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闻馆。
“快来!”几个守门弟子看到门口躺着一个人上前查看。
“快带进去,告诉馆主。”
馆主正在看新收的一些孩子练功,一个弟子急匆匆的走过来在万封耳边说了什么,万封便跟着弟子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万封看着地上的尸体气道。
“今天去守门,便看见这位师兄倒在那里已经没了气息。”
“馆主,这是从师兄手中握着的。”一个弟子将七星阁的令牌递给万封。
“七星阁!?”万封紧握着令牌道。
七星阁。
他们也收到了尸体,满身伤痕,冰冷僵硬。
“大长老,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致命伤伤口是童闻馆的功法。”弟子道。
“…”风畔坐在凳子上看着尸体,道:“把其他几位长老去找来。”
“是。”
风铃镇。
“这里每家门口都挂着风铃唉,好漂亮啊!”花骨看着每家门口挂着的各式各样的风铃道。
“怪不得叫风铃镇。”路知道。
“风吹过风铃的声音如同音律,甚是美妙。”白祁道。
“少爷,前面有家客栈。”
“走,去看看。”
待路知和花骨跑去前面,温瓷才走到白祁身边淡淡道:“白祁公子好像对我很好奇。”
“姑娘突然被召回,确实满身是迷。”白祁同样看向前方淡淡回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初尘楼不争不抢,洁身自好,不会想要无痕吧。”温瓷肯定道。
“不错,且无痕已认主,别人用不得。”白祁丝毫不回避的应道:“我与路兄同行只因路兄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哼,难道不是你肯定我会跟着他吗?”温瓷轻笑道:“我这里有你初尘楼想要的东西。”
白祁只是对温瓷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跟上路知和花骨。温瓷审视着白祁,她始终觉得白祁也是有什么目的的。
“哇~这个好看。”说着要去客栈,结果路上遇到一家裁缝店,花骨就被屋里放的衣服吸引了去。
“不是去客栈吗?”路知无奈道。
“先买几件衣服吧,好看吗?白祁公子。”花骨把衣服比在自己身上问道。
“嗯。”白祁笑着点点头。
路知见温瓷靠在门口根本不关心这些五颜六色的罗裳。
路知过去把温瓷拉过来,推向花骨道:“小花骨,帮她也挑一挑。”
“我不需要。”温瓷抗拒道。
“你就带了这一身衣服吧?历练还有挺久的,你打算就穿这一身?”路知嫌弃道。
“温姑娘,这里衣裳做工精细,你也选上几件,路兄别的不多,唯独钱财多如繁星数不尽。”白祁帮衬道。
“你这么好心?”温瓷怀疑的看着路知道。
“本少爷大方的很,不会和你计较,这就算是我说那些话的补偿。”路知趾高气昂道:“快,小花骨。”
“好。”花骨还是有些害怕温瓷,小心翼翼的给温瓷比对衣服。
温瓷根本穿不惯这些女装,看路知那洋洋得意阔气的样子,邪魅一笑,计上心头,道:“掌柜。”
“唉,客官怎么了?”掌柜高高兴兴的迎上来道。
“把你们店最贵的衣服都拿来。”
“唉,好嘞。”掌柜一听更高兴了,屁颠屁颠的去拿衣服。
“挺会得寸进尺啊,我没在怕的,你把整个店买了本少爷也有的是钱。”路知丝毫不慌道。
“那多谢少庄主了。”温瓷灵机一动。
“来,这是本店新上的。”掌柜拿来一套白色烫金里衣,正红双层轻纱的衣裳,道:“这里衣都是金线刺绣的花纹,外面的纱啊…”
“掌柜,麻烦把店里所有的衣服每件两套全部拿过来,我都买了,这位公子付钱。”温瓷指了指路知道。
“什么!你这个妖女…”路知惊道,指着温瓷要骂她,温瓷根本不理他接过掌柜拿的衣服走进去换衣服。
“公子,这…”掌柜试探的问道。
“按她说的做。”路知握紧拳头恶狠狠道。
“好嘞!快来人。”掌柜可是高兴坏了,跑进里面吩咐工人帮忙。
白祁在一旁看了出好戏,低着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笑了!”路知打了下白祁气道。
“少爷~你没事吧?”花骨疼惜着钱问道。
“没事,去收起来。”路知已经不想再说话,他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就不该说那些话。没想到温瓷是给根藤就顺着爬。
温瓷换好衣服出来,她的头发也散了下来,带了点简单的发饰。
未施粉黛,灵动的眼睛。血红色的罗裳,里面金线刺绣隐隐发着光,衬得她更加白皙。
“原来是个姑娘啊,姑娘真是倾城佳人啊。”掌柜看到温瓷惊到了,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漂亮的女子吧。
“多谢掌柜,衣服都拿出来了吗?”温瓷问道。
“都拿出来了,一件不差,都被这位姑娘收起来了。”掌柜指着花骨道。
“好。”温瓷看着被拿空的架子,花骨正在把衣服收进手环里,满意道。
“走了!”路知白了温瓷一眼转身走出裁缝铺。
“多谢几位,欢迎再来啊!”
温瓷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面,路知在后面噘着嘴环着胸,白祁在旁边笑的很开心。一起历练这段时间,肯定会有很多趣事。
“几位要住店吗?”店小二跑过来问道。
“嗯,四间。”路知丢给小二一袋银子道。
路知放下钱袋之后,小二呆在原地,还以为中了邪,原是看见了温瓷。这换回女子模样的温瓷确实走到哪了都很亮眼,几人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结果就因为温瓷成了瞩目的焦点。
“唉!四间房!”路知敲着桌子大声道。
“唉好嘞!几位请。”店小二被路知唤回神,掂着银袋殷勤的引着他们上楼,上楼时还时不时的看一看温瓷。
荒山山洞。
那穿着斗篷的人一直守着那个大珠子,看着里面游走的一个生命。
“山荼大人~”身后出现一个矮小的灵体,他说话的声音有双重,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和一个女人同时说话一样。
“这个人去了你的领地,找机会把这个人和无痕一起带回来,要活的。”山荼扔给他一个画像,吩咐道。
“是。”
路知等人落脚客栈。
温瓷坐在二楼露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她看到几个小孩子在一起玩耍,笑的很开心。
温瓷眼里满是羡慕,在她记事起,她的身边也有很多和她差不多的的孩子,但是他们不能笑。因为他们之所以站在一起,是为了活命。
雪行舟收留了很多孤儿,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他对他们很严格。
温瓷至今记得当初雪行舟说的话。
“我只给你们三次濒死的机会,第四次我不会再救你们,若不想曝尸荒野,就用你们的手去战斗。走出这个门的人才配生存!”
他们一群孩子在阴森的地下城里,徒手搏斗,即使满身伤痕倒在地上也要为了一丝活命的机会站起来。
那时的他们,没有情感,不知怜悯,视人命如蝼蚁,鲜血和污泥糊在脸上,身上因为一次次的倒在浑水里又臭又湿,再累再饿也必须挺下去,一心想着怎样才能打倒阻止自己前进的人,他们想的只有活着。
苟延残喘的经过了近七年黑暗的生活,才有了这些无所谓生死的弟子,才有了临渊宫,而她也成了临渊宫的小祭司。
她也曾幻想着,如果她的父母还在,也许她也会像这些小孩子一样玩耍,有小伙伴一起打闹欢笑,有个美好的童年吧!
想到这,温瓷心情很沉闷,本来做什么事都笑脸相迎的她,现在垂着眼眸,满脸落寞。这一幕被路知看在眼里,他不能否认他能答应让温瓷跟着他,是因为他对温瓷也很好奇。她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到她的想法。
现在看去,记起白祁说的话,她也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她的脆弱。
温瓷有些恍惚,她捏了捏眉心站起来往屋内走。站起来的一刹那,她的眼前一黑,头疼欲裂,她扶住旁边的柱子勉强站住。
此刻温瓷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模糊的看不清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画面中的什么东西在呼唤她。
“喂!”
恍惚间温瓷听见一个声音,她抬头看去,努力看清面前人的模样。
“你怎么了?”路知好奇的问道。
温瓷头疼渐渐的好了,眼睛也能看清楚了,她现在没有心思再说话,随口道:“没事。”
见温瓷简单回了他一句就走出房间,本想来喊她吃饭的。
“她怎么了?”花骨问道。
“不知道,阴晴不定的,脑子有问题。”路知吐槽道。
白祁看了眼门口没有说话,坐在桌前准备吃饭。路知特地要了客栈最好的单间,点了最火热的菜品。
听到吃饭花骨来了兴趣,一路小跑过去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慢点吃,都是你的。”白祁宠溺道。
“谢谢白祁公子。”花骨嘴里塞满东西高兴道。
“唉?这是你少爷我花的钱!”路知不服道。
“也谢谢少爷!”花骨含糊道。
“这还差不多,吃饭!”路知道。
温瓷回到房间,谨慎的关好门,她坐在床边,屏气凝神的运功。
“谁!?”温瓷警惕的站起来道。
窗户打开,玄裳从外面跳进来,道:“是我。”
“二姐?你怎么来了?”温瓷高兴的走到玄裳身边。
玄裳和泠崖是和她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过炼狱的,外界传闻他们三个祭司私下争斗,就为了在临渊宫的地位。可事实上,在这举目无亲的环境下,他们早就都把彼此看成了家人。
“我来传令,顺便看看你。我们小妹真漂亮。”玄裳上下打量着温瓷,她很少见温瓷穿女装,因为小时候温瓷就很漂亮,因此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玄裳第一次见温瓷好好的女儿身模样,她让温瓷转了一圈道:“之前宫主不让你穿女装就因为你这张脸蛋太漂亮惹了好多麻烦。现在我们小妹可以保护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复女儿身了。”
“别转我了二姐,快说有什么命令?”温瓷拉住玄裳道。
“你上次和我们说的美人计,我禀告给宫主了,宫主说你可以这么做,但要小心路知,千万不要把自己陷进去!”
“放心吧二姐,不会的。路知那小子我讨厌还来不及呢!”温瓷信誓旦旦道。
“最好是这样,总之你要万事小心。”玄裳叮嘱道。
“知道了,有什么消息我会传信的。”
“还有,你是不是给童闻馆和七星阁送了尸体?”
“对啊,二姐怎么知道?既然有人想扰乱仙门和平,我就帮他一把,我们就看看热闹。”温瓷得意道。
“我就知道是你,我在来的路上遇到童闻馆的一队人抬着尸体,他们气哄哄的往七星阁去了,嘴里还说着要讨个说法。”玄裳点了温瓷一下额头道。
“无痕现世,平静了许久的仙门又要热闹起来了。”温瓷期待道。
“是啊,已经有人在搞小动作了。行,话我已带到,你要注意分寸,我走了。”
“知道了。”
玄裳从窗户离开,温瓷坐在窗边看着黄昏,暖色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轮廓分明的脸上并没有喜色。也许,真的没有人了解她。
路知吃完饭路过温瓷的房间,见屋内已经没了亮光,他回到房间匪夷所思的看着无痕。
为何无痕会保护那妖女?也不愿让我伤她?在山洞里模糊的感觉到她突然功力大增,难道是因为那些妖丹?看来她身上确实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路知想了很久,毫无头绪,把无痕往床上一扔人泄气的一趟,合眼睡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总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发生在无尽的黑夜。
风铃镇旁的山上,夜晚被浓浓地大雾包围,一团东西从雾中飞了出来,潜进了风铃镇。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屋内,路知,白祁和花骨都醒来,坐在单间里吃着饭,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这烟火气着实让人舒心。”白祁感叹道。
“我闻到了烧饼的味道。”花骨囧着鼻子道。
“少吃点吧你!小心吃成猪头!”路知嫌弃道。
“啊?我胖了吗?”花骨捏着自己的脸问道:“白祁公子,我胖吗?”
“并不胖,路兄那是说笑的。”白祁笑道。
“哼!”花骨冲路知哼了声,继续安心的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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