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发簪?”羽山来了兴致,问道。
“就是他拿的那个发簪呀,翡翠流樱簪。”
羽山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矮他一头的少年,他穿着一身充满补丁的麻衣,活像一个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拿出这枚发簪的人。
但羽山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很奇怪的规则。越是不可能的情况,越存在一定的可能性。至少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是这样的。
“你是多少灵石卖给他的?”羽山问道。
“掌柜说这枚发簪只是样子好看,材质和做工都是下等,所以只卖了一枚灵石。”少年恨恨道。
“谁家的小兔崽子,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店长赶了出来,准备将少年轰出去。
还好羽山及时拉了一把。
“诶诶诶,店长。出门做生意,哪有把顾客往外赶的店呀。”
“哼。我当初分明是花五千灵石收来的,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了一枚灵石。”店长狡辩道:“莫非你以为我蒋某人是好欺负的?”
“店大欺客,说的就是你们店。”羽炎冷哼一声,正欲动手,却被羽山拦下。
“店大欺客。”少年涨红了脸,可饶是他拳头攥得再紧,最后还是准备离开。
“诶,小兄弟,别走啊。老哥替你撑腰。”羽炎道。
“没用的,他又官府做后台。”
听到少年这话,店长很配合地挺直了腰杆。那样子仿佛在说:“来自有后台,老子就是硬气。来打我呀,来打我呀!”
羽炎本就充满着强烈的战斗欲望,店长一激,便很配合地攻了上去。倒不是说有多生店长的气,只是很简单地想找理由打一架罢了。
这店主坑蒙拐骗在行,打架可完全不是对手。再加上羽炎拥有着九环的高超实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打掉了门牙。顿时鲜血溢满整个脸颊,说话都带着风。
“你你你,你们给我等着。”店长推开几人跑了出去,“大伙给我评评理啊,我开门做生意,这几个人部分青红皂白对我大打出手。简直可恶。”
“呦,蒋老鬼,你也有今天啊。”一个路人狂笑了走了过来,趁店长不注意将其踹倒,之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这一脚虽然解气,但蒋老鬼的报复众人还是得掂量掂量的。
“小兄弟。”羽山叫住准备离开的少年,“这个蒋老鬼是什么来路呀。”
“他呀,仗着自己有一个在城防军做事的大舅哥。整天坑蒙拐骗、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死一万次都活该。我卖那枚翡翠流樱簪时,本意想好了被他坑骗,提早准备好了十块灵石。谁知道他开口就是五千块。我们家家小业小,斗不过他们,只好作罢。”
“看小兄弟这装束,应该是丐帮中人。”
少年好奇地看了羽山一眼,“没想到您居然知道我们丐帮。”
“略知一二。”羽山顿了顿说,“牛帮主进来可好?”
“帮主他……”少年掩面而泣,“帮主他仙逝了。”
“怎么可能。”羽山也是一阵惊讶。
这丐帮帮主牛栏山本是他前世的一位好友,关系算不上好,但终归算是经常联系的那种。早些年灵魔天君在上界待得无聊下来仗剑天涯的时候,二人还结伴同游过好一阵子。
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节哀。”羽山道。
“这位爷可是认识我们家帮主?”少年眼里闪现出希冀的光。
“非也。”羽山此时并不想暴露身份,他在上界的仇家很多,提前暴露身份一定会引得仇家的追杀。甚至梼杌都有可能直接下界参与围剿他。
“在下只是对贵帮助有些许耳闻。”羽山道。
“好。”少年无力地低下头去,“几位爷还是快点跑,蒋老鬼刚刚传信给他在城防军的大舅哥,对方肯定立马就会赶到的。”
“跑?”蒋老鬼冷笑道:“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大舅子,就是他们一伙人。”
“来人啊,把他们统统抓紧监牢里。”蒋老鬼的大舅哥喊道。
“来啊,正想打一架。”羽炎摩拳擦掌,身后隐隐有一头银色巨犬的虚影闪过。
那道虚影产生出的天然威压压迫地大舅哥几欲跪下,因为是直面着羽炎,他所承受的威压比旁人的更为恐怖。而纵然周围的人所承受的是弱化了无数倍的威压,却依然打心眼儿里发憷。
羽山暗自点头,现如今羽炎的实力,就算是他想拿下也得耗费不小的功夫。
“来战啊。”羽炎大吼一声,冲向众城防军。
“下手注意点,别把不相干的人打死。”羽山哼了一句。
“放心少爷,我自有分寸。”
嘴上说着有分寸,可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羽山一皱眉头,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如果羽炎不学会控制自己的体质的话,最后这个绝品体质反而或害了他。
“咔嚓。”一阵骨折声传出,蒋老鬼呆呆地立在原地。
“死啦死啦,哈哈哈,死人啦。”他像发疯一样地冲向自己的大舅哥,“说好的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怎能这般无情?”
“有故事啊。”羽山抱拳戏谑地望着趴在大舅哥尸体上的蒋老鬼。
“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所有人为他陪葬。”蒋老鬼大叫道。
他从自己的纳戒里取出一枚金色的球状物体,羽山瞪大了双眼,“那是。”
“旱天雷!”少年大叫道:“帮主果然是他们害死的。”
“你是说,牛帮主死于非命?”羽山问道。
“前段时间城防军发现一个古墓,邀请众多大能前去寻宝。帮主与这蒋老鬼等人同行,却是未曾从古墓中出来。”
“你们帮主长明灯熄灭了?”羽山问。
少年有些纳闷儿地看着羽山,此时如果羽山再说他跟丐帮没有渊源的话,少年却是打死也不愿相信的。
这长明灯是丐帮的机密,只有每一代的帮助和少数几个核心成员才有资格知道。这些核心成员不一定实力超群,但一定对丐帮忠心耿耿。
也就是说,既然羽山知道长明灯这个东西,那么他定然与丐帮关系匪浅。否则,少年真得掂量掂量丐帮的机密防范措施了。
这个即使在上界都有一席之地的情报贩卖机构,居然被别人窃取了情报。这是何道理。
“阁下与我丐帮到底是何关系。”少年问。
这倒是羽山疏忽了,他见到少年的反应才想起长明灯在丐帮属于怎样的机密。这可是真神界的技术,即使上界也只有丐帮独一家。
“家父与牛帮主有旧,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羽山道。
但此刻,听到搭话的少年却是并不怎么相信羽山来。一者羽山方才表现出一幅淡然物外的表情,二来少年隐隐觉得羽山这帮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当街打架,见人就杀。你告诉我这是好人?
“还望长明灯的事,老爷莫要声张。这有关我丐帮机密。”少年此刻也不打算指望羽山了,便道。
羽山点点头,“这个是自然。”
这边聊天过了许久,那一旁的旱天雷却是丝毫没有动静。羽山与少年之所以如此淡然,是因为这旱天雷用丐帮的特有手法炼制,也许得丐帮独有的真气催动才能爆炸,否则就像一枚普通石块一样,没有丝毫威力可言。
此刻,那蒋老鬼脸都憋红了,却是丝毫不见旱天雷有什么反应。
“何人敢在我洛川邑闹事?”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生得肥胖,一张脸仿佛从油缸里捞出似的。
“此人是谁?”羽山问道。
“洛川邑城主,海尔福。与蒋老鬼关系匪浅。”少年答道。
“老鬼,你这是?”见老鬼伏在地上痛哭,海尔福心疼道。
“官人。”蒋老鬼楚楚可怜地望着海尔福道,“快帮我杀了他们,他们杀死了欢儿。”
“什么?”海尔福暴怒道:“你们该死,你们该死,你们该死啊。”
一连三个该死,足以显现出他的愤怒。然而他的愤怒注定是无用功,羽炎见终于来了个能打的,便立马冲了上去。
结果没击拳就把海尔福给打趴在地,羽炎望着自己的拳头,“这帮人也太不经揍了。”
“不是他们弱,是你太强了。”羽山摇摇头,此时他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注意,或许可以满足羽炎的战斗欲望。
京城的大学府,应该会有那东西。
人群里,有人见海尔福和蒋老鬼一同拥抱着大舅哥的尸体。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叹息。
其实他们本都是可怜人,三人不约而同地被生父母遗弃道荒郊野岭,一起长大成人。从一个没有半个人类的地方成长,三个同类自然产生了一丝别样地情愫。
现场没有任何人可怜他们,他们发出的叹息也只不过是为这个奇怪的世界规则而叹。
在这里,每个人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上一秒还在鱼肉乡里的恶霸,下一刻就有可能被人摁在地上屠杀。
前一秒欢天喜地的婚宴,后一秒就有可能因为一个路过强者的随手一挥变成修罗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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