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虚无之地,持续经年的黑暗中划过一抹紫光,这缕光中仿佛还留存有一丝意识,断断续续中传达出一丝不甘心的意念:
“…不能……死…我要…要活…活下去……
活…下去…”
……
不断行进的过程中,一丝丝一缕缕弱小而又坚韧的意念向虚空四周传达,可惜没有人能听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望去,前方出现一大群发光气泡,离的近了,目之所及,全是一颗颗或大或小的气泡,内里光影灼灼,闪烁不停,星星点点遍布整个虚空,一眼望不到边际。
紫光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或许是希望?!锁定了周边最大的一颗,一股脑扎了进去。
异世民国元年(公元1912年),粤省昌平县城,叶家大宅里灯火通明,仆人丫鬟忙碌奔走。
后院内宅房门前一穿着长衫,身型普通、面目沉稳的中年男子来回奔走,一脸焦急之色。时不时跺跺脚,拳头砸掌心。
不一会儿,“吱呀”声传来,房门打开,走出一位面目和善、穿着简朴的妇人,中年男子连忙迎上。
“稳婆,怎么样了?我夫人是何情况?孩子可平安?”
“叶老爷,你可放宽心,你家夫人身体好着呢,孩子还没生,快了快了。”说完便招呼门前等待的丫鬟再去打盆水来,便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天空划过一道紫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穿门而过,一头扎进床上妇人的肚子里。
“夫人,大力点,加油,快生了……”耳中传来一阵不甚清楚的声音,睁开眼一片漆黑,费力的感受了一下,感觉自己处在一片温暖之地,略微思考便明白了当下处境。
脑海中传来阵阵困意,不做抵挡,顺着心意便睡去。
经过漫长一个时辰的等待,里屋传来一阵婴儿本能的啼哭,过不了一刻,门便打开。
“叶老爷,母子平安,是个儿(古时对幼儿的称呼:女曰婴,男曰儿),恭喜恭喜!”
“来人,看赏!哈哈哈,我叶勤也有儿子了!”身边仆人端来托盘,托盘上是两筒油纸包裹,整齐码好的银元(这个年代的货币,银元、银角、铜币,一个银元的购买力大概相当于后世的一千元,特殊时期甚至有时候能抵得上普通人一月的工资,兑换比例1银元=10银角等于1000铜币。银元就是大洋,地域原因所以叫法不同)。
“府里上下所有人发一贯钱,欢叔看着张罗。”说完叶勤面带笑容快步走进屋里,天伦之乐暂且不提。
……
遂日,满月酒刚过,叶家内院大厅里,夫妇两并排而坐,叶勤一副悠闲模样,静静的喝着茶。
李秀丽,人如其名,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面容娇俏,气质温婉。抱着熟睡的叶问天,满脸宠溺的看着孩子,一脸幸福笑容。微微抬头:“老爷,孩子满月酒已过,该取名了吧。”
“嗯。无病弱之相,即已过满月,往后肯定一生平安。”
“是啊,老爷。”
“我们叶家说来也是大家族,祖上传到我们这一代,是越发人丁稀少了,哎…现在我这一系,老大死于军阀混战,没有留下子女。
老二安家于佛山,早已病故,只留有一子,与我还偶有往来,老三去了美帝打拼,至今没有消息。”
李秀丽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叶勤这般感叹,但还是不免一阵惆怅当今世道难。收住情绪望着叶勤:
“老爷,前年来咱家那孩子,嗯~我记得好像叫叶问吧,说什么寻访武道来着,在咱家住了一晚就走了,也没说上几句话。”
“对,那是二哥的儿子,今年应该二十一有余。叶问~叶问~我们家的排行到这一辈,排到问字辈了,既然二哥家占了两字的问,我便再加一个天字!叶问天~叶问天。哈哈哈!”
笑着笑着,目光如炬的盯着叶问天的小脸,承载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时光流逝,白驹过隙,转眼五年过去了。
精致蚕丝编织铺垫的床上,盘腿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童,面目清秀可爱,不是叶问天还是谁?!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之前为了不显得瞩目,一岁多的时候才开始说话走路,装作一个正常的孩童一般融入这个地方。
三岁的时候稍稍显得天才一点,说话逻辑清晰,不似幼童般幼稚,缠着父亲让府里识字的采买教自己读书识字(这时候字体多是繁体)。
或许是灵魂经过了时空的洗涤,并且又在这具身体里二次发育,记忆力说不上过目不忘,但也差之不远了。
三个月的时间,让教自己读书写字的人教无可教,随后打发走了采买,天天泡在书房里。叶勤知道此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觉自家孩子天赋异禀,天才古来有之,说不上什么稀奇。
没过几个月,看完了书房里的所有书,对这个时代多少有点了解了。现在应该是民国初期,军阀混战的时代。
类似于原世界,历史走向什么的都大致相同,比如几年前那个姓袁的,只当了三个月皇帝,跟原来的世界记载重叠。
但是,三岁半时的某一天,一家人正在吃饭,欢叔原名何家欢,今年五十左右,从小在叶氏主家长大,后来为了避难,主家分家了,一路跟着叶勤来到这里。
看着叶勤长大,出来后跟着叶勤也有十四年了,这辈子为了叶家操劳,算得上忠心耿耿,叶勤一直以长辈对待。
叶勤拉着欢叔一起吃饭,欢叔推就不过便也坐下,饭后几人在大厅里休息。
叶问天也坐在一边消食,看着欢叔手拿账本向叶勤汇报财务,听着谈话也颇为有趣。
闭目养神中,突然一阵机灵,坐直:“欢叔,你刚刚说啥?!”
“前天和送杂物的宜家商号掌柜聊天?!”
“不是这句,上一句!”
“茅山玄煜真人坐化,大弟子石坚就任代掌门一职,命所有出师弟子下山修建道场?!”
欢叔望着叶问天,摸了摸脸上的胡须,一副疑惑的模样。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内心一顿挣扎反复,在心里发出了灵魂三问,叶问天发觉思维都有些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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