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此时毫无温度。
双臂紧紧禁锢着季千璃,浑身仍有些颤抖。
“大祭司,你怎么了?”
季千璃趴在景亓怀里,也是慌了,她第一次看到景亓如此虚弱的模样。
就算是上次在那洞穴之中,也不像此时此刻,脆弱得如同一件易碎的物品。
“小毛病了。”
景亓惨白的嘴唇,仍是挂着一丝微笑,仿佛那些痛苦,对他而言不过如此。
真的不过如此吗?
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都被折磨成这样,在他口中,却只是小毛病?
季千璃咬唇,伸手想覆在他额头上,感知他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景亓却一把抓住季千璃的手:“说了,别动。”
那手没有丝毫温度,冷得像冰一样。
“是不是每个月,你都要经受这种折磨?”
季千璃张了张唇,回想起上次见到他在洞穴里,似乎与今夜,差不多的时间。
“不愧是小千璃,真聪明。”
景亓握住季千璃的手,还想扯开嘴角笑,却突然闷哼一声,眸中瞬间失去了光彩,禁锢着季千璃的手臂也越发用力了。
季千璃埋在他怀里,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要结冰了。
“别说话了,省些力气。”
季千璃贴近景亓,用自己的体温,企图温暖景亓。
她无法想象,究竟是谁,每个月都要景亓承受这样的痛苦?
而看着景亓的模样,季千璃心里更是堵得慌,从前的无数次折磨,他都是这般挺过来的吗?
“不要这样看我,小千璃。”景亓声音有些暗哑。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知道你的事,但我会争取早日得到这个资格。”
季千璃轻声说道。
景亓定定看着季千璃近在咫尺的眉眼,眸中蕴含了太多信息。
最终,摁住季千璃的头,堵住了她的唇。
“……”
季千璃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唇边逐渐有一股铁锈的味道,季千璃刚想抬头,却发现景亓紧皱的眉头,竟然缓缓有些舒展开来。
似乎痛苦减轻了些许。
难道她的血……
季千璃心中一动,并没有思考为什么,反而主动贴紧了景亓的唇。
就这样,季千璃在景亓身上趴了整整一夜,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何时散开了去,清晨的第一缕晨晖终于照耀在了院子里。
季千璃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掀了掀眼皮,实在受不了,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景亓放大的俊脸,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醒了?”
见她醒来,开口问道。
“你还疼吗?”季千璃昨晚并不知道何时就睡着了,只记得记忆中景亓的脸色是好看了许多的。
此时一看,果然有了血色。
闻言,景亓目光微微闪烁,瞥向季千璃红肿的嘴唇,上面仍有血迹,甚至已经结痂。
大拇指指腹轻轻覆在季千璃嘴唇上:“不疼。”
“平安度过了?”季千璃眼神一亮,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并未意识到自己趴在景亓身上。
“嗯。”景亓点头。
“只是……”然而,景亓话音一转,语气突然低沉了下去。
季千璃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怎么了?”
“我中的是禁咒之术,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发作,过后,我都会虚弱一段时间。”景亓说道。
禁咒之术,是季千璃听都不曾听说过的东西。
季千璃抿了抿唇:“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禁咒之术,但是在青岚学院也没有什么危险,再者,王五赵六在,相信无人敢伤你。”
“倒也是,但是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景亓却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禁咒之术可有根除之法?”季千璃沉下脸色。
“有。”
“如何?”
“你。”
景亓伸手握住季千璃自己的食指,点在她的额头。
“我?”季千璃懵逼。
“嗯,以后……小千璃可要对我……”景亓顿了顿:“负责。”
“我对你负责?我昨晚那是为了救你,你嘴唇都给我磕破了皮,你现在转过头要我负责?”
季千璃深吸一口气,哪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小千璃还是不愿意助我。”景亓有些心酸一笑。
“啊这……如果我能帮你,我当然愿意。”
季千璃看不得景亓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好。”景亓瞬间多云转晴,摸了摸季千璃的脑袋。
季千璃眨了眨眼睛。
“我要怎么做?”
景亓笑弯了眼睛:“不着急,慢慢来。”
虽然大祭司没有说明白,但是季千璃转念一想就想通了。
能让他遭受这种痛苦的幕后之人,除了太虚界里的天族,季千璃想不到旁人。
那些人,却不是此时的她能对抗的。
所以她只能一步步来,她的血能缓解景亓的痛苦,说不定,以后真的能助他解脱身上的禁咒之术。
“以后月圆之夜,我定不会缺席。”
景亓盯着季千璃的脸颊,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
很快消失不见。
“小千璃,如果彻底解除禁咒之术,需要你付出一些代价,甚至是半条命呢?”
天族施展的一种术法,想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听到景亓如此说,季千璃心里还是突突了两下。
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些她一直以来觉得存在却又虚无缥缈的疑惑,此刻,突然明朗了起来。
“是不是只有我,能解除你身上的禁咒之术?”
季千璃抿唇,问道。
景亓并未迟疑,点了点头。
“所以,大祭司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因为我能解除你的禁咒之术?”
虽然早就料到景亓或许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如此直白的剖开,难免让季千璃有些心塞。
“一开始,确实是意外。”景亓说道。
他一开始也是因为禁咒之痛当晚,又受了梦魇兽偷袭,王五赵六当时皆不在,是季清凌帮了他一把。
于是才亲自到了西陵大陆,保护季千璃一段时间。
在发现季千璃是珈蓝神女的血脉之后,才是刻意接近。
然而,到了如今,景亓犹豫了。
季千璃迟早会发现这一切,而那个场面,景亓发现自己光是想象,便有些窒息。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季千璃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能解他禁咒之术的人了。
她有点嚣张,甚至某些时候很厚脸皮,却绝不服输,骨子里永远有坚定的信念感。
她胆大包天,又怂得过分,有时候说的话叫他无言以对,有时候却嘴笨得要死。
可不管是哪一个她,最后都组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季千璃。
所以,他不想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想到这些,他看着季千璃的双眸越发深沉。
“大祭司为何告诉我这些?如果你不说,我会一直蒙在鼓里,到时候你大可以直接利用我解除你的禁咒之术。”季千璃垂下眼睑,没什么情绪似的问道。
景亓眉头狠狠一皱。
“我可以这么做,但我不想。”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让季千璃眉毛瞬间舒展。
“大祭司,上了我的床,可就是我的人了。”季千璃突然凑近道。
景亓脸上闪过些许茫然。
“嘿嘿。”
季千璃却乐呵呵一笑。
她想通了,虽然只是片刻时间。
就算景亓对她一开始心存利用,但是那些帮助却也是实打实的,她季千璃知恩图报,为景亓解除禁咒之术,理所当然。
再者,景亓可以选择骗她到最后,反正他需要的是她的血,但他却没有,光凭这一点,季千璃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此时的大祭司,可是被她压在身下啊,哈哈哈哈哈……这叫翻身农奴把歌唱。
既然是她的人,就算为之丢掉半条命,那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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