补字画到凌晨两点，再回到家里我带了一瓶酒打开何西峰的卧室，我坐在地板上与他的遗像对饮，直到天明。
迎着晨曦我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模狗样，走路回了画廊。
这期间卓悦没指挥徐菲找我茬让我必须回万和，我就自动自觉认为他暂时玩腻了让我做无用功的把戏，我在画廊一呆就是月落满辉。
送走最后一批零散客，我正要拉下卷闸门，忽然有个行走间自有一股威风凛凛气质的男人在两个稍显老成男女簇拥下朝西峰画廊走来，那个尤为夺目的男人步履缓下，他突兀说：“小姐，可以稍晚片刻再打烊吗，我想进去看看。”
打开门做生意的，有客上门哪有赶人的道理，我连忙将卷闸门推回，热情万分：“当然可以，先生里面请，随便看看，买不买没关系的。”
这个看面相三十出头的男人声线醇厚：“我姓周，周延。”
顿时被周延的坦荡自若感染，我顺着茬：“我姓秦，秦时九。”
“秦小姐这名字，颇有诗意。”
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周延由衷满满：“就与秦小姐的姣好模样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这话要是从长得寒碜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我这个看脸下饭的颜狗估计得表面笑嘻嘻，内心马勒戈壁了。
但是周延不，他虽谈不上帅得惊天动地，可他举手投足间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很加分，我最后抿唇笑，说：“周先生里面请。”
展览厅里，我今天已经彻底清理过，之前挂着的画作已经被毁，我是翻出了仓库落灰最多的库存货临时挂满，没想到周延却对这些东西很是稀罕。
向我确定过这些挂样全部可出售后，周延连价钱都没问，他边慢边对亦步亦趋随从着的我：“这个，这个，这个…..”
走一圈下来，周延差不多要将我展厅里面的东西清空。
干这一行，真的特讲究运气，像巷头那家店签回的货在这圈子里沦为笑柄，可架不住那老板走狗屎运凭空捡了几个土豪客，没半年就开上了奔驰，他转眼就成这片区羡慕的对象。
这羡慕嫉妒恨的人也包括我，还好风水轮流转，也总算转到西峰画廊来。
激动得心都要蹦出来，我开单时手都是颤抖的！
拿着个计算器来来回回核算三遍，我放到周延面前要算给他看，周延大手一挥：“秦小姐算好就行。刷卡。”
二十六万多的数随着滴声跑到我的账头上，我热血澎湃，我当场就想加班加点打包好，然而周延特别温良恭谦说他已经耽误我下班时间，他给了我个地址，让我明天再送。
临收工前捡了个大单，我一整晚都在激荡里沉浮睡不太好，我就早点起来在画廊里忙前忙后了。
寻思着打探下周延是干啥的，对字画有没有长期需求，这批货我就自己送了。
周延给出的地址是在蔡屋围一个尚未开业的西餐厅，占地范围很广，装潢朝古色古调走得很远，这风格确实与周延买下的字画相近，我搬货过程时与昨晚随同周延的女子聊了几句，我才知道她叫罗欢，是这个西餐厅的执行经理。
没有周延强大的气势打压，罗欢很健谈，她告知我这里所有设计风格均由周延一手策划，他不只有这间店，他名下有多间连锁店并且还在展开新店，是个才财兼备的钻石王老五。
总不能见着个长得好又有钱的男人我就要犯花痴，对于周延是不是钻石王老五啥的我一点儿也不关心，我更想把他变成西峰画廊长期客户，交完货我就暗戳戳的问罗欢要了周延的电话。
考虑到太急进会显得功利，我出来之后给周延发了个信息，说：“周先生你好，我是西峰画廊的小秦，货已送达，感谢周先生支持。”
隔没半个小时，周延回复过来：“花一点点钱，我就可以获得秦小姐的手机号码，超值了。”
这话看着有点撩啊，我心里冒着嘀咕斟酌过后：“谢谢周先生惠存。”
然后，没有然后了。
回到画廊，我把账上的钱划大一半付了个迫在眉睫的货款，剩下的七万块我转出来，带着回了万和。
与前台确认过卓悦没有会客，我敲开了他的门。
连头都不抬，卓悦埋于一堆文件写写划划里，他轻描淡写：“什么事？”
我把卡推向他：“先还你7万。”
“我在忙。”
顿住笔尖，卓悦沉嗓：“凑齐了再说。”
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我其实说不上我干啥明知是这样，还要一头死磕。
迟疑着，我拾起卡有些灰溜溜的还没转身，门就被人在外面推开，一个长相甜美扮相可爱的女孩子犹如一阵春风扑入，她仿佛眼里只有卓悦存在，她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她声音犹如糖酿过的脆枣：“悦哥，我今天给你弄了好吃的，你等会尝尝，我敢保证只要你吃一口，你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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