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华亭集团的大楼，杜绵绵伸手拦了一辆车：“去飓风传媒总公司。”
司机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他的眼睛在杜绵绵柔顺光洁的头发、刚刚过膝的A字裙还有那双没被遮住的勾人眼睛处一扫，很肯定地说：
“最近飓风传媒那门口围了好多采访的人，这位美女你也是去采访？”
杜绵绵“嗯”了一声，把头瞥过窗外不想再搭话。
司机也识趣地闭上嘴，但不忘记偷偷从后视镜里打量她。
出租车开到正门口，杜绵绵这才发现正门根本进不去，外面围了大圈大圈的人，肩上还扛着长枪短炮对着楼里面，估计混不进去。
“师傅，麻烦你把车开到清水巷。”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飓风传媒公司总部22层有一台小电梯，电梯可以直接通到4楼的一家日料店。
而这家日料店的正门口刚好在飓风传媒入口的背后。
从大厅正门口混不进去，那她就抄小道。
先从日料店的电梯上到四楼，再转两个弯，从另一个隐蔽的小电梯直通22楼。
“叮——”
一双乳白色的老爹鞋跨出电梯，门口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丝毫不觉得这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有多奇怪。
毕竟影视公司，这样的女艺人一抓一大把。
杜绵绵凑到22层外围的前台边，压着声音问：“你好，我来找一下后勤部的孟茴。”
“孟茴？”前台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到底有没有这号人，想了半天她才翻出一张后勤部的小册子：“咦，我们后勤部里没有这号人啊？”
“怎么可能？”
杜绵绵接过那个小册子来，逐行逐行往下看：“她进公司应该没两年，这个册子是不是以前的？”
“孟茴，就是一个厚重直刘海，戴着宽边黑眼睛的女生，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印象？”
前台：“不能，这个册子是年初新做的，应该不会把谁漏了。”
她嘴里喃喃：“孟茴……孟茴……哎，是不是之前杜绵绵的那个助理？”
确实有这么回事。
杜绵绵点点头：“应该是她。”
“她呀，当艺人的助理还没两天艺人就有污点了，艺人有错，她也跑不掉，所以鸣姐已经把她辞了，”
简直是瞎扯，杜绵绵有些生气：“怎么会呢？我出事的时候助理明明还是小松——”
“你？”前台这才反应过来：“杜绵绵？”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杜绵绵压下自己的帽檐，扔下这句话就想跑。
殊不知，这几天路灯传媒的人满世界想找她，她竟然自己直接送上门来了。
“杜绵绵！那个是杜绵绵！”
前台声音又尖又细，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去喊鸣姐，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下来！”
“快快快，把电梯摁住！”
双拳难敌四手。
杜绵绵没赶得上电梯，只能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一步都挤不开。
“你们干什么？”她干脆摘下口罩，脸颊还泛着刚刚急跑露出来的微红：“再怎么说我也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了，这样把我围起来，传出去不好？”
“绵绵姐你误会了，”有个心智比较健全的女人上来打圆场：“这几天鸣姐一直在找你，你好不容易来了趟公司……就见见她？”
“有什么好见的，当初我离开公司，八百五十万违约金一分都没少，现在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见她？”
“八百五十万……真有钱。”
“你也不看看明星这个行业多赚钱，八百五十万算什么，听说有些一线女明星的片酬高达八千万呢！”
耳边又有奇怪的声音嗡嗡作响，杜绵绵皱了皱眉，思考怎么才能安全地下楼。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沉稳的男声传出来。
人群让开一条路，杜绵绵这才看清说话的人是冯川，金鸣正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似乎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是杜绵绵啊，你来了？”金鸣很熟稔地站到她旁边来：“冯导，我就说外界那些都是传言，我们公司现在好好的，说什么和杜绵绵解约了，那些根本都是黑粉的话，不可信！”
“绵绵，”金鸣轻轻撞杜绵绵的手臂，给她使了个眼色：“这是冯导，跟他打个招呼啊。”
她疑惑地看过去，却发现金鸣的眼睛里闪着一些请求的意味。
原来是这样。
杜绵绵算是明白了，冯川之前一直在追求自己，送东西给资源什么的杜绵绵都拒绝了，后面她被全网黑的时候冯川也给她打过电话，说有部新戏可以让她试一下。
她都拒绝了。
没想到，金鸣这是拿她当筹码，想跟冯川合作？
“现在不是你收我那八百五十万违约金的时候了？”杜绵绵勾唇，她半边肩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斜眼：“违约金我已经赔了，鸣姐，难不成你现在还要拿我来捞钱？”
“你说什么呢！”金鸣脸上有些微怒，她凑近杜绵绵耳边：“你别得寸进尺，好好配合我，这次跟冯导合作成功我就把违约金退给你，合同我们也作废，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凭什么？”杜绵绵问。
凭什么她能那么轻松就说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凭我们是龙华集团的子公司！”金鸣的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骄傲：“我告诉你杜绵绵，要是你今天把这单生意给我搅黄了，我看以后还有哪个公司敢收你！”
龙华集团毕竟是整个娱乐圈的大半壁江山，如果把这个公司得罪了，那么演艺生涯也可以宣布落幕了。
可杜绵绵已经被华亭签了，她根本不在乎谁还会封杀她。
恰恰相反，由于网友对她的愧疚，现在的杜绵绵才是真正的热度女王。
“她说的都是真的？”冯川也不是傻子，见到这一幕他几乎明白自己被耍了，先前金鸣想跟他谈合作也是以杜绵绵的身份约谈，现在看来，自己被这个女人玩儿的团团转啊。
“钱都给出去了还能有假？”杜绵绵其实也不讨厌冯川，便多说了两句：“冯导演，我这个鸣姐最会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你和她合作可千万要小心啊。”
金鸣都快抓狂了：“杜绵绵！”
“冯导演，你别误会，杜绵绵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您先回去好好想一下合作的事情，我还有事要跟她谈谈。”
这个“她”，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我没什么想跟你谈，让你的人离我远点，现在我要回去了。”
冯川看了看被人群围住的杜绵绵，她一张小脸白净透亮，在一群人当中亮的发光，让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走，我送你回去。”
杜绵绵其实有点儿不愿意，但是比起被这么多人围起来，她还是选冯川。
“谢谢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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