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娜发觉自己总是跟不上他转换话题的速度。
虽然知道瓦伦泰是出于关心, 但珍娜突然莫名的不安,尤其是看到他头上出现了新的文字,整个人又忍不住开始焦虑起来。
【腿伤好了的话, 那就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下一步……什么下一步?是指他打算继续和她谈结婚这件事吗?
这让她感到非常心虚, , 但总觉得短时间内自己可能无法改变瓦伦泰的想法, 他似乎有种奇妙的偏执。也许她得找总统身边的那两个老头谈谈, 告诉他们尽快给他安排相亲了。话说回来,将近五万字的草稿内容里, 他为什么只在意那一点?
于是她打算尽可能混过去。
“……还没有, 先生。”
腿伤没好,不能进入下一步!
“是吗,那你还真是娇气。”
瓦伦泰闻言不禁微微皱眉,然后他又冷不丁出声问道。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啊?可是有点不好意思……”
珍娜不禁愣了愣,她有些犹豫。虽然她不是这个保守时代的人, 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给男人看自己的腿有点不妥。
“没什么好害羞的。”
瓦伦泰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我想要确认你伤口的状况, 这很让人担心不是么。”
珍娜咬了咬嘴唇,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个单纯的关心。她不应该怀疑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是的, 我明白了, 谢谢您的关心,先生。”
瓦伦泰示意珍娜在椅子上坐下, 在瓦伦泰目不转睛的注视下, 她的脸红的厉害。她抓住自己纯白色连衣裙的裙摆, 小心翼翼把裙子提起来, 露出脚踝,小腿的曲线,伤口的一部分。
瓦伦泰的呼吸变慢了,他的目光集中在珍娜的小腿上。
其实伤口早就已经结痂了,基本也没有其他感觉,每天她洗澡的时候都会避过伤口用毛巾轻轻擦拭。但她不敢手贱去把痂抠下来,生怕会留疤,只能等它自己脱落。
瓦伦泰盯着伤口看了一会,随即弯了弯嘴唇,很平静地告诉她,“那么我会小心一些,尽量不让你受伤。”
“什么?谢谢您……”
珍娜没有理解瓦伦泰的意思,然而这个时候,瓦伦泰单膝在她面前下蹲,那双带着皮手套的手已经抓住她的脚踝,轻轻将她的脚抬了起来。
“先生?!”
珍娜吓了一跳,她紧张地顿时想要抽回小腿,但瓦伦泰抬头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别乱动,我现在要处理这些结痂,否则晚宴时候会很难看。”
他十分冷静地宣称道,珍娜立刻停止了挣扎,她突然感觉到无比羞愧。
她在想什么呢?怎么会错觉以为总统想对她做什么……难道是那些怪梦给她造成了自己真是玛丽苏的错觉?
“我还是自己来吧,或者让船医来处理。”
她轻声地说着,但瓦伦泰完全没有理会她,他拿来了沾着温水的毛巾敷到结痂处,然后用牙齿咬下另一只手上的手套,从指尖扯下来。手指碰触皮肤的触感让珍娜浑身颤抖,然后她感觉到瓦伦泰开始撕她腿上的结痂。
……这感觉太暧昧了,就好像自己是被服务了一样。
瓦伦泰的金发在他额头垂下,他的五官就犹如雕刻一样,他看起来非常专注。
珍娜红着脸把视线移开,她感觉自己皮肤发烫,很快瓦伦泰就把结痂完全撕了下来,随后用湿毛巾仔细地给她擦起了小腿的皮肤。
珍娜完全不敢看他。
她心跳的很快,甚至自己的耳根都在发烫。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并不像她的上司,而像个非常浪漫的情人。
“……已经好了,先生。”她紧张地出声提醒他。
瓦伦泰在做完这一切后,他松开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毛巾丢到一边,俯视着珍娜。
“那么就暂时到此为止,去准备一下,三小时后我们就要到达伦敦的港口了。”
“明白,谢谢您,先生。”
珍娜终于松了口气,她连忙也从座椅上站起,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瓦伦泰的房间。
……这真的很不妙。
珍娜发觉一个问题。她可能确实对瓦伦泰有些不健康的幻想。
比如刚刚他抓着她的小腿的时候,她竟然会想象对方是否打算对她做什么。
她一定是疯了……她怎么会想这种事情呢?
还是说她其实也有点喜欢他?当然也可能是那些梦境的影响,或者是荷尔蒙的吸引力……不管怎样,她都觉得这很不合适,不要陷入没有结果的感情关系中,反正她肯定不能和总统结婚的,到时候总统和别人结婚她也不能当小三,她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珍娜把脸埋在枕头里尖叫,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心中依旧羞愧。直到船终于快靠岸时候,她才感觉自己解脱了,她换上了正式的着装,随后跟着总统的使团一起,陆续走下轮船。
这次主要的目的是友好访问,促进两国文化交流,以及商定一些贸易上的合同及条款。
在来到伦敦之后,他们得到了热情的招待。但英国人的偏见和歧视是存在于骨子里的,尤其是接待他们的人看到总统的秘书是一位亚裔小女孩后,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
19世纪的英国社会制度更狭隘,阶级固化严重。但因为瓦伦泰需要她的缘故,这些人不得不表面上对她客气,但看到他们内心真实想法后,珍娜只感到格外厌恶与恶意,但她不能不去看他们的想法,这是她唯一需要做的工作。
外交发言全由瓦伦泰自己应对了,她甚至不需要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需要记住他们的真实想法然后向总统告密。
当白天的活动结束后,他们被邀请参加当天的晚宴,还有不少上流社会的贵族会到场。
受邀的都是那些在官场上颇有身份的贵族,多少都掌握着一些特权。
珍娜穿上了用经费给她定制的礼服,她给自己化了妆,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拘谨。她始终跟在瓦伦泰的背后,在他身后观察着那些一个个看起来老奸巨猾的老头子们。
老实说官场上的事情她很难融入进去,她也不关心那些人的话中有话,在与每一个人打招呼后,她都会告诉瓦伦泰自己从他们身上发现的秘密。
“首相彭尔顿先生是gay。”
珍娜轻轻在瓦伦泰耳边小声说,“他在伦敦贝克街222号养了个情人,是个年轻的男孩,他每个周三和周五晚上他都会去那里过夜,他的妻子不知道这件事,您可以用这件事来威胁他松口贸易税的问题。”
“你做的很好。”
瓦伦泰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红酒,嘴唇微微扬起弧度,“就这样,再发掘出他们更多的秘密,我会给你奖励。”
“那是我应该做的,先生,他们每个人都表里不一,与您完全不一样。”
珍娜真诚地恭维着他,同时装作若无其事般观察着整个晚宴上的客人,寻找着是否有漏网之鱼。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她几乎掌握了在这里见到的所有人的秘密,如果她能勒索别人的话她已经成了富豪。不过她是被圣人遗体选中的人,所以她并不会真的这么做……
瓦伦泰社交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喝了点果汁,她只希望这窒息的晚宴尽快结束,不过这个时候,又有两位乔斯达家族年轻人前来打招呼。
他们的父亲乔斯达爵士据说是颇有名望的贵族,只是像个隐士一样生活在伦敦乡下,他的好友伍德隆爵士特意邀请他一起参加这次政府举办的晚宴。但因为乔斯达爵士身体抱恙,由自己的两个儿子代为前来参加。
在看到那位名叫乔纳森·乔斯达的年轻人的时候,珍娜其实有点意外。因为乔纳森在整个晚宴的所有英国人中,她见到的第一个对她没有恶意的人。
【美国总统先生的秘书竟然是个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吗?原来亚裔也能从事这样的工作,美国真是个公平的地方啊。】
虽然他同样带着好奇,但却又非常友善,那个年轻人用格外清澈的海蓝色眼睛看着她,并在内心中挣扎着要不要和她打招呼,他更担心的是自己是否会失礼。
珍娜一下子对他好感倍增,最关键的是他还很帅,个头感觉都快两米了,让不到一米六的她要仰视才能和他
只是当珍娜看到和乔纳森一起出现的另一个乔斯达家的男孩的时候,她几乎人都傻了。
“您好,总统先生,我是乔斯达爵士养子迪奥·布兰度,毕业于休·哈德森大学的法律系,非常荣幸能受邀来到这里见到您。”
他似乎显得非常急切的样子,抢在自己的兄弟面前想要表现自己,瓦伦泰看起来对这些年轻人没什么兴趣,只是出于基本礼貌而与他们打招呼。
但是珍娜却已经惊讶的闭不上嘴,因为这个叫做迪奥·布兰度的金发年轻人,除了姓氏之外,他的脸竟然也和迪亚哥那个捞金碧池长得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比如他的个子大了一截,五官看起来更凌厉一些,和乔纳森站在一起像两个巨人。但离谱的是,这两个金发表子的想法竟然也都一样。
【等毒杀乔治那个老东西后,让乔纳森的死亡也像个意外事故,这样乔斯达家的财产就都属于我的了。】
……什么鬼啊!
先不提一位贵族为什么会收养了一个各方面都和迪亚哥一模一样的布兰度家的孩子,珍娜简直想要咆哮,这是你们布兰度家的传统艺能吗?!
不行……她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是她用见鬼一样的表情盯着迪奥太久,那个长相俊美到堪称妖异的金发青年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禁皱眉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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