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巨沙鲸依旧在缓慢地移着,十三万北匈士兵不敢发出一丝响声,每个人都噤若寒蝉,就连上万匹战马也都套上了嘴套。
此时如军师所言的沙暴,四周也慢慢出现了,而且沙暴的强度一直在增强。
一道深厚的哼气从巨沙鲸的鼻孔里发出,宛如四月的闷雷一般,轰隆隆地作响,当场吓死了不少马匹。
庞大无比的沙鲸在厚重的沙地上如鱼得水一般,行自如,却没有留下沙痕,这大概就是这头巨沙鲸的空间能力。
突然巨大的沙鲸举起能遮半边天的尾鳍,这一举吓坏了十三万人,纷纷逃散,然而他们很快就意识到,无论逃到哪里都没用。若是那遮天盖日的尾鳍砸下来,十三万大军将无一幸免。最后再传出去,北匈举国复仇,半路全灭,必将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
不过庆幸的是,巨沙鲸并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只是单纯的扇了一下尾鳍而已,便有悠然的走了。
然而仅仅是这么轻轻一下,就卷起了一股强劲的大风,上百人被吹到几十丈的高空中,然后重重摔下,运气好的被甩在了松软的沙土上,受了点轻伤,运气不好的脑袋直接撞在石块上,满地都是红色的鲜血,掺杂着白色的液体。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深渊巨沙鲸的身影才逐渐消失完全,所有人都昂着头,目光都放在这千年不遇的奇怪玩意儿上,故而没有一个人注意,两道小小的类似某种妖兽的身影在大军前偷偷溜走。
即便巨沙鲸已经离开,大军前面却被一道风墙堵住了去路,风墙的另一侧是令人畏惧的沙暴。
年迈的军师缓步走到车架前,说道:“大王,巨沙鲸已经消失了,但是前面的沙暴至少还要半日才能退去。”
呼延度皱着眉头,随即一声令下:“区区沙暴算什么,大漠里又不是没见过,传令下去,全军用盾牌顶着风沙前进,不准停留。”
一旁恭候的老军师面露苦色,上前道:“大王,臣以为应当原地扎营,休息半日,等沙暴退去再前进也不迟。”
呼延度面露愠色:“刚拔营不过两个时辰,还要休息
?”
老军师不住地摇着头,十分无奈,估计内心想着,这小祖宗可真难伺候,若是先王,这些事他都不需要开口。
军师依旧耐心劝道:“这沙暴非比寻常,如果贸然进军,不仅要浪费我军将士的体力,关键还可能会迷失在这大漠里,到时可不是半日就能解决的事了。”
“算了,就地扎营吧,等风沙过后,全军全速前进,不得延误。”
军师应道:“是。”
就在他刚要去传达命令的时候,呼延度突然叫住了他,说道:“对了,你去告知一下杨法年,等沙暴过后,令他率五千铁骑当先锋,去前面带路,我可不希望再碰到这种倒霉事了。”
军师不放心的问道:“大王,给他五千铁骑,您不怕他跑了吗?”
呼延度笑着道:“跑不掉的,他可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
……
北洛城内。
“报!喜讯!喜讯!”
隐约听到外面传报声,段城主突然从床上惊醒,晃了晃还有点头疼的脑袋,一时还没有醒过神来。只记得昨日与言先生一起痛饮,结果自己率先趴下了,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段毅林透过窗子,看到太阳已经上了三竿,感觉不妙,这种紧要关头,他还在贪睡。
“报……快马加急!”
又是一声传报,彻底惊醒了还在木讷的段城主。
段城主慌得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急的从床上跳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大跟头,他随手从木架子上摘掉外衣,披上就往外面跑,鞋也没时间穿。
一路小跑向正堂,后面的小妾拿着一双鞋子在后面紧追,来到大堂之上,齐军师早早就等候在旁了,大堂上还跪着一个传报的士兵。
段城主走到主位上,此时一个小妾跪地给他穿鞋,另一个小妾负责整衣梳头,他正襟危坐说道:“说,何事?”
传报的士兵道:“今早来报,以北八十里突然出现大规模沙暴,巧的是北匈大军正好在里面,如今寸步难行。”
段城主惊喜地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吓得两个小妾当场趴在地上,都以为自己不小心惹大人不高兴了。
段城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连叫了三声:“好!好!好!”
又
喜道:“言先生真乃神人也,言先生真乃神人也!”
齐军师也是十分惊讶,自昨日与言先生探讨天象后,他就辗转反侧,夜晚更是跑出来观天象,可是这天空星位他观了不下十次,却没有一次说会有沙暴。
然而现实却验证了言夜的预测。
齐军师十分疑惑,但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最后只得仰天长叹:“我自诩精通观天算理,今日才得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然后又摇头感叹道:“我不如言先生。”
干他这一行的一向自命清高,难得让齐军师会承认别人比他优秀,然而如今之话却皆发自肺腑,五体投地。
“报。”就在这时,门外又有消息。
“又有何事?”
来人道:“言先生说,若城主醒了,请城主与军师去军营一趟”
段城主大笑道:“正好我也想去找言先生。”
大营里,言夜半躺在帅椅之上,双腿搭在桌案上,右臂托着下巴在发呆,苏青芋和林子冬也在大营之中,无事可干。
林子冬干脆趴下睡觉,苏青芋第一次来军中,自是十分好奇,在营帐里到处走,却不乱翻东西。
与此同时,相同的消息也传到了军帐大营。
待传报的人走后,林子冬同样惊呼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子冬与齐俞不同,齐俞以为言先生有真本事,是观天象看出来的,但林子冬可是比谁都清楚,大哥根本就不会所谓的观天算理。
本以为的唬人的大话,没想到真的成真了?林子冬十分好奇。
苏青芋也跟着凑了过来,对这件事情也很感兴趣。
言夜装作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使了点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不足挂齿。”
林子冬反嘲道:“不说就算了,我才懒得知道呢。”
苏青芋眨巴着桃花般的大眼睛,苦苦哀求道:“先生说说嘛。”
言夜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道:“好,我就说给青芋听。”
这时林子冬也慢慢凑了过来,言夜刚要开口,看了眼求知欲极强的林子冬,问道:“你不是不想听嘛,把耳朵堵上我再说。”
林子冬无奈,只好乖乖用手指头堵住耳朵,至于堵没堵紧,估计只有林子冬自己知道吧。
随后言夜自信地的笑
着说道:“两个天师境妖兽而已,一个会耍幻象的蜃妖和一个会沙暴的沙狼,多大点事啊。”
苏青芋对此话却是一知半解,她是普通人,甚至连天师境是什么境界都不知道,只能猜测,城主府的蛇妖是地师境,那天师境就更厉害了,因此推出,先生是最厉害的。
林子冬突然放下双手,惊呼道:“天师境?你能驱使天师境的大妖兽?”
言夜反问道:“不可以吗?”
林子冬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厉害,你能轻松击杀天师境,但不代表它们愿意臣服,我也曾试图收两个天师境当小弟玩,它们要么死,要么跟我耍心眼逃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人类驱使?”
言夜笑了笑,“那如果我告诉你,有一只妖王在我们头顶盘旋呢?”
“怎么可能?!”
林子冬十分震撼,但看到言夜一直微笑的表情,知道大哥不是在开玩笑,他瞪大了眼睛,难道真的有妖王境在他头顶?他竟然毫无察觉。
林子冬想都不敢想,他十分清楚妖王代表着什么,难道妖王也被大哥收服了?前天早上不是开玩笑?
林子冬慌忙跑到帐外去查看,苏青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但也本能的凑热闹跟着跑到帐外。
两人仰头长望,看了半天,苏青芋什么也没看到。
晴空万里的天空中,除了高高的白云,连个老鹰都没有,更别说先生提到的妖王境了。
苏青芋还在努力的张望着,尽管她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相信,先生不会说谎,尽管先生有时候很不正经,但先生从没有骗过她。
林子冬第一眼也没看到,也以为是大哥开的玩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简单,林子冬将真元凝聚于双眼,视线带着感知一起冲破云端,果然在云端之上有一只道极小的黑影,这个黑影在不断徘徊,距离地面足足有几千丈之高。
什么品种倒是没看清,但确实是妖王境。
林子冬激道:“果然有一只妖王境。”
苏青芋高高举起纤手,放在额头上这样,左右眺望道:“哪呢?在哪呢?我真没看不见。”
林子冬伸手指了一处白云,说道:“那片白云,再往上千丈,就是了。”
苏青芋说道:“云彩上面
啊,你怎么看到的,我为什么看不见?”
林子冬解释道:“你没有真元,看不到的。”
苏青芋只好放弃,有些失望说道:“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一定有。”
林子冬反问道:“你为什么如此自信?”
苏青芋满面笑靥,“先生从没有骗过我。”
说罢,苏青芋便巧步跑回了营帐里。
林子冬怔了怔,他停驻在帐外,久久不能平复,刚刚苏青芋的一句话,勾起了林子冬无限的回忆,当年他们也是彼此坚信不疑,直至今日,林子冬也是如此。
看到苏青芋回到帐中,言夜笑着问道:“看到了吗?”
苏青芋一脸失望的摇着头。
言夜笑道:“回头我把它叫下来,给你看个仔细,你还可以坐在它背上,俯瞰大地呢。”
苏青芋立马提起了兴致,高兴地跑到言夜面前,伸出小拇指,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拉勾,说好了,不许反悔。”
言夜看向苏青芋,无奈地跟着伸出右手,小拇指相互勾住,大拇指相对,笑着道:“我姓言,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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