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菲的话影响到,别扭与矛盾心态使我心绪迟缓,我捏住这张略显冷冰的卡:“嗯?”
“五万以下免密,比如你要刷50万,分开十次刷。”
剔了我一眼,卓悦轻描淡写:“这是公司对你的形象投资,不用客气。”
顿了顿,卓悦语气更淡:“我正好往大芬方向,坐你车走。”
到底是拿人手短,我嘴巴张了张,就像是被胶水糊住了般,没再吐出哪怕半个字来。
坐在副驾,卓悦似乎是被时浓又淡的颜料味弄得皱起眉头,他夹了一根烟在手上,他以屹立的姿态像是等着什么,我实在不想再低眉顺眼做个给他点烟倒茶的小妹,我故作视而不见发动车子。
灌进来的风总算把颜料味吹散了些,卓悦蹙眉渐缓,他冷不丁:“你当初结婚没通知同学观礼,学大明星隐婚?”
这回轮到我眉头深锁,我迅速瞥了他一眼又火速收回视线:“私事免谈,谢谢。”
然后卓悦就一路寂静下去。
车行至大芬油画村出口处,卓悦下车之后我过停车场闸口时,我余光乱散看到他上了辆宝马,开车的是个女司机,热艳红唇大波浪,她一脸雀跃说着什么,卓悦将身体倾过去致力倾听,我越看越按捺不住胃里翻江倒海,我暗暗骂了声:“狗男女。”
只有我知道我这语气里,多像夹了几只汁水四溢的柠檬。
捏着卓悦给出的信用卡发呆一阵,我大脑跃入前事种种,我又被万千恨意覆盖心口,最后我报复性的跑到万象城刷个天昏地暗,买来的玩意塞满了车尾箱。
又去侧门那家收费贵到飞起的形象设计门店,我特别不客气的刷了个三千多块的形象改造套餐。
果然贵有贵的妙处,钱花出去了我透过镜子看自己,那清汤寡水的发丝变成了修剪巧妙的短碎发,我觉得这样的自己简直要爷们到爆炸。
我没卓悦那鸟人的电话,我再看时候不早,像他这种妖孽也该出动了,我就先行回画廊等消息。
没想到,我刚刚打开门,何西峰那个由始至终没给过我好眼色的妈刘艳虹忽然冲出来,她趁着我不备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打死你这个贱女人!”
她这巴掌有一小半扣到了我的眼眶上,我顿时眼冒金星,我靠着扶住门沿才不至于趔趄往后倒。
压下不适,我视线凝聚:“你又发什么疯?”
犹如豺狼般朝我扑上来,刘艳虹对着我的胸和脸又是挠又是抓,她嘴里更不干净:“秦时九,你个害人精!当初西峰要娶你,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我可怜的西峰被你克死没两天,你就开始不安分,姜海给我说我还不相信,我要不是亲眼看你搔首弄姿擦粉抹脸,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欠搞的贱人!”
我正要抓住刘艳虹使坏的手,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混乱中不等我接,这通电话就被摩擦接通并且摁了个免提,卓悦寡淡的声音传出来:“我在下午那个出口,来接我。”
刘艳虹更是要原地爆炸了,她扯着个大嗓门又是哭又是骂:“秦时九你这个贱女人,我儿子才死几天,你就给他戴那么大顶绿帽,你让他在黄泉路上都不安心!我可怜的儿子啊,你怎么那么命苦,你走没几天这个贱女人就找野汉子….”
电话被挂了,那嘟嘟的断响将我裹挟在狼狈里,挫骨扬灰。
手上如有万斤力量,我抓住了刘艳虹的手臂扭扯得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我再一把将她推开:“刘艳虹,我是看在西峰的份上容忍你,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无限度任你作,你再听何姜海胡言乱语搞风搞雨,我就到小区拉横幅,告诉邻居们当初你为阻止我和西峰结婚,你找人强我。我看你这把老骨头是否经得起被人戳。”
脸如灰白,刘艳虹指着我的手直发颤:“你….”
这时,卓悦那张像电灯泡那般发光发亮的脸探进来,他有些自来熟的语气:“还挺热闹。”
望了卓悦一眼,刘艳虹的脸上分明添了些收复失地的开怀,她用手指着我更显气势:“好你个秦时九,你还敢把野汉子带回店里,既然你没法安分守寡,你没资格享受西峰留下的家产,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卓悦突兀将半条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他暗昧不明的语气里似乎藏有万般玄机:“阿姨,你确定不认时九这儿媳了?”
“她都把我儿子克死了,还不知检点,我何家容不得她这种肮脏的女人!”
视线落在卓悦与我勾搭的胳膊上,刘艳虹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赶紧滚,别脏了何家的地!”
神情自若着,卓悦从兜里掏了掏,他竟然掏出那张欠条来呈到刘艳虹的面前去:“事情好办了,何西峰欠我的五百万,我该找阿姨你要。”
顿住,卓悦收回手去,他声线倏凛:“24小时内还清,哪怕是晚一秒,我都会给你断手断脚。”
被镇住,刘艳虹像是见鬼那般瞳孔涨缩不断,她再度反应过来,已经像晒焉的萝卜干没两样:“西峰都和这贱人结婚了,他们这个小家庭挣多少钱花多少钱我都没过问,这事不到我理。”
说完,刘艳虹作势要遁。
鬼知道卓悦是出于什么心态,他更是眼疾手快拦下刘艳虹,他扫了一眼我还留存淡淡巴掌印的脸,他语气淳缓:“刚刚她怎么扇你耳光子的,还回去。”
可是我不需要他这一番成色可疑的假好心。
对于我来说,刘艳虹是个刻薄得让我难以忍受的老太婆,但是他卓悦也不是什么好人。毕竟他对我人生造下的恶,就像蝴蝶效应那般将我毁得寸草不生,他此时此刻这丁点微薄善意,已经浇不活被他踏枯过的荒原。
将腰挺得笔直,我语气平平:“好意心领了。”
“OK。”
狭长的双眸里看不出情绪更迭,卓悦移开身,刘艳虹趁机挣脱包围圈,她嘴里骂得更难听,那些污言秽语就像锋芒针刺,我面无表情,一直目送她走远。
气氛寂寂一阵,倒是卓悦将这不太美妙的梏桎劈开,他轻描淡写:“给你五分钟收拾,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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