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醉月湖,你拔刀试一试。”风十三娘不温不火,一句话泼醒了对方,来人一愣,好像清醒了过来,不甘不愿的收起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姑姑?”玲珑好奇的看了过去,对方呲了呲牙。风十三娘一脸的阴晴不定,“这是你爹爹唯一的姐姐,从小在军营长大,女红没学会,打架斗殴赌钱逛青楼,样样精通。”
‘哇塞,这么优秀?’玲珑眼睛一亮,立刻被娘亲敲了一下额头,“你要是敢学她,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呃……”玲珑一脸的黑线,连忙摆手,“我不学,不学,娘亲你别生气嘛。”
“哈哈哈哈哈……弟媳,你这新认的女儿很上道嘛,改日,我带她去看小帅哥。听说王都的段玉楼新来了一位美少年,不仅声音好,本钱也极好。”
“滚!!!”风十三娘一声怒喝,抬手便是一点。只见一道银白雷霆“咔嚓”一声轰了出去,那泼皮似的女人已经嗷嗷叫着跑远了。
“贤侄女,来日我带你去啊,我先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来的急,饿了。”声音越来越远,母女二人相识一对眼,同时叹了口气。
“这下,你知道皓天是如何变坏的吧?”
“说回来,姑姑倒是提醒了我呢。”玲珑心思一动,瞥了一眼桃树。刚才电光闪现的时候,她好像隐约见到桃树上多了一道身影,‘是幻觉吗?’
“不错,这些日子,你要挺住。怀疑你身份的不在少数。虽说有胎记为证,可除了娘亲那胎记无人见过。神庙那边也不可能作罢。黄金贵族的血脉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如今我们家多了一脉,早年痛失女儿的王上更不会安稳。”
风十三娘一脸忧心的看玲珑,牵住了她的手,“另外,其它各族更不愿意见到人族的黄金血脉更加牢固。”
“娘亲,我怎么感觉,我已经举世皆敌了呢。”玲珑吐了吐舌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风十三娘眼含泪花的伸出手,帮她理了理头发,“星光而已,再多也无法和皓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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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大多数的母亲对女儿的期望,在风十三娘的眼中,她的女儿自然是皓月般的人物。她不是好人,她的男人更不是好人,所以,谁要是想让她‘失而复得’的女儿受到伤害,她不介意提醒一下某些人,十六年前的铁甲依然在。
醉月湖水依然平静,玲珑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她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子,最起码在这幅年轻的身体下面,是一个老练的灵魂。
她一点都没有受到威胁的窘迫,安静的就像醉月湖面漂浮的桃花,美丽而祥和。
风十三娘亦没有半点的紧张,大姑子的话虽然扎心,可却是在提醒她们,她已经知道,王都的某些人坐不住了,或许,白驼孤山会迎来一场风暴,但她……她看了看平静的玲珑,笑了,心中祥和。
……
吃过早点,风十三娘悄然离开,玲珑再次倒在了软软的床榻上。不知为何,自从到了孤山,她便开始特别嗜睡。娘亲告诉她,这是她太久营养缺失造成的,还好发现的早,早早调理,很快便能如常人一般。
可玲珑知道,也许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壶她本喝不得的酒,那道界门内冲进身体的金光,还有仿佛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云崖……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她的身体甚至灵魂都在发生着莫名的变化。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也许会多出一对儿毛茸茸的耳朵?也许会变成力大如牛的怪物,又或者,成为那把锈迹斑斑的云崖剑奴,没了自我,没了生的意义。
在马车上沉睡了三天后,玲珑又在木屋睡了整整七天,这七天,她每次都是子时醒来,梳洗过后,吃过点心,便再次睡去。
她这样的异常,自然惊动了府中上下。连赶回来的镇西侯都破例到了醉月湖,守护了她整整一日。如果不是军务繁忙,这位人族第一镇西侯,或许会常伴左右。
醉月楼守护的人里,从玲珑沉睡的第二日,便多了老管家的身影。踏月白狮更是直接趴在了木屋门口,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靠近。
与紧张的醉月湖不同,孤山白城镇西侯府和下半城一片祥和,丝毫没有丁点的异常气氛。所有人都沉浸在明珠回归的喜悦中,包括从王都来的贵族子弟和老牌贵族们。
第七日,醉月湖畔来了一人,一个奇怪的人。
这一日,镇西侯亲自将来人带进了醉月湖,并把想要拦路的踏月狮子一脚踹到了一边。
醉月湖内无数侍女散开,退到三里开外,脚踏子午,以身为星,拉起了一座无形大阵。
“先生,有劳了。”三十出头的镇西侯第一次显出老态,他的神情凝重。
来人没有说话,将手搭在了玲珑的腕上,片刻后,来人抬头,“侯爷,我有一问。”
“先生但问无妨。”
“此女,确是你的女儿吗?”
“确是。”
“好,那她便永远是你的女儿,待她一十八岁,送她来白龙,执掌剑心。”
说罢,来人丢下一袭连帽斗篷,然后飘然离去。
“先生。”镇西侯有些不明所以,追上去,来人却已经无影无踪。
过了片刻风十三娘步入木屋,问明事情始末后,笑着摇了摇头,“侯爷当真是军旅出身,竟然忘了,斗篷是该披在身上的。”
“啊?”镇西侯一愣。
风十三娘已经将月白色的斗篷盖在了玲珑的被子上,半日后,玲珑醒了。
……
“这是你的爹爹,当今镇西侯,莫长风。”
“这是老管家,柯一指,当年金顶王帐一八零八金刀之首,雪妃娘娘曾经的火夫长。”
“这位,你见过了,是你姑姑,莫斩南。当今白驼军内排名第二的御射将军,这次是进京述职的,听闻王上想让她统领王都戎卫营,可又担心她带坏了军中风气。”
刚刚醒来不到十息,床榻前便被围的水泄不通。还在和梦里小人打架的玲珑,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耳边传来了娘亲的话。
抬头看了一眼一身戎装,足有两米的汉子,玲珑快速下床,拜了下去,“女儿见过爹爹,让爹爹担心了。”
镇西侯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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