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都送了些什么来?”
“都是些珠玉宝石和钗环之内,华亮无比。”
李嬷嬷觉得奇怪,“如此大手笔的礼物,二娘,你可是做了什么?”
德妃出身武将之家,是个上过战场的小娘子,形容带着一股英气的美,性情刚烈要强,对于后宫那些争宠一事极为不屑,因此和宫内之内皆是淡如水,不深交,也不结仇,她的蓝若殿可是个极其清净之地。
这样的德妃毫不掩饰的派人赠了一堆的金玉珠宝来,着实奇怪。
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程蕙心将那日在配殿的事情说了,李嬷嬷眼底全是不赞同,“二娘下次勿要冲动行事,那日你是运气好,救下了七皇子,可若是七皇子当真......”
她顿了顿,“到时二娘可就百口莫辩了。”
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程蕙心要是没有成功的话,恐怕那宫女说不得就要反口咬死是程蕙心害死了七皇子。
“郡主难道是忘了五公主的事了?”
在宫里并不是你救人了就是好事,每个人的心眼都圈圈绕绕,栽赃、污蔑、怀疑你的用心,这样的行为屡见不鲜。
简单的三两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咬人性命。
程蕙心气弱道:“我没忘。”
只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在她的眼前,她做不到。
就算她明知可能会被人误会,被人诬陷,甚至被人怀疑其中的用意,可她就是做不到事视而不见。
李嬷嬷担忧道:“二娘,这宫里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嬷嬷能够教你的就只有保护好自己。”
“嬷嬷,你放心啦,”程蕙心摇着李嬷嬷的手臂,“以后再碰见事,我定会多多思量的。”
“不说了,今日要早些去才好。”
李嬷嬷皱眉,“又是去清寒殿?”
程蕙心干笑了下, 忙忙地洗漱,李嬷嬷道:“二娘,不是嬷嬷说你,你和清寒殿那位还是不宜过近为好。”
一个是他国太子,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公府郡主,过于亲近很容易被人诟病,捏了罪名诬陷,要是落了一个通敌的罪名那可如何是好。
李嬷嬷的心思,程蕙心看得分明,这个身份敏感确实不能和大佬过于亲近,不然没等大佬崛起,她就先被人怀疑凉凉了。
“我知道了,嬷嬷。”
出殿门时,程蕙心见到守在门侧的祥云,脸上的笑淡了许多,“走吧。”
祥云跟在她的身后,两人朝清寒殿的方向去。
清寒殿内,牵风三两口用过早饭,隔着竹帘的缝隙偷看一大早就不发一言,散着发、着寝衣的凌云遮。
殿下这一大早是闹啥脾气呢,还不让他伺候。
是在等蕙兰郡主过来?
牵风刚想到,就听到没有上闩的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他一着急,踩着殿内的柱子翻身上了房梁。
程蕙心张望了下,高声喊了句,“殿下?”
院子里安安静静,她想着,大佬不会还没起床吧。
幸好下一秒,拄着柳木的凌云遮散着长发,缓慢地从里间出来。
牵风目露惊讶,殿下真是好身手,什么时候换了寝衣,只是外衫的衣襟似乎系错了 。
程蕙心自然也看到了,她再一次认命的让凌云遮先坐在圈椅之上,有些别扭的帮他把外衫整理好。
又跑着去一侧的庑房里取了柳条和青盐,备了热水和暖巾,凌云遮眸光淡淡,就这么看着程蕙心跑来跑去,笨拙的不行。
他垂下眼,心里不知为何没有之前那股的快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像是觉得她做些的样子碍眼极了。
是碍眼极了,太蠢了。
动作慢,那盆热水都撒了一半。
还粗鲁,被滚烫烫的暖巾覆在脸上时,凌云遮都忍不住想跳起来。
然后,手艺还差劲,凌云遮盯着镜子里他头顶上歪斜的束发,心下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再到被硬塞进嘴里的柳条,凌云遮脸片抽了抽,刚想出言讽刺,余光中却看到程蕙心小拇指上包裹的小布条,顿时觉得多少的话都被咸回去了。
算了,跟一个蠢人计较什么。
程蕙心觉得今日的大佬意外的安静,虽然脸色黑沉沉的,可就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乖乖的随她摆动。
“殿下,你不说话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凌云遮像是被可爱两个字恶心到,拄着柳木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把较小的程蕙心包裹其中,给人一种凌厉的气势压迫,程蕙心感觉到危险,顿时身子缩了缩,干巴巴道:“就学要迟到了。”
凌云遮面无表情地审视她,锐利的视线像是在一点点给她做评估一般,他冷冷宣布道:“我们没有结果。”
所以就算你夸我也是没用的。
程蕙心像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不是,没有结果?
啥玩意?
凌云遮第一次忧愁地升起了点烦恼,是他错了,他把程蕙心想得太聪明了点,其实一开始就很明显了。
程蕙心就是因为校场的事,对他上心了,她喜欢他。
凌云遮叹息,太多暗示,太多行为,不过他都没发现,想想其实周围人都看得很清楚,是他固执的认为程蕙心有其他目的罢了。
一直到了太学程蕙心都还恍惚着,大佬是怎么想居然会觉得她喜欢他?
还放下宣言,两人之间没有结果?
这是什么神仙脑回路。
难道是她上次误闯浴房的后遗症,让大佬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话说,不是未来之主、立于巅峰之上的男人, 为什么会这么自恋?
安宁儿担心地推了推程蕙心的手臂,“蕙娘,李先生叫你呢!”
程蕙心抬起头,李先生并没有对她发呆的行为生气,反而笑眯眯道:“上次愚让你临习和撰写的字帖还未好吗?”
提着这事,程蕙心愣了下才想起来,“早好了。”
不过是三五的字帖和几百个大字,不用一夜她就写好了。
“那......”李先生搓手表示,程蕙心不好意思地笑着,“明日给先生带来。”
“好好好,”李先生笑容更大,体贴道:“今日,愚瞧你累了许多,要不去西房后的廊庑小歇片刻。”
安宁儿睁大眼睛看着平日里古板严厉的李先生和善的话语,虽说她之前就有所知道李先生对墨笔爱才之重,可这明目张胆的开小门,她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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