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校园到马路边等绿灯。
前面突然走出来一个小姑娘,“叔叔,买束花送女朋友!”
厉正则垂眸一看,还是那会儿在小区外遇到的那个卖花的小姑娘。
她难道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不买!”声音依旧生硬冰冷。
小女孩吓得一哆嗦,大概是也认出来他就是刚才那个人了。
她不再央求厉正则买花,而是转向了言知乐。
“姐姐,姐姐,买束花!”
“不买!”厉正则火更大了,他觉得应该再说点什么才能表达愤怒,他收了下胳膊将言知乐朝怀里紧了紧,“她是我女朋友!”
小女孩有些怕他,但看言知乐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于是朝她那边挪了挪,仰着脸毫不畏惧,“姐姐,叔叔那么小气都不舍得给姐姐买束花,姐姐还是跟他分手!”
厉正则,“……”
言知乐拍拍男人的胸口,“冷静。”
她低头看着小女孩,“想让我买你的花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我问你个问题,你的回答让我满意了,我就买,不满意的话我就不买。”
“好!”小女孩用力点头。
言知乐微笑着问:“我是姐姐,他是我男朋友,你该问他叫什么?”
小女孩看看厉正则,又看看言知乐,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像是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一秒她立刻跨到厉正则那边,“哥哥哥哥,哥哥你给姐姐买束花!你看这花多漂亮,多新鲜呀!”
阴转晴。
厉正则弯起唇角,“你这里一共是多少支?”
“正好九支,代表天长地久,祝哥哥和姐姐爱情甜甜蜜蜜,相亲相爱到永远!”
“这小嘴抹了蜜似的。”言知乐笑着,“不过哥哥刚失业了没钱,只能买一支。”
小姑娘反应挺快,“一支代表你是我的唯一,我的心里只有你。相信哥哥马上就能找到工作,到时候给姐姐买九百九十九支!”
言知乐不由得暗叹,这可真是个生意精啊!
这么小就如此会做生意,长大了还得了?
“多少钱一支?”厉正则已经掏出钱包。
“别人都是十块,哥哥现在没有工作,那就五块!”小女孩十分豪爽。
厉正则递出去一张百元大钞,“九支我全要了。”
“真的?”小女孩立刻将手里的九支玫瑰花递给他,同时接过钱,看了看没问题,然后打开小钱包准备找零。
“不用找了。”
“那不行,做生意最要讲究诚信,说五块钱一支就是五块钱一支。”
小女孩头也不抬,嘴里念叨着:“九支四十五,一百减四十五等于五十五。”
她拿了五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递给厉正则。
“哥哥,找你的零钱!谢谢你照顾我的生意,下次你要是再找我买花,我再给你便宜点,拉你个回头客!”
言知乐再也忍不住抿着嘴笑得浑身颤抖。
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姑娘呀,真是太可爱了!
接过找回的五十五元钱,厉正则将九支玫瑰花送给言知乐,然后揽着她回到小区里。
两人手拉着手,边走边聊。
言知乐一想起那卖花的姑娘,就忍不住笑,“那卖花的小姑娘不简单。”
厉正则对此表示赞同。
言知乐歪着头,畅想着未来,“你说将来我们有个女儿会是什么样?”
这个问题,厉正则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肯定很漂亮!”
“那必须的,都说女儿像爸爸,我家厉先生长这么好看,女儿肯定也好看!”
言知乐想象着厉正则抱着女儿的画面,太美了!
厉正则揉笑着揉她的脑袋,“你还是个孩子,想孩子还早呢!”
即便是明年结了婚,他们也不会太早要孩子。
一方面是她还小,上着学,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多个孩子出来打扰他们过二人世界。
其实他对孩子这件事,没有多大的期许。
要知道,在没遇到她之前,他连结婚都没想过。
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
那天去田四点吃饭,第一眼看到她,便有了要与她共度一生的念头。
只是那时候不知道她是否结婚,或者有男朋友。
再次见到她是在一家休闲餐厅,她好像正在躲什么人。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问他是否单身,是否有跟她结婚的打算。
当时他怎么回答呢?
他说:“你确定要跟我结婚?如果确定,那就明天去民政局领证。”
她说:“好!谁不去谁是小狗!单身一辈子!”
单身一辈子啊?
这样的代价岂不是太大了?
所以,他去了。
不管是害怕单身一辈子,还是对她心动,总之,第二天他如约到达民政局。
到的时候没见到她,那一刻他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有失望,还像是被掏空了。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患得患失。
等待的十分钟里,内心备受煎熬。
“嗨,你还真来了!”
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他转过身,看到她从民政局的办事大厅二楼走下来。
显然,她比他到的早。
“难道你昨天是在跟我开玩笑?”
“没有,我到半小时了,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成年之后,我就没再跟人开过玩笑。”
顿了下,他说出这十分钟里坚定的一个念头,“倘若你今天反悔了不来,我也会让人把你绑来。”
“好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你去冲个热水澡再吃饭。”
回到住处,厉正则让言知乐去冲澡。
虽然不知道这对感冒前期打喷嚏症状有没有作用,但冲个热水澡应该是有好处的。
洗完热水澡出来,言知乐没换衣服,想着就她跟厉正则两个人在家,因此就裹了条他的灰色大浴巾。
“厉先生,中午什么饭啊?我快饿晕了。”
从卧室出来,言知乐便嚷嚷着往厨房走去。
途径客厅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到了厨房,厉正则正在盛饭。
一扭头看到她就裹了条浴巾出来,立刻朝门口看了一眼,神色不太对。
言知乐敏锐地察觉到,皱皱眉,“怎么了?”
“你没看到大哥?”
“大哥?”
言知乐瞠目,下一秒双手捂住胸口,快速移动到厨房门口,伸长脖子探出脑袋往外面看。
从这个角度,依稀能够看到客厅的一角。
而这一角,正好能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周青阳,还能是谁?
言知乐的顿时就紧张起来,小声埋怨厉正则,“大哥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衣服都没穿就出来了。”
接着又嘟囔,“还想着吃饭的时候勾引你一下呢!”
厉正则腿一软,幸好双手扶住灶台,否则肯定摔地上。
他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乖,晚上再勾,我现在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大哥。”
言知乐点头,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自求多福哈!”
她都自身难保了。
深吸一口气,言知乐走出厨房。
经过客厅的时候,她目不斜视,加快速速。
终于,她安然无恙地来到卧室。
“嘭——”
伴随着卧室门关上,言知乐长出了一口气。
她飞速换好衣服,又想了想一会儿被大哥质问和训斥的时候该如何应对,之后走出卧室。
“大哥?!”她一副刚才根本就没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大活人的夸张表情,“大哥你怎么来了?”
周青阳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闻言这才将手合上,抬起头看向她,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不欢迎?”
“怎么会?大哥今晚住下都没问题!我只是惊喜,毕竟你每天那么忙……”
“不止今晚,接下来半个月我都会住下。”
“啊?”
言知乐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大哥要住下来?还半个月!
这……
在他记忆中,除非去外地出差,只要是在南省,大哥都会回家住的。
他在南省有自己的公寓,之前是时桓在住。
不过据她所知,他们并没有同居。
至于两人是否发生过关系,这不好讲。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况且还恋爱了那么多年,情到浓处发生关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但她又清楚自己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除非是完全确定两人会结婚,不然他不会做耍流氓的事。
这么一比较,厉正则倒是个臭流氓了。
不过,她与厉正则这事,起主导作用的人其实是她。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长了一张渣女的脸,厉正则特别没安全感。
勾他这件事,不是她一时意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然,她不否认,自己对他的身体也是垂涎已久了。
因而不能拿厉正则跟大哥比,没可比性。
“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言知乐走到客厅在周青阳的身边坐下。
周青阳抬揉揉她的脑袋,很多话明明已经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重生这一世,从一开始他和爷爷就阻止她跟厉正则在一起,可结果呢?
越是阻挠,两人越是亲热。
到后来,恋爱了,订婚了,一步步走到今天。
她从小就叛逆,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偏要去尝试。
跟厉正则在一起,或许就跟她骨子里的叛逆因子有关。
何况,有些事,也不是身为家人,能够阻止得了的。
说出口的,最终变成了叮嘱:“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言知乐秒懂,一张脸瞬间酡红,抿着嘴用力点点头。
周青阳扯了下唇角,忽然觉得自己活了三十多年,还没一个没二十岁的姑娘通透。
时桓说他并不是真的爱她,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理智克制到连谷欠望都没有,那一定不是爱。
他没有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一直以来,他不觉得爱与性就必须是一起的。
他爱时桓,有多爱,曾经他以为时桓会明白,后来他知道,只有他自己明白。
或许,是他尚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
时桓说的也没错,他并不是真的爱她。
如果爱,她一次次借着醉酒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他为何会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开呢?
哪怕是他喝醉的时候,这份理智也在。
可在于飞身上,他曾坚持的,所谓的负责,荡然无存。
他不知道到底是跟时桓分手后被大脑被刺激后出现了病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他那晚没喝酒,却神志不清。
“我……”
周青阳张张嘴,有些难以启齿。
他与于飞的年龄差,比厉正则跟她的还要大。
言知乐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给他鼓励,给他说下去的勇气,“怎么了?”
周青阳沉默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我跟于飞正在试着相处。”
“?????”
言知乐瞠目结舌。
她从来没想过于飞会跟自己大哥混在一起。
主要是她私心地想把于飞介绍给五哥。
她觉得于飞跟五哥年龄差的不多,有共同话题,而且五哥性格软软的跟于飞正好互补。
而于飞性格与时桓很像。
她不希望大哥跟于飞走跟时桓的老路。
可越是担心什么,什么还发生了。
不过,能让还没从情伤里走出来的大哥开启一段新恋情,还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肯定是两人发生了什么。
言知乐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睡了?”
周青阳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嗽了一阵之后,满脸通红。
不管是憋红了,还是心虚红。
总之,他肯定心虚了。
言知乐叹了口气,“既然睡了,你就要对于飞负责。”
“嗯。”
周青阳点头。
那夜之后,他提出如果于飞愿意,他会跟她结婚的想法,被她拒绝了。
她说婚姻是大事,两人睡了一觉就结婚,风险太大。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她却提出一个让他大跌眼镜的要求。
“起码也要睡一年,这样,先睡一年看看,如果睡习惯了,彼此觉得还行,那就结婚继续睡,不合适就分手,反正这件事上,我们是公平的,你快乐了,我也快乐了,谈不上谁对谁负责,你意下如何?”
如果她不是第一次,他一度会认为,她是个情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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