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仅仅是一瞬间，因为项君墨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白鸿羽不得不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心里的恐惧已经炸开了。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之前竟然那么危险。如果当时不慎暴露自己就是白家的白鸿羽这件事，是不是会直接被项君墨处理掉。
白鸿羽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只有这个能解释项君墨那些不明不白的找茬的。
一个人做事，再怎么离谱和让人摸不着头脑，都有条逻辑线在里边。项君墨那么执着地找茬，总不至于是看上他了？
一想到这个，白鸿羽就浑身发冷。这并不是因为害怕项君墨，而是对自己的掉以轻心后怕。
他回到清玄界，处境远比他自己想像的要糟糕。那兄弟二人背叛，恐怕已经将他之前攒下的那些修炼资源卷走了。若是让他们和白家碰上了，白家再找项君墨“除害”……
很好，他以为自己是短时间内不能暴露身份，现在看来，这个时间要比自己预计的久。
他将目光投向了黎轩。
要不要真的搞个契约把这小子绑死？他现在还没开始修炼，害怕其他陌生修士，对自己带着几分雏鸟情节，所以虽然废但还算听话。但如果他踏入修炼之途，知晓了清玄界的风气，在知道自己是妖修的情况下，会不会如那兄弟二人一样反水呢？
他曾经试图相信，即便是那样恶劣的环境，依旧能有几分人性留存，可是那兄弟二人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人是会变的，这一点他最是清楚不过。
黎轩忽然被大佬注视，只觉得背后发毛，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蒙头蒙脑地试图补救，“项仙长，这画像……”
“一位故人。”项君墨淡淡地道，“若是见到他，要与我说。”
白鸿羽此时满脑子都是警报，无意间忽视了项君墨话语中那微不可查的温柔。
黎轩也处于紧张状态，绞尽脑汁思考如何继续拖延时间。
只见项君墨自己去了书架上，取了几本书，递给了黎轩。
“这是？”
“若要修炼，需要先检测资质，再判断适合修习那种功法。这是几种不同类型的功法参悟心得，你试试哪种容易看得下去，可以作为之后选择的参考。还有一些是清玄界常见的天材地宝的图鉴，要全数记下，了然于胸，才不至于落于人后。”
黎轩诚惶诚恐地接过书，看着这儿满满当当的书柜，忽然问道，“仙长，这里的书您都看过吗？”
“都看过了。”项君墨淡淡地道。
“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
听到项君墨这话，白鸿羽才忽然意识到，小时候的项君墨，几乎处于一个封闭的环境。
满满当当的书柜，简单至极毫无生活气息的住宅，长期住处却是在封印大阵的附近。
绝灵渊这里的环境灵气稀薄，若要修炼必然十分艰难。但若是天资聪颖，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也能不落进度，那么在清玄界正常的灵气环境中，便能胜过他人一筹。
白鸿羽是在实战之中发现这一点的。清玄界大多数的修士都不太擅长控制灵气的放出，出招大开大合，浪费的灵力让白鸿羽都不忍看。他很多时候能以弱胜强，力压清玄界修士，有时候就是靠在蛮荒之地锻炼出来的实战技巧。
只有把灵气的使用精打细算到最后一丝，才能在和对手的消磨战之中撑到最后。而清玄界的修士们普遍太过幸福，他们很少前往灵气稀薄的地方比如绝灵渊，若是陷入这样的环境，也会全力避战逃脱，因此根本不需要考虑“若是环境中灵气不足要如何应战”。
他们想也想象不出来的艰难环境，在蛮荒之地里是日常。
回到清玄界，力压寻常修士，重新打出元翎君名头的时候，白鸿羽不是没有得意的情绪在里面。但是项君墨直接把白鸿羽给打清醒了。
因为他也一样，是个把灵气用在刀刃上的家伙。甚至白鸿羽很难找到这个人的破绽。
若他小时候锤炼自己的地方就是这里的话，也不难理解他学会了一般修士不会注意的技巧。他的实战经验不输自己，是和自己是不同的风格。
那次应战惨败之后，白鸿羽重新反省了自己，收敛了不少。
他在蛮荒之地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但清玄界未必没有项君墨这样的天才人士。自己的那些小花招小技巧，在他们面前施展那简直是徒增笑尔。若他因此变得轻狂自大，那么也该命不久矣了。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有想过这家伙绝对在什么非常人能承受的环境里修炼，但是真的是在这么一个毫无活物的区域内，这性格出问题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如果不是看到画像，估计白鸿羽对项君墨的观感能稍微变化一些。他虽然很烦这个人找茬，但如果是环境逼出来的神经病，也不是不能带点怜悯的心情稍稍饶恕他——但是，他看到了画像。
这就让他没法冷静下来了。
项君墨不该有他小时候的画像，能提供的只能是白家——总不会是他自己画的！白鸿羽根本没有见过这类天才人物的印象，当年的生日宴，也根本没有来自太清仙宗的宾客。
他们怎么就有联系了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管用的是什么办法，白鸿羽长大后的模样已经暴露给了项君墨，甚至项君墨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所以屡次试探他，他现在非常危险！
总之，进了这书房，更加了解项君墨之后，白鸿羽对其更加警戒了。
项君墨推荐完书，大约是发现白鸿羽进了这房间后状态就不太对。他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可能屋内有什么东西让白鸿羽感觉不舒服了，便带着黎轩离开了书房。
于是，话题又被带了回去。
“在这里遗失了什么东西？”
黎轩差点要跪下求放过，因为这真的就是随口扯的谎，没想到这位仙长竟然这么认真对待。
见黎轩反应不大，项君墨提出去他们先前疗伤的地方找找看，黎轩只能照做。
“为什么不在屋内休息。”
当知道他们在冥渊里已经待了好几天的时候，项君墨的脸上是不赞同的神色。
那哪儿敢啊！
黎轩没有把心理的吐槽说出口，而是用了委婉一点的方式，“当时情况不明，不知道那边安不安全，所以干脆原地留守了。”
现在他们已经相当于被太清仙宗收留了，难道还能说之前是担心被他们灭口吗？
不管项君墨有没有体会到黎轩的言下之意，旁人都难以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出什么，他驾着飞舟前往一人一鸟被发现的地方。
不知是因为被打扫过还是其他的原因，他们在这儿待过的痕迹已经消失，黎轩顺着崖壁看上去，看到那几乎深入天际的山崖，不由得感叹道，“从上面摔下来的话，那得多疼啊……？”
“一般而言，寻常修士即便跌落，也落不到这里。”项君墨忽然开口道。
“啊？”黎轩有些意外，但想想好像也很合理，“以前有其他的修士……我是说，以前有修士掉下来过吗？”
“寻常修士不会接近这边。”项君墨道，“偶尔有特殊情况落下来，也会承受不住压力而身亡。”
“难道说这个封印大阵没有什么智能……咳咳，我是说，防止外人接近的结界？”
“有，实际上常人难以接近冥渊，即便是从上方坠落，中间也有几处平台止住坠势。若真的落到底，那必然是调整过下落的轨迹。”
多稀奇，他有对大翅膀，下落的时候还真能调整轨迹。
按照这家伙的说法，如果自己不是化作兽态止住坠势的同时，下意识避开了高台，还未必能落到这最底处？
“那如果刚巧有人避开了那些地方，直接掉到这底部呢？”
“灵气稀薄，回天无力。”项君墨直接道，“因此也有别名，绝灵渊。”
“……一个活的都没有？”
“一个完整的都没有。”
这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小说里跳崖不死定律仅仅适用于重要角色，寻常路人掉个水沟都能死于非命。
当知道了这里的背景后，对于从上面掉下来竟然还是完整能喘气的大佬，黎轩不由得更加崇拜了。
这搁小说里，那就是主角或者反派的待遇啊！再不济也是重要角色！
想到之前大佬展现给自己的治疗能力，黎轩悟了。
这是奶妈能自奶所以救了他自己啊！
白鸿羽警戒的状态在看到黎轩露出一副傻样时，忽然泄气了。这小子这脸色，让他怎么严肃起来？
他不由得一翅膀扇过去，警告那小子认真点。
黎轩被这么警告一下，瞬间一个激灵，做出在这里找东西的模样。
有什么掉的东西呢……
事实证明，白鸿羽掉下来的时候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黎轩来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消磨了半天时间后，眼看天色渐晚，白鸿羽判断以白永逸表现出来的脾性，必然不会按捺太久，恐怕他们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那么，是时候回去拿回自己的宝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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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子偷鸡了，老子赢了，老子天下无敌！
项：这些技巧不实用，推荐来专业门派进修
白：（＝"＝）凸滚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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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研究出了pvp骚套路的玩家，被欧皇肝帝一力降十会打没了
玩家内心是崩溃的
我他妈也想氪也想肝啊！有那个资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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