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宇看着罗空，目光缓缓上移，正好与罗空的目光相对。
他看着罗空那宛若修罗一般的眼神，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一下。
李道平看着罗空，大喊道：
“快冲过去救它！”。
罗空猛地抬起头，睁大双眼，下一秒，他便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血色流光，直奔这群人而来。
突然，天空降下一道蓝色光柱，将罗空传送到了别的地方。
罗空被狠狠地砸到了银翅雁的后背上，冰冷的银羽让罗空清醒了几分。
罗空站起身来，冷漠地看着四周的一切，从刚才大战时开始，罗空眼中的世界便已经是红色的了，他不仅无法分辨恶意，而且他的心中此刻正有一个魔鬼驱策着他。
“杀，把他们都杀光。”。
罗空下意识地握紧了掉在手边的骨枪，他挣扎一番最后还是松开了。
罗空心一横，他盘膝而坐，精神回归于精神海中。
罗空的灵体旁，无数黑色烟雾聚拢，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烟雾人体。
两道光芒闪烁，充当烟雾人的眼睛。
“杀戮就是你的天性，何必压抑自己呢？这条修罗道是你自己选的，你的双手也早已经染满鲜血，又何必虚伪地掩饰自己呢？”。
罗空仿若未闻。
黑雾人走到罗空身边，说道：
“你觉得你能骗过你自己吗？你还想要回到过去那种没有力量，只能被人追着打的时候吗？你想想你在罪域里过的日子，你还记得景屿深吗？如果不是他那个深不可测的爷爷，你也不会丢下手下灰溜溜地逃跑？这么多的糗事，你怎么还能忍得住？你怎么还能坐得住？”。
罗空听完黑雾人的这一番冷嘲热讽，原本那如湖面般平静的内心也不由得泛起涟漪。原因无他，黑雾人所说句句属实，让罗空无法反驳，而且最重要的是，罗空自己从心底里也是这样觉得。
这件事是他一生的污点，虽然他把超过两千万的物资和宝物都留给了木槿和杨定，但是他的内心一直都过意不去，尤其是他们现在生死不知，情况不明，罗空还受了重诺，罗空的每一天都过得分外煎熬。
没想到黑雾人连这件事情都知道。
只是罗空现在却没有注意到，黑雾人正从他的灵体中抽取一些黑雾，有了这些黑雾的加入，黑雾人的体貌变得更加的生动。
渐渐地，黑雾人的脸上开始有了表情，只见黑雾人狞笑着抽取着罗空灵体中的黑雾，慢慢的，黑雾人的容貌也逐渐清晰。
那赫然是另一个罗空。
黑雾人的身体逐渐变得强壮，他抽取黑雾的速度也逐渐加快。
罗空此刻正沉浸在无穷的内疚与自责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黑雾人的小动作。
渐渐地，罗空身上已经没有黑雾飞出了，黑雾人看着自己那还是一团烟雾的身体，皱了皱眉，他再次贴到罗空耳边，说道：
“你难道就不想要力量吗？还有那个叫李清漪的小女孩，你不是对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吗？你难道不想得到她吗？”。
这次却没有黑雾从罗空身体中冒出来，黑雾人看着罗空，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难道没有欲望吗？”。
罗空嘴角上扬，他说道：
“并不是，只是我的欲望已经死了。”。
罗空依旧静坐，他的心再次静了下来。
黑雾人呲牙咧嘴，所有的愤怒全部刻在了脸上。
突然，他灵机一动，他说道：
“既然你的欲望已经死了，那我就把它救活。”。
黑雾人身体放出无尽黑雾，将罗空笼罩在内，紧接着，罗空眼前的世界变了。
只见一男一女对坐在一个小木屋前，似乎是在交谈着，那个女人笑着为那个男人添茶水，见罗空过来，笑着对罗空招了招手，示意罗空过去。
罗空下意识地跑了过去，被那个男人一把抱在怀里。
罗空这才看清楚男人和女人的脸，他心中一惊，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又是这种无聊的幻境，可我每次都忍不住啊。”。
罗空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留在其中。
黑雾人嘿嘿一笑，继续抽取着罗空体内的黑雾。
男人把罗空放在腿上，和女人继续交谈着，罗空听了一会儿，似乎谈得是在为罗空找一个绘画老师的事情。
罗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不舍地对男人挥起一拳，幻象应声破碎。
烟雾戛然而止，黑雾人错愕地看着罗空，似乎是不明白罗空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从幻境中走出来。
“很奇怪吗？这一招不知有多少人对我用过了，所以我现在有点习惯这种感觉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吸收的力量也够用了。”。
“要打了吗？”。
“对的，你若是失败，我会成为你。”。
罗空悚然一惊，黑雾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罗空若是胜利，没有什么下场，罗空若是失败，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这时，又是一道黑雾从罗空的身上飞出，飘向黑雾人（罗空二号）。
罗空注意到了这一团黑雾，他眉头一皱，死死地盯着黑雾人。
罗空手上流动起两团灵魂力，这便是刃流的原型之一，灵极，是专攻灵魂的招式，比专攻物理破坏的朔极的反应更快。
黑雾人笑了笑，双手同样流动着两团流光。
“不要想着藏什么了，你会的我全都会，甚至我会用得比你更好。”。
罗空面无表情，突然，他暴起发难，双手如刀，直直地划向黑雾人。
黑雾人也是同样地招式，两只手在半空中相碰，能量从其中爆发开来，精神海一阵震荡。黑雾人被轰飞出去。
“看来你的力量和我不是对等的啊。”。
罗空看着黑雾人，心中稍稍得意了一番。
又是一缕黑雾飘向黑雾人。
罗空悚然一惊，又是一道黑雾飘向黑衣人。
罗空明白了，这个黑雾人的力量完完全全来自于他的负面情绪，贪婪、伤心、愤怒、诧异、痛苦任何负面情绪都是这个黑雾的良药，罗空如果不解决这个事情，迟早会被黑雾人耗死。
“看来搞死他要趁早了。”。
罗空不再废话，直接引动精神海中庞大的精神力压向黑雾人。
黑雾人同样引动精神力反击罗空，罗空嘴角一勾，大部分精神力瞬间消失，只有一小部分在他面前化作刀刃，斩断了黑雾人的精神力浪涛。
罗空兴奋不已。
突然，又是一道黑雾逸散出来，飘向黑雾人。
罗空彻底懵了，兴奋也算是负面情绪吗？还是说带给黑雾人力量的压根就不只是负面情绪。
这下罗空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弄出来什么不该弄的事情，
黑雾人嘴角一勾，他心念一动，霎时间，黑雾弥天，让人看不清虚实。
无数黑雾化作一柄柄长矛，朝着罗空刺去。
罗空奋起反抗，引动精神力浪潮将黑雾长矛拍击回去，一时间，黑与白，泾渭分明。
“你的欲望是多么难以实现呐。”。
罗空眉头一皱，不与黑雾人搭话。
黑雾人接着说道：
“你想要实现刚才的事情，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起死回生这件事情或许能够有人做到。但是找到这种方法是需要力量的啊，你有力量吗？你没有，你连身份都是骗的，你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你都不敢过分接近，你算个什么男人啊。”。
罗空心中刚生起一丝丝怒意，就看到一道黑雾之柱从自己的体内流出，与黑雾人链接。
“哟，你燕华城小旅馆里耍横的那股子劲呢？你不是在自己人面前挺威风的么？怎么？现在怎么蔫了？”。
罗空突然心生一计，他立即说道：
“其实你说得对。”。
黑雾人愣了一下，说得更加起劲了。
“我说得对是吗？那你说说你在那座山谷里被撵得像一条狗一样是怎么回事？”。
说归说，黑雾人可没闲着，又是无数根黑雾长枪射向罗空。
罗空闪身躲过，说道：
“没办法啊，实力差距太大了，如果在小一些，我或许就敢和他们刚一下了。”。
黑雾人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你还记得你那个兄弟吗？叫罗喆的那个，他现在怎么样了。”。
罗空心中一痛，顿时又是一大股黑色雾气飞向黑雾人。
黑雾人轻蔑地笑了笑，说道：
“那小子的召唤兽是个乌鸦，说不准那只召唤兽天天给他带来霉运呢。”。
罗空迫使自己忘掉罗喆，他笑嘻嘻地说道：
“谁知道呢，说不准他现在已经死了呢。”。
外界，各位导师和学生们都围在罗空身边，观察着罗空。
突然，魏小雅说道：
“你们快看，他怎么了？”。
只见罗空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眼泪与鲜血混合，滴落在银翅雁的背上，显得格外刺眼。
飞絮看着罗空的模样，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呢喃道：
“都是天涯苦命人啊。”。
李清漪看着罗空，心头突然一痛。她连忙坐下，不再看罗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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