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能耐，就用最平淡的语气说个特简洁得句子，也能搅得人心绪不悦。
但心态已变，消化力也随之增进，我勉强打了个哈哈：“没有，只要卓先生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以在酒桌上喝个半死不活。毕竟现在要想找个陪酒活，还不一定能有月薪五万呢。”
我觉得我这番回答，既有些幽默感，姿态也把握得很对，然而摊上卓悦这种阴晴不定的，他之前说啥来着我简单答个可以，他吐槽我像大爷，现在我中规中矩了，他又拿见鬼似的眼神溜我。
我想面对资本主义恶势力，挣他钱就对了，没再多作计较。
这次客户是我家隔壁镇子的，叫蔡豪德，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四十来岁，长着一张笑眯眯的圆脸，看起来挺无害。
我也是靠听卓悦与蔡豪德互相吹捧才知道，原来这两年蔡豪德要搞个大规模的宵夜连锁城，他听说万和的策划案一向洋气，慕名之下促成的合作。
蔡豪德举手投足间豪气满满，他张嘴五百万闭嘴一千万两千万的，我在一旁听着他嘴里轻描淡写说出天文数字来，我要是没见过唐江甩到我脸上的欠条，我都得瑟瑟发抖了。
可能是听说我就是他隔壁镇老乡，饭桌上蔡豪德对我关注有加，他还问起我在万和属于啥职位，在这么牛派的人物面前，我自然谦虚说我就是一小助理，又赶紧敬他一杯。
我以余光看向卓悦的表情，他不喜不怒的，也不知道对我这表现算不算满意。
这顿饭吃好喝好已经快十点，卓悦与蔡豪德俨然已经相见恨晚，他们并肩齐进，要去参观蔡豪德豪出天际的酒窖。
喝下去的酒在我胃里翻滚，连续一个多月以来辗转难眠更让我脸色难看至极，蔡豪德手下一女主管就安排我到三楼客房里休息。
我本要拒绝，无奈这女的热情劲大，她那一扯一拽的根本容不得我说不。
确实难受得可以，我只好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打瞌。
迷糊间听到一阵开门声，我勉强睁开眼睛，一看到来人是蔡豪德，我浑身的警戒机制全然复苏，我猛的站起来：“蔡总….”
疾步上来，蔡豪德抬出壮硕的胳膊压了压我的肩膀：“小秦，别客气。你瞧我比你大没几岁，咱们又是老乡，你叫我声德哥得了。”
脑子有雷声阵阵，我连吞咽口水都变得难受：“不，蔡总你是万和的大客户，我必须尊敬到位，要不然卓先生要怪责我。”
“小秦，你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这腰肢扭一扭，没几个男人能顶得住。你就当个小助理，着实委屈。”
手更是肆无忌惮的想要从我锁骨处沿途而下使坏，蔡豪德逐渐变得下流：“你不如跟着德哥，德哥给你在深圳置个小窝，再买辆好车，一个月给你三四万的零花不在话下。德哥也不舍得天天在你身上用力，一个礼拜最多要三四次。小秦，你要点个头，你就成为德哥的人了。”
我艹！老娘脸上写着求包养了吗！
既恶心又惶恐，我岔开蔡豪德的手连连后退，我情急之下将卓悦搬出来：“蔡总，请你自重！卓先生是绝对不会容许他的下属被客户猥亵。”
“小秦，你有些天真呐。”
蔡豪德邪笑连连：“他没空搭理你，我给他安排了个没被开过的小姑娘，他估计爽上了。再说，你知不知道我给他多少生意？别说我要睡他一个小助理，就算我要睡他妈，他也得脱光给我送床上。”
起身，蔡豪德朝我扑过来，他仗着身体壮硕的优势将我压在身下，他的手到处使坏着：“我肯定能让你爽，小秦你试过一次肯定….”
不等蔡豪德将话说完，突兀门被爆破般撞开，蔡豪德就这么被人掀了下去。
得以松绑，我极速挪开，我这才发现来人是卓悦。
一改寡淡模样，此时此刻的卓悦就像只火力全开的豹子，他拳头朝着蔡豪德抡：“老子带来的人，谁给你胆让你碰的！”
顷刻间，蔡豪德的鼻血被砸出来，那些猩红流淌四散，将他惊慌的脸染得更狼狈。
这边动静太大，方才死命拽我的女人闻声赶来，凑到卓悦身旁：“卓先生，这里可是蔡总的地头，卓先生为了个女人把事情闹大，不值。有话好….”
连眼帘都不带抬一下，卓悦冷冰冰的：“滚开。”
那个女人却像是遭遇雷击，她愕然片刻，她竟没有勇气再与卓悦叽叽歪歪，她反而是把视线投向我：“秦小姐，你响个声，把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
凭啥啊。
要不是卓悦及时赶来，以蔡豪德这身板要对付我一个喝得半上头的女人，我就算再刚烈也指不定给他办成功，我一个受害者刚抽身出来就想让我当活菩萨？做梦呢！
再则，尽管隔着五年，我还是暗戳戳认为我足够了解卓悦，早几年他的稳重持成已经初见端倪，现在他更是如此。他会有分寸，不会把蔡豪德打死。
于是我一动不动，没吱声。
果然，又砸了几拳，卓悦在蔡豪德唧唧哼哼正盛时抽身而起，他斯条慢理抽来一张湿巾擦掉手背上的血迹，再拨了个电话。
没多久，就有一串小伙涌进，像抬猪似的把蔡豪德抬走，那女也跟着跑了。
步履趔趄的跟着卓悦出来，他那几个技术流同事似乎已经察觉到这笔买卖要黄，他们压抑着情绪窃窃私语着，我依稀听个大概，这笔生意的数字要比我那张欠条优秀很多。
尽管我认为但凡良心未泯的人，都不能为两斗米让女性作出那么肮脏的牺牲，可我大抵是对卓悦毫无期待，他这么捍卫我，让我有些无措。
此后我站在酒窖入口，远观卓悦安抚好他的下属，再看到一步步朝我走来。
在我面前站出白杨似的英挺姿势，卓悦冷不丁的：“身份证带了没？”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眼皮子都不带多抬起一些，卓悦轻描淡写：“去酒店开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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