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已经惹恼了大老爷一次,就别再去招惹大老爷了,这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万一大老爷告诉了咱们老爷,吃亏的还不是小姐您?
;是啊,小姐,咱们好不容易才跟着大老爷出来这一趟,若是惹恼了他,以后怕是再没机会跟着大老爷一块儿出门了。
两个丫头跪在床前,你一言、我一语,口苦婆心的对着床上的人劝道。
就见那床上躺着的人,一条胳膊和一条腿都被木板固定了住,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也动不得。
但饶是如此,那张嘴却仍未闲着,厉声道:
;什么叫做再别去招惹大伯父?敢情我变成这样还是我的错了不成?还不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十分狠决道:
;就算以后再没有机会跟着大伯父一块儿出门,我也要让大伯父活剐了那个小贱人不成!
;哪个小贱人?
突地,一道低沉的男声传了进来,随即,一道高大的人影便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裴幼敏当即眼前一亮,阴狠的声音立刻放软,可怜兮兮的道:
;大伯父,您可要为我做主呀!
来人正是裴醒山,只见国公大人阴沉着一张脸,明显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但裴幼敏一心只想着为自己报仇,完全没有注意到裴醒山难看的脸色,急忙开口道:
;大伯父,枭然她不仅到处散播谣言,说我勾搭大皇子殿下,害的咱们裴家颜面尽失,还在我的马身上下药,让我险些摔死!如此心思恶毒之女,您可千万不能姑息啊!
裴醒山背负着手,眼中一丝感情也无,闻言竟未生气,更无半点情绪波动,只冷冷的反问道:
;你勾搭大皇子殿下的事,还用得着她去散播吗?
;啊?正努力往外挤出眼泪的裴幼敏顿时一愣。
裴醒山半片遮羞布也不给,非常直白的道:
;当日你往大皇子殿下身上贴的时候,周围不是有的是人么?怎么,只顾着勾引男人,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了?
裴幼敏原本因受伤而发白的小脸顿时紫涨成一片,表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她的大伯父,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裴醒山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问道:
;你说裴枭然在你的马身上下药,那她为何不在别人的马身上下药,偏偏只针对于你的马?
裴幼敏当然不敢说是因为自己先在裴枭然的马上动了手脚想害死她,只扁着嘴巴委屈道:
;因、因为我骂了她几句,她、她就怀恨在心,想要弄死我……
裴醒山又问道:
;你为何要骂她?
裴幼敏觉得有些奇怪,她这位大伯父不是一向很厌恶嫡子嫡女么?怎么这会儿却对她步步紧逼,好似在为裴枭然说话的样子?
其实倒不是裴醒山想要为裴枭然说话,只是因为,将裴家的脸面丢尽的那个人,不是裴枭然罢了。
之前裴幼敏当众对大皇子搂搂抱抱的事,不用裴醒山去查,就已经风传了开来,传进了裴醒山的耳朵里。
裴醒山倒是想把锅往裴枭然身上甩,但,是裴枭然让裴幼敏往大皇子身上贴的吗?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是。
就算裴枭然心怀叵测的怂恿了裴幼敏,一个稍微懂点礼义廉耻的女子也不会答应去做。
更别提今日之事了。
见裴醒山似乎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裴幼敏手心里开始冒汗,也不敢随口胡扯了,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是……是因为她羞辱我,羞辱我勾引大皇子……
裴醒山质问道:
;难道你没有勾引?还是你以为,当时在场的人都是瞎子?
;可……可就算我勾引了,她也不能害我啊!我可是她的堂姐,可是一条人命,难道她做的就对了吗?
见说不过裴醒山,裴幼敏索性开始转移话题的重点,想要将重点引到裴枭然想要害她这上头来。
却听她的大伯父冷冷道:
;她做的当然不对,而且错就错在,没有让那马直接摔死你。
若是裴幼敏当真被摔死,那人们所关注的重点便是她的死讯,而不是她所做过的那些蠢事了。
;……什、什么?
裴幼敏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醒山完全不理会她的惊愕,继续道:
;我已经派人先行回去一步,将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你的父亲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去。
裴幼敏在床上僵了半天,才费力的慢慢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一脸愣怔的两个丫头,问道:
;你们……都听到了么?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吧?她的大伯父怎么可能会对她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
对,一定是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做的一场噩梦!
两个丫头回过神来,一脸惊惧,不敢撒谎,连忙点头。
裴幼敏愣了愣,随即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回去的路上十分顺利,裴幼敏做下的丑事也越传越广。
若是换做别人,裴醒山倒是可以想办法买通或者直接除掉。
但偏偏,亲眼看到裴幼敏出丑的人,不是圣上派出的侍卫,就是文武百官家里的公子、小姐们。
这些人,他哪个能买通、敢除掉?
裴醒山心情大坏,一路上一语不发,若裴幼敏不是他弟弟的女儿,而是他的亲生女儿的话,他管她是嫡是庶,统统直接打死!
裴曾山在接到消息之后也是吓得不轻,生怕自己的那个蠢女儿得罪了大皇子殿下,给裴家和自己惹来麻烦,待裴醒山一回来,便赶紧去找裴醒山。
裴醒山却是直接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说是累了,想要休息。
没办法,裴曾山只得暂时按捺下心头不安,将裴幼敏先是狠狠的斥了一顿,随后直接关进了她自己的院子,下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闻讯赶来的叶氏见她的宝贝疙瘩肉不仅被禁足,还浑身是伤,当即眼前一黑,厥了过去。
等醒过来后,扑在裴幼敏的床边便是好一阵哭天抢地,并不问是非,先将裴曾山给骂了一顿,这才想起问女儿是怎么受的伤。
裴幼敏自然向叶氏好好告了裴枭然一状。
叶氏看看自己断断短腿的女儿,再想想那个鬼灵精怪的裴枭然,一时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颗仇恨的种子,便就此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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