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乍然被亲上的时候,一点静都没有,整个人就是个呆滞的状态。
等到小崽子咬着他的唇瓣舔完了, 舌尖都伸进来,狠狠地勾着他纠缠了一番,腿下也跟着一下下地软绵,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抬手去推。
可路西法是铁了心要亲他,不光两只手都用上, 连宽大的黑色羽翼都用上, 把他整个人都紧紧地裹起来。
“唔……路……西……!”
上帝一边说着, 一边推拒。
但路西法却是不为所,好不容易逮到自家圣神,当然是赶快亲个够本,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了!
而且, 他也聪明地看出:自家圣神只是口头对他嗔啧, 手上用了些力气, 但没有真的下死手。察觉这些,更是变本加厉, 只把人亲到胳膊上没了力气,连脚下都要站不住了,才堪堪把人放开。
银发的神祇, 被他整个抱在怀里, 一双嘴唇被他咬得红彤彤的,还微微泛着肿。刚刚吻得太过分,这会儿低低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起伏伏。
他把人扣进自己怀里,甜腻腻地叫了声:“圣神……”
两条胳膊使劲儿箍着这人的腰, 生怕神下一秒就把自己推开。
“你不要……叫吾!”上帝气喘地说。
小崽子只是脑袋蹭在他的肩窝,舌尖轻轻咬住他粉色的耳垂,继续撒娇:“我对您是就是这样的喜欢,您要不要也这样喜欢我啊?雅威。”
上帝骤然被他咬住,忍不住身上又是一软:“你放开吾!”
路西法抱着他,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熊孩子,打死都不要松手的那种。
“我不……您把我推开不就好了。”
上帝气结,抬起还带着雾气的眸子,白了他一眼:“吾推的吗?”
被小狼崽子抱着直往身上蹭:“推的推的,您用圣光之力就能推的。”
说完,鼻尖在上帝鬓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最后吻在他的脖颈:“您抱起来好软啊……我不想放开,我不管,都是您姐姐犯的错,姐债弟偿,您把自己赔给我。”
上帝:……
“吾若是用圣光之力,你这双翅膀别要了,拿去给以诺下饭吧,连毛都不用拔,
圣光之力烤出来的,保证焦香酥脆。”
而且!
“这和吾的姐姐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问,刚才还凶猛的小狼崽,瞬间纯情扭捏起来,连耳根都泛着微微的红,说:“都和您讲过,她进到我的梦里了……咳,她在我梦里做了不太好的事。”
当日,路西法确实将阿玛拉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事同上帝说了,但却略过了梦境里的内容。上帝对此也没有在意,一心想着阿玛拉可能藏匿在七丘城内,也就把这一点给忽略了。
这会儿听到路西法的说辞,上帝怔了两怔,随后抬了胳膊将指尖贴上路西法的额头,说:“闭眼。”
然后不等路西法同意,就侵入了他的识海。
他及匆匆略过小崽子这几日对自己满是纠结的粉红泡泡,最后停在了魅魔为路西法编织的梦境。
看见自己一身浴衣的站在第勒尼安海的湖水里,引诱自家小崽子……当即整个人轰一声炸掉。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死紧,一双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抱着路西法的人,只觉得自己头顶烧起一团火。
尤其是:那个魅魔竟然还扮成他的样子,在路西耳边用那种语气说“抱抱吾”!
上帝脸上又是轰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太过分了!
阿玛拉!
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存在,知道这是路西的识海,他怕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施术把这里毁个彻底。
*
上帝自路西法的识海出来之后,抵在他额头的手指便收了回去。
路西法睁了眼,还有那么一点儿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想的事被圣神窥见了多少,睁眼就是一脸心虚。
正等着自家圣神给出点儿什么反应,再一抬头就发现上帝已经转身轻飘飘地往主城区走了。
路西法连忙急急跟在身后,像个幽灵似的小声地叫着:“圣神……圣神,您生气了吗?”小心翼翼的,听起来特别沮丧。
如果不是才见识到这只小狼崽有多凶残,这会儿都要信了他!
上帝气得不想说话,只匆匆得埋头往前走。
路西法只能赶忙追着他过去。
然而……他上前一步,上帝就也往前一步。他再追几步,上帝就也疾走几步。
两人你追我逃,始终
保持着一肩的距离,就是怎么都碰不到人。
最后终于走到城内的大圣堂门前,路西法这才堪堪追住,抬手拽住神的袖子。
“圣神……”小崽子委屈地叫着。
像是被母亲遗弃在窝里的幼崽,嗷嗷地叫着,几乎把自己团成个毛茸茸的可怜球。
上帝心里无奈,转头看向路西法:“路西,你梦里那个不是吾。吾要去圣堂救人,到时光明之力强盛,你不要跟进来。”
路西法两边的嘴角立刻耸拉下来。
胡说!当初就算是上帝刚恢复神力的时候,圣光之力明明强的和小太阳似的,他都没有受到影响。怎么救个人,就要受到影响了!
分明就是不想他跟过去而已……
路西法心里默默地想。
但他,只敢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
只好乖乖收了攥着他衣角的手指,卑微地站在门外,小声说:“那您早些出来……若是有什么事,就告诉以诺,我进去找您。阿玛拉狡猾的很,别中她的计。”
被上帝一句“中计的不是你自己吗?”轻飘飘地怼了回来。
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委委屈屈地站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家圣神离他而去。
*
因为阿玛拉的邪气和圣神的光明本是同源,且光明本就专克黑暗,是以上帝没有耗费太多神力,便一举将圣堂内所有生灵治愈了。
待出来时,竟然看见自家小崽子还站在刚刚的位置,一步也没走开。
这么乖巧,也真是难得。
他目光淡淡得从路西法身上移开,转头看向身后跟出来的一干天使:“以诺,将治愈的生灵放回去,吾已模糊处理他们的记忆,不会出现其他问题。”
以诺连忙对他行礼,郑重地应了。
上帝待天使们都回了圣堂,这才抬步走到路西法身前。
一身黑衣的小崽子,见他一走过去,忙惊喜地望过来。如果身后装上一只尾巴,怕是要摇起来。
“圣神……”路西法可怜巴巴地叫。
上帝走到他身前,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如往常一样的清冷,问:“冷静下来了吗?”
被问到话的路西法,顿时整个人都有点儿蔫蔫的,连身后的翅膀都垂下来,小声地嘀咕:“这么多天都没冷静下来,怎么可能就治
病这么一会儿就冷静下来……”
见上帝眸色认真严肃地看着他,又连忙怂怂地改口:“冷静了。”
上帝这才点点头,转身往台伯河的方向走:“随吾过来。”
路西法连忙跟在他身后。
台伯河的水,还在哗啦啦地流着,两人沿着冰冻的河床走出很远,才见到一座拱桥。
上帝先一步上了桥身,转头看见路西法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干脆站到中间等他。
“路西。”
路西法走到上帝身边之后,听见他叫自己。
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在梦境里看到的,是阿玛拉喂你编织的梦,那并不是吾。”
上帝说着,微微顿了顿,目光一直望着远处的流水。
“你只是被阿玛拉蒙蔽了,将吾的养育之恩与其他的感情弄混。”
路西法抬手拉着他的衣袖,让他面向自己:“我当然知道那不是您,不然不会在梦里就把那个幻影弄死啊……您可以用任何理由拒绝我,但您不能说我混淆对您的情感。您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混啊?”
路西法急急地说:“我自这一出生,就跟在您身后,活了这几万年也未曾过一回心,人间、天堂,多少示爱,我都一一回绝。好不容易这一回心,您一定要这样说我吗……”
“圣神,我向来都是您的,不管是在心之前,还是之后,一直都只是您的。关于这一点,您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热切、诚挚的话,一句又一句地打下来。小狼崽子的单刀直入,几乎将人说得眩晕。
上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才转过头去,面对着他。
“你是吾的,关于这一点吾当然知道,但这世间万物都是吾的。路西,你不该对吾如此执着,更不该以下犯上。吾是这世界的神,也是你的造物主,吾不会对你有任何回应的。”
说话时,下颌微微得扬着,目光与神色一样的清冷淡漠。仿佛不过眨眼之间,他就又变成了那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造物之神。
“吾认为,你该寻得一个更适合你的人类,而不是在吾的身上浪费时间。”
“你最近情绪不稳,还是先不要同吾睡在一起,回侧宅睡吧,今后也须得与吾保持距离
,不可再随意欺到吾的身上,更不可再手脚。”
路西法原本还在据理力争,可是听见那一句“回侧宅睡”,顿时整张脸都耸拉下来。
早在下定决心要亲圣神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这所有可能的后果。
拒绝、被骂,甚至被打,他都有想到。
也想过会自此和神疏远,但没想到,他连睡在圣神屋子里的权利都没有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灾难性的打击。
即便是当初堕天,圣神以身份瞒着他,见他睡在树上的时候,还是将他拉进了屋子,两人一同挤一张小床。
他犹豫着,揪住上帝的袖子。一脸讨好地问:“那您……能不能把我的床留在您房里,就当路西陪着您了……”
小崽子说得可怜又难过,上帝捏着桥栏的手,捏出一截浅浅的青白,沉默了足足好几秒,才干脆地拒绝:“不能,吾会让摩西帮你把床搬出去的,你自己睡在侧宅便好。摩西是鸟,可以睡在树上。”
这没有一点儿疼惜的样子,真是让人寒心!
路西法转脸就收了脸上可怜巴巴的表情,转身翅膀一展,呼啦啦地就要飞走。
“不用了,我去睡树上!”
上帝:……
这是……又闹脾气了?
然而,上帝真的就这样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嗯……僵持了很久之后,他也没发现这只黑天使走。
“路西,你只是想摆个作吗?”眼看等得时间都要静止了,上帝终于忍不住问。
路西法:……
转而乖乖把翅膀收起来,抻抻上帝的衣袖,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不想睡树上,有点冷。”
上帝:“吾不是要你睡侧宅么?难道不是你自己决定睡树上?”
路西法拉着上帝的衣袖,见他没有要拂开自己的意思,又悄悄捏上他的手腕,低低地叫了一声:“圣神……”
上帝:“叫吾也没有用。”
“不能睡一起吗?”小狼崽子不死心地继续问。
银发的神祇,默默抽回自己的衣袖,下了最后通牒:“不可以。”
结果,衣袖才刚抽出,整个人就又落进了狼口:是路西法作干脆地把他给抱进了怀里。
板起脸来,想着训斥他几句,下一秒就听见小崽崽撒娇一样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那抱抱……”
他听见小狼崽子说。
最终,没忍心对他上手。
作者有话要说:上帝:怎么办……弄不过他……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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