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九有几分懒散的搅动着面前的粥,粘稠的很时不时的随着飘着的热气散发着粥的香味。
沈九九吃不下了,方才吃了好几个虾饺,又吃了好几个蛋饺,胃里填的满满的,听了萧妈妈的话,灵动的眸子里藏着几分暗淡,“哪里会受了委屈,不过是姐妹间的吵闹罢了!”
“萧妈妈……”沈九九看向她,“劳你在祖母跟前说说,让她不必忧心,我与五妹妹不过都是一时失了手!”
萧妈妈眸光闪了闪,见四姑娘确实不愿说真话便也没再强求,又叮嘱了几句后才离开。
院子里的其他婢女将桌面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后,琥珀与碧月搀扶着姑娘靠坐在了软榻上,琥珀不解的问:“姑娘,老祖宗既派了萧妈妈过来,您为何不说实话?明明就是五姑娘先来寻麻烦的!”
沈九九笑了笑,“这实话啊,可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否则就变了味了……祖母深谙其道,心中自会有杆秤的。”
依照沈思柔的性子,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绝对不会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的,既是她在老祖宗跟前说的,方的扁的,只要把她的委屈说到最大话就行,这样,她就成了众矢之的!
此时萧妈妈再过来一问,发现自己说的与沈思柔说的相差甚大,再结合之前的行径,肯定会偏向另一边。
可若是她只简单的说一下姐妹之间的吵闹,就显得沈思柔太过夸大其词!
这不,萧妈妈紧赶慢赶的回了逸安阁,将军夫人与沈思柔也还在,哭声比方才要小了些,但眼泪却没见少的,萧妈妈扫了两眼回到老祖宗身旁,“老祖宗,方才四姑娘说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吵闹,过两日便好了……”
已经在脑海中不停的组织语言,如何夸大自己委屈的沈思柔愣住了,笼烟眉紧紧的拧着,“四姐姐当真这么说?”
萧妈妈:“是!”
“也是。”沈思柔苦笑了声,“许是在四姐姐心中便觉得我再吵闹!可她只崴了脚,而我却伤了额头,日后可是会留疤的……”
说到此处,沈思柔便捂着额头痛苦的哼了声,本就看着一脸病态此时更加苍白了,就连唇色也淡了许多,将军夫人惊呼了声上前,“思柔,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痛了?母亲带你回去,回去上药……”
将军夫人将搀扶起她,却见沈思柔直愣愣的向椅子上倒去,而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逸安阁乱成了一团,请郎中的请郎中,掐人中的掐人中,将军夫人掐了好半晌,沈思柔总算是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双眸含泪,“母亲,女儿额头要留疤了……日后女儿还如何出去见人!!女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将醒了过来,话却说的十分流畅,老祖宗眸色浓浓的扫了将军夫人与沈思柔一眼,看向萧妈妈:“派人将五姑娘抬回映雪阁,拿了我的牌子,进宫请御医,姑娘家面上可不能留疤!”
“母亲,已经去请郎中了,不麻烦……”
“麻烦?”老祖宗冷眼看她,“难不成你想思柔额头留疤?”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陪着思柔,莫让她胡思乱想!”
将军夫人不敢反驳,只能跟着一同出了逸安阁,内室里没了人,老祖宗的面色瞬间黑沉了下去。
同是姐妹,难道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整日里只想着耍这些小心思!!
这更加坚定了老祖宗的想法,绝不能将超儿交给沈阮氏抚养,目光短浅,为了蝇头小利便什么都不顾了!
妾室生的,就是上的得台面!
老祖宗对妾室并没有多大的意见,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可偏生有的妾室就是不安生,净做些让人恶心反胃的龌龊事,如若不然,开国县公府怎会沦落到此番田地,还整日里靠出嫁的女儿来贴补!
说出去都丢人!!
老祖宗拄着鸠杖站起身走到内室里头专门开辟出的佛堂里,跪在蒲团上,拿起手边的木鱼棍轻轻的敲打着,清脆响亮,散去了心中的浮躁与不安,整个人都平静了许多。
即便如此,眼眸中的后悔之色依旧无法掩盖,老祖宗喟叹了声,小声的呢喃道:“终究还是做了错事……做了错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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