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晟并非是个控制不住自己的求知欲与好奇心的人,他只不过是想要看清,看清重重迷雾中是否会有一朵光芒灿烂的金花,这雾非雾,花亦非花,它们所代表的,是一种人和另一种人,是一种人心中的立场和另一种人心中的立场,是人心。
云晟站在群鬼之间,霜剑闪红光,几番掠动之下,数只怨鬼惨死。
张宁和一众黄巾将士,还有那些他域的正道修士,皆是用着一种略感到意外的目光注视着云晟,但这意外的情感,却又不相同,张宁意外的是云晟竟然会出手,在她看来,云晟应该会在后面一直看戏才对,而黄巾将士,意外的是,这人居然也如同小姐那般,是一个修士,至于那些不知从属何门何派的,只知道能算是正道修士的他域道人,意外的是云晟这个灵武双道都只有四阶和四品的小修,竟然会有如此战力,看其一手剑术,更是远超同阶中人,不禁在心底猜测云晟的来头......
对于别人用着怎样的目光看待自己,云晟自然是毫不在意的,他所做的事,是有目的性的,只有先吸引那些他域中人的目光,他们才会在意自己,而不露出几分真本事,对方怎会在意自己?云晟深知此点,所以毫无保留,当然了,他并没有动用泣血剑,毕竟对方可是师兄都会感到棘手的存在,自己还是要有所顾虑的,再者说,以他的剑术,哪怕是一柄铁剑,也足以对付这些鬼怪了。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云晟几番侧身闪躲之下,来到了一个身着白衣,面有刀疤,年龄将近而立的男修不远处,一剑刺出,以风雷之势在霎时之间了结掉他身后一只鬼气并不算旺盛的冤魂,那男修自是感到此事,回过头,只是淡然地扫了一眼云晟,便不在加以理会地转回头去,拈出一个法诀将自己身前的数只怨鬼燃成肉眼可见的黑色芥粉......
云晟见此状,面无表情,心底却暗道:
“名门正派就是不一样,出手就是大杀招......尽管并不知道,你们为何在出手前都要先看向那人......啧,并非是我想显摆,只是此时不用那招,又更待何时?”
但见云晟眉尖一锁,口中轻吐法诀,剑刃上的红光在一瞬间转变为如同冬日飞雪般的银白之色,随后他身形一动,在两三秒后,就出现在冤魂最为多的地方。
张宁为首的众人见状,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底发问道:
“他要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而那些他域道人则用着一副鄙夷中略带几分期待的看戏眼神注视着云晟,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关才见到云晟闪身进入鬼群之中,嘴角微微一翘,接着指尖一动,随后就有一阵微风轻轻吹过......
他域道人中有一头戴蓝冠,面若处子的男修似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眉梢一挑,身子并未动,用灵识向后方扫去,令他心惊的是,竟然一无所获......
云晟进入鬼群中后,嘴唇微启,面无丝毫表情地淡淡说道:
“横剑术·狂风扫雪......尽管很是抱歉,但是你们既然来了,那就请......再死一次吧。”
云晟言罢,忽有一阵凛冽寒风席卷而过,黄巾营寨中升起旌旗、枯木树枝,皆是随之一齐摆动,好不壮观。
寒风未尽,霜刃再出!
云晟手中那柄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剑刃,一挥而过!无数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剑气以云晟为中心点,向着四面八方,横斩开来!风帐剑势,威光大盛!数之不尽的冤魂在剑气与寒风的扫荡之下,尽数化作飞灰,被卷向无边无际的天空......
‘关才’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似有几分欣慰的笑容,随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一众外域的正道修士的身上。
那些外域的正道修士,面无表情,但是眼眸之中,竟然均有一抹难以让人察觉的厉色闪过。
为首的那位面若处子的正道修士,更是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后向着面色微有些发白的云晟抱拳说道:
“这位道友,你竟有如此手段,看来此处是不需我等援助也能度过此灾了,想来他处定有着受灾之民,我等便不多留了,告辞!”
云晟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淡蓝色丹丸服下,面色有所恢复后竟然毫无顾虑地举剑拦住那些他域修士的去路......
张宁见到此景此状,眉头不由得随之一跳,不禁暗想道:“这个云晟,到底要做甚,无端惹麻烦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随后转念一想,却又在心底叹道:
“不过看他先前所施展的剑法,应是那个门派的人无疑,这样说的话......他倒是有着可以肆意妄为的资本......哪怕他的修为不是甚高,却也不是一般修士可以匹敌的啊......”
而那位‘关才’则是一副淡然处之的面目看着这一切,至于那些黄巾部众则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云晟刚才所展现的实力甚是惊人,但从气息强弱来判断,分明是那些外人更强些,而且他们的数量,足有十数人,这云晟也敢拦的吗?他那胆子,怕不是如斗般大小吧......
一众修士见云晟抬剑拦住去路,脸色各异,更有甚者想要直接出手,然而却被那为首的面若处子的男修以眼神止住,那男修将他人情绪安顿好后向云晟抱拳道:
“在下吴新基,是此队领事,不知道友名讳,又为何要拦我等去路,要知道,多耽误一秒,就可能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惨遭邪祟毒手。”
云晟先未回答,只在心底思量道:
“你为领队?哼,那他又算什么?”
原来云晟先前躲在最后面的时候,真正目的就是在留意这些突然来到的,向众人身处援助之手的他域道人,而眼前这位名为吴新基的修士,每次施展道术之时,竟然都会将目光扫到一个身着简朴,相貌平平,看起来比云晟略丑一些的修士那里,似乎是在向其询问一样,在得到其答复之后,才会对这些邪祟施展法诀......其实不只是吴新基,他们这些外域修士皆是如此,虽然投向那人的目光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云晟多加留心之下,还是可以发现,至于张宁那些人,注意力全都在那些邪祟之物而已,又怎会在意这些?云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做,却恰恰证明了他心中那个本来荒谬至极的猜想......
“这位道友,既然无事,烦请让开,不然的话......”
吴新基见云晟不回话,神色一冷地说到。
云晟缓缓放下拦住一干人去路的剑,随后神色淡然地说道:
“想让我让路,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需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云晟没有点明这个你指的是谁,他只是将目光扫向那个相貌平平,身着简朴黑衣的男子身上而已。
吴新基见云晟此般作态,横眉不禁一挑,随后似有怒气上涌的,不屑地向云晟说道:
“小子,念在同道的份上,给你点颜色,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凭你个练气四层的修为,也敢威胁我等?”
吴新基言罢,练气七层的修为在霎时间里向云晟碾去,而其他的外域道人则是冷笑地注视着一切,想来他们的修为不是与吴新基相等就是略低,至于那黑衣男子,就不知道是何修为了,但看吴新基对其的态度,应该是略高些才是......
云晟面对吴新基的灵压,本来有些恢复的面色,又开始发白,不过他竟然能够挺得住倒是令众人心里不由得一惊......
张宁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颤动,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而那位被白衣男子顶包的关才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来看,似乎还有着几分期许似的。
吴新基见到云晟居然没能在自己的灵压下完全跪垮,只感面上如被抽了一巴掌般的火辣,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练气七层的修士,面对个四层小修还不能直接碾压?日后在同道面前还能抬得起头?
就在他要继续发力的时候,云晟却说话了,只听他语气有些勉强地道:
“我从未把自己当作什么人物,但更没有把你们这种人当作什么人物,你问我凭什么敢威胁,敢阻拦你们?现在,我以我剑复答之!”
云晟话说完,也不知是发动了秘术还是怎的,竟然直接突破吴新基的灵压,向其挥剑而来......
“好好好!我辈修士,自然是手底下说话的!就凭你小子,若能胜得了我,你想要问些什么我也不再管了!”
吴新基面色冷寒地连叹了三声好后向其说到。
而那身着简朴黑衣的男子听到这话后,本来平淡至极的面容竟然微微一颤......
云晟面色冷淡,霎时之间,就已突到吴新基身旁,他深知若与其斗法,以自己练气四层的修为还是非常勉强的,但若与其斗力、斗技,云晟自信,以自己武者段四品的实力和研习多年的剑术,完全可以胜之。
只见寒光连连闪动,吴新基竟被云晟极快的剑速逼地连连闪退,吴新基只感觉面上无光的同时又在心底暗叹道:
“妈的!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以练气四层的修为硬抗我练气七层的灵压也就他妈算了,这爆发速度还快的出奇,若不是我有修习身法,只怕还真躲不过他那一手极其刁钻的剑技了,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剑法,竟然能把我逼到如此地步?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得反击啊!草了的!这种逼杀之下我怎么反击?连施展法诀的余地都没有啊!真他娘的晦气啊,这要是败了,我还能在宗门里抬起头来?这么多双眼睛可看着呢!法体双修,果然是难缠,可恶啊!”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吴新基被云晟那一手快若疾风,刁钻凛冽的剑法给逼的败势尽显,而吴新基身后的一众子弟,面上的神情也从漫不经心,渐渐的变成不可置信,他们不由得在心底暗道: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的啊!真有这么厉害?连吴师兄都要败了?”
至于那身着黑衣,面容平庸的男子,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一对三角眼中似乎都要射出来火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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