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宫殿,金龙雕刻的圆柱在大殿外足有八根,外面不时有握着尖枪巡视的天兵,每个人脸色沉静,实力皆是不弱。
殿内,白影盘坐在榻上,身上已经披上了象征身份的祭司长袍,阖上的双眸下,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那枚摄人心魄的泪痣。
听闻有微弱的动静,景亓睁开了双眸,若星辰大海,一眼看去就使人恨不得沉醉其中。
“大祭司,是般若小姐。”
进来的是王五,见景亓调息完毕,这才开口说道。
景亓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王五还未出去,般若便已经进来了。
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象征高贵的金色法袍很好的包裹住曲线完美的身材,行走间,步步生莲。
“听闻你从那个地方回来了,这些日子一直在无心殿,若非今日天君提起,我竟不知。”
般若精致的眉头隐隐皱起,景亓不咸不淡的神色,让她越发有几分烦躁。
她乃天族现任神女,在整个太虚界声望颇高,就连天君,平时对她也颇为和蔼。
偏生有两个人,向来不怎么买她的账。
一个是远在天边的寒睚,一个是近在眼前的景亓。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却一样的心高气傲。
寒睚也就罢了,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是景亓,这么多年了,从未正眼看过她,好歹,她是天君钦点的神女,受万人敬仰。
“有事?”
景亓淡淡开口询问。
般若眉尖再次一蹙,脸颊绷紧。
“魔君的位置还是没有消息吗?”般若收敛了神色,正色道。
闻言,景亓面上有一闪而过的了然,随后摇了摇头:“还没有,寒睚暂时代替我在西陵大陆查看。”
“这么多年,魔君的位置竟一点踪迹没有,也是有些古怪。”般若喃喃道。
若是她,当然做不到珈蓝神女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
这么一想,一种强烈的落差溢满了心中,般若脸色有些苦涩。
景亓瞥了一眼,未曾说话。
“你还要去西陵大陆?”
般若不得不再次开口。
“般若神女今日很有空闲?”
景亓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若隐若现的笑意,却转瞬而逝,只依旧挂着疏离客气的笑容问道。
般若呼吸一滞,她没有错过景亓脸上那罕见的一丝温柔。
更接受不了他须臾间的态度变化。
可以肯定,这次景亓去西陵大陆,有什么人或物,让他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般若长袖下的拳头不知不觉间有些收紧。
“听天君说起,银晖灵戒在西陵大陆觉醒,所以这些日子已经派了不少人去西陵大陆是吗?”
景亓看了般若一眼。
般若是天君钦点的神女,但是相比当年的珈蓝神女,却是相差太多,银晖灵戒觉醒,就意味着多了一个可以继承神女之位的人,般若心里怎能不慌?
虽然某只小猫对于什么神女之位恐怕没有半分心思,但是架不住她身份摆在那儿,一旦被天族查到,那个人为了表达对珈蓝神女的情谊,未必不会将季千璃接上天族。
而般若,绝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威胁到自己身份地位的人存在。
太虚界的人,各怀心思,牛鬼蛇神众多,在季千璃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前,他不愿季千璃过早暴露。
不管是天族,还是魔族,对季千璃恐怕都不会心怀善意。
即使,季千璃是珈蓝神女与魔君的孩子。
尤其是天族。
“君父派人去寻找,理所当然。”景亓淡淡说道。
“那大祭司认为,那个人会是珈蓝神女的血脉吗?”般若紧紧看着景亓的神色。
景亓却轻笑了一声:“是与不是,又是你我说了算?”
“若无事,般若神女便回吧,我久未回太虚界,正好需要调息。”
般若有些懊恼。
调息?分明都调息了好些天了。
什么也不愿透露,让般若有些气急。
“景亓,你缘何对我如此冷漠?”般若问道。
景亓微微眯起双眼。
“般若神女想多了,本座待人接物,一贯如此。”
一贯如此?
般若拧眉,分明不是这样的。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一次见到的景亓,比从前有所不同了。
咬了咬牙,般若转身离去。
却在走至门边时,半撇着脑袋说道:“对了,今日天君问我,可有意与你定亲。”
景亓神色一顿,薄唇抿紧。
“本座手心尽是鲜血,怕是配不得神女的高雅圣洁。”
般若身子似乎微微抖了抖,抬步离去。
景亓垂眸沉思。
一时间竟搞不懂天君是什么意思。
世人眼中那个和善的,慈悲的,温润的玉衡天君,却是景亓从未看透的一个人。
“大祭司,现在的情形,三小姐身份被发现恐怕已经是必然。”
王五说道。
“去太虚殿。”
景亓沉思片刻,站起身说道。
这次,本就是寒睚不知道与玉衡天君说了什么,这才将他招了回来。
然而,除了刚回太虚界那日,玉衡天君召见他之后,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便再未出现过。
出了无心殿,外面的人看到景亓,无不是停下脚步,恭敬行礼,尊称一声大祭司。
“这次回来,天兵似乎比从前更多了。”
景亓扬眉。
“都是青训营的年轻人,被选上了的,各大家族自然都是鼎力培养,而那些没被选上的,也就被编入了天兵营,担任守卫职责,一直如此,只是这次确实是多了许多。”
王五解释道。
“看来,君父已经准备好要再与魔族开战的准备了。”
景亓若有似无地淡笑一声。
到了太虚殿,玉衡天君似乎早就料到景亓会来。
他身着一身淡蓝色长袍,上面用绿丝勾勒出翠竹的图案,静静端坐着,担得起温润如玉四个字。
“身子可调养好了?寒睚说你禁咒之术又复发了,可惜,君父无法为你根治,不过你放心,就是寻遍天下良方,我也定要给你续命。”
玉衡天君一看景亓,便站起身来,语气十分温和,又带着淡淡的关心之意。
景亓敛下眼底莫名的神色。
“谢君父挂心。”
禁咒之术,究竟是谁给他种下,这么多年,景亓心中早就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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