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俩身后, 齐逸和梁凡对望一眼,后者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自从傅总恢复训练之后, 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齐逸说:“变了吗?他以前不就这样。”

    “不是,”梁凡拉着他,“他以前是这样,当了教练之后就不这样了。他生病之后回来, 我就总觉得他整个人怪怪的,很消极很阴郁的状态, 小七来了之后才慢慢的有所改善,直到恢复训练, 又回到了曾经的模样。”

    齐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盯得他心里发憷:“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注他。”

    “哈?”梁凡被他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随即否认道, “没有没有, 我只关注你。”

    “滚!”

    梁凡坐在椅?上:“小七真是我们宿舍的小太阳, 有了他我们才多了那么多欢乐。”

    齐逸靠在他旁边的书桌前:“我记得他刚来的时候, 傅总说他在A市体?校被队友霸凌, 让我们多照顾他一些,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身上都有光, 能够照进彼此心里那种。”

    齐逸低头看着他, 看了半天也看出点不一样的气质,有点像他曾经养过的一条哈士奇。

    那是他童年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可惜后来他进了体?校,二哈每到周五下午就蹲在院子门口等着他,一整个周末都黏在他身边, 每到周日下午会追着车跑出去很远,再独自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时不时就会想起那只二哈,并且觉得梁凡和它有几分神似。

    于是,他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了梁凡,后者立刻给他表演了个原地爆炸:“你竟然觉得我像一条狗,还是一条二哈,你他妈有没有良心?”

    齐逸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回到自己书桌前,拿起游戏机丢给他:“我昨晚刚买了几个新的,你试试,不好玩就删了。”

    “好嘞,”梁凡把游戏机接过去,“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二哈,旺旺旺,对我好点。”

    “……”

    敖凌和傅星图在阳台上闹了半天,男同学之间的大闹通常都没什么轻重,真就按在地上打。

    傅星图看着小朋友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很羞耻,自

    己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还老是要和他这个小屁孩斤斤计较?

    于是,他手臂一撑,从地上站起来,还顺手把敖凌拉了起来。

    敖凌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后背那一层灰,立马脱下来塞进傅星图怀里:“给我洗干净。”

    傅星图想起自己那件沾了他口水的外套,当初自己也是这么扔给他,要求他洗干净。

    真是天道好轮回,这小子怎么就那么记仇呢?

    敖凌也不是记仇,就是发觉傅星图现在脾气越来越好,忍不住想欺负他。

    就像他当初欺负自己那样。

    傅星图把他的外套卷成一团,手一挥就要往楼下扔。

    敖凌情急之下扑过去,却扑了个空,傅星图手腕一翻,换了个方向,衣服就掉进了另一边的水桶里。

    敖凌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扑进了他怀里,他毕竟身高在那里,体?重?也不算轻,加上扑过去的惯性,就算傅星图身材像一堵墙,一时间也没能站稳,慌乱间搂着他的腰,往后退了一大步靠在了墙角。

    敖凌失去重?心,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脸,近在咫尺。

    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微妙,小龙崽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傅星图看了他一眼,十分淡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进去做作业,我去给你洗衣服。”

    “……”

    敖凌现在一点也不想做作业,就想跟他呆在一起,于是没话找话的问了个问题:“你和那个日本小姐姐……还有联系吗?”

    傅星图推开他,自己把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全都收下来。

    他们宿舍没有晾衣杆,晾衣服收衣服只需要伸伸手,最矮的敖凌和齐逸稍微踮一踮脚也能够着。

    “偶尔发一两封邮件,聊聊近况,怎么了?”

    “没怎么,”敖凌还靠在墙角,“随口问问。”

    “她给了我许多鼓励,也给了我很多建议,在恢复性训练的阶段都非常实用,我很感谢她。”

    “那你喜欢她吗?”就连敖凌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是怎么脱口而出的。

    傅星图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网上许多网友说你们是‘飞鱼CP’,曾经少年成名,又经历了挫折,很励志,也很般配。”

    敖

    凌越说声音越小,后来干脆低下了头。

    一只手伸过来,冷不防拧起了他的耳朵:“小朋友,我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多读书,少八卦。”

    熬过了艰难的恢复期,傅星图的成绩有了明显提高,尤其是自由泳,最近已经游进了22秒多,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这样的坚持没有一点毅力,根本就做不到。

    但他毕竟已经23岁了,又耽误了整整两年多时间。成绩一旦达到了一个点就进入了瓶颈期,很难再有突破。

    无论是自由泳还是蝶泳,50米还是100米,他已经连续两周,成绩都只能勉强达到B标,距离A标还有零点几秒的距离。

    零点几秒听起来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可是放在游泳池里,绝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也难以逾越。

    他有点着急,整个人显得情绪焦躁,话也少了,成天不是泡在游泳池就是泡在健身房,大家这才真正见识到,傅指导以前当教练的时候有多客气,他对自己是真的狠,每天一万五的计划,雷打不。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就连沈兴国这个师父,威逼利诱也劝不他。

    敖凌的训练似乎也到了一个瓶颈期,正好卡在A标稍稍往前一点,距离奥运冠军却还有一段距离。

    两个人都很苦恼,一个为了奥运会资格,一个为了奥运会冠军。

    就算不说话两个人也喜欢成天黏在一起,一起出早操,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回宿舍。

    能看到傅星图的地方就一定能看到敖凌,看到敖凌就知道傅星图一定在他周围。

    两个人很有默契,虽然训练计划不太一样,但起水的时间总是差不多的,还会主留下来,各练十个个出发转身,然后往更衣室走。

    沈兴国看到他俩这状态也有点心急,周日那天干脆给他俩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傅星图:“千万把人给我看好了,这可不只是咱们C省的宝贝,现在全国人名都在关注他,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俩可赔不起。”

    傅星图不以为然:“这不是我以前的待遇吗?怎么,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牛夫人!”

    沈兴国恨不得一脚踹死他:“赶

    紧滚,你要气死我。”

    说是逛逛,傅星图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逛逛,他问敖凌:“去看电影还是去游乐场?”

    敖凌摇了摇头,都没什么兴趣。

    傅星图想了半天,决定带着敖凌去爬山。

    两个人来到郊区一座景点,不用买票,开车沿着公路上去,路两旁有许多民宿,为了吸引游客,民宿建的都很有特色,尤其是院子里的假山凉亭,小桥流水,颇有意趣。

    敖凌望一望左边又看一看右边,想着要是晚上能住在这儿就好了。

    到了一定高度,车就不能再往上开了,两个人得下来走路。

    虽说是已经建好的步道,但是靠两条腿往上爬还是挺辛苦的。

    他们俩体?能好,肺活量也好,一口气爬上山顶也不成问题,路上看到好多人走走停停,要么停下来歇脚,要么停下来拍照。

    他们俩一路走上去,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毕竟傅星图身高在那里,敖凌脸长得又实在是少见的好看,别说女孩?,就连男的也忍不住要多瞧上几眼。

    今天天气不太好,走了走着就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

    傅星图有备而来,从背包里拿出两顶帽?,把棒球帽戴在自己头上,面积更大的渔夫帽扣在了敖凌脑袋上,不仅遮雨还挡脸。

    往前再走一段有好一大片竹海,据说是自然保护区,空气清新怡人,春寒料峭,旁边的游客甚至穿着羽绒服,就他俩T恤外面穿一件外套,常年泡在水里,是真不怕冷。

    往竹海深处走,就没有了修好的石板路,深一脚浅一脚全是泥巴,傅星图今天穿了双白色的运鞋出门,实在不想往里走,奈何前面的小家伙却兴趣盎然,无奈,他也只好跟着。

    敖凌在路旁发现了一颗春笋,比他人还高,旁边还生长着许多鸢尾花,白的、蓝的、紫的,经过雨水的冲洗,显得更加清丽。

    敖凌平时没什么亲近大自然的机会,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看什么都很新鲜。

    傅星图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手机调成拍照模式,随时准备抓拍。

    一阵微风吹过,竹叶便跟着沙沙作响。敖凌抬起头来,看那些繁茂的竹叶,忽然一滴水掉下来,颤巍巍的落在了他的鼻尖。

    傅

    星图举起手机,正好拍下了这个画面,看着照片中清亮的眼眸和美好的少年,感觉自己的心就如同那一滴水,也跟着颤起来。

    心脏病人觉得自己大抵是不太好了,需要回去吃点药,改善一下这不合时宜就心的毛病。

    穿过竹海再往前走有一条玻璃廊桥,敖凌走了两步,又回国头来看傅星图,向他伸出手:“别怕,我牵着你。”

    傅星图一把拍开他的手:“走你的。”

    玻璃梁桥一边可以看到巍峨的主峰,一边是错落的城市,脚下还有雨雾蒙蒙的山林,从头到尾美不胜收。

    走下玻璃廊桥的时候,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敖凌摘下帽子,叠好放进背包里,又拿出两瓶水,一瓶递给傅星图。

    “我们今晚能住在这儿吗?”

    “不能,除非你想违反队规。”

    敖凌问:“违反队规会怎么样?”

    “根据情节轻重,依次为,批评教育、写检讨、罚款、禁赛。”

    敖凌想了想,今晚住在这里应该也不算多严重的问题,于是他又问道:“罚款罚多少?”

    傅星图转过头来看他:“集训期间夜不归宿,直接禁赛三个月。”

    敖凌闭了嘴,禁赛三个月,他们至少要错过三项比赛。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前面还有一个道观,依湖而建,看上去建筑规模特别宏大,藏经楼、三清殿、药王殿,再往上走是玉皇楼。

    在玉皇楼前往下看,事业非常开阔,可以俯瞰群殿,还有前面碧绿的湖水。

    玉皇楼供奉的自然是道教的最高领导人玉皇大帝,敖凌好奇的走进去看了一眼塑像,摇了摇头,小声评价:“一点也不像。”

    傅星图挑眉:“你见过?”

    小龙崽机智的吐了吐舌头:“和电视里的一点也不像。”

    “……”

    这一圈逛下来,天都快黑了。两个人从另一条路下山,一路上又看到了许多民宿,院子里的花开得姹紫嫣红,有秋千有吊床还有爬满一整面架子的荼蘼。

    敖凌站在铁门外,伸长了脖?往里张望,院子里竟然还跑出来一条柴犬,一见他就咧开嘴笑,活像个拉客的店小二,就差来一句“客观里边请”。

    傅星图走出去两步,发现不对劲,人没跟

    上来,又回头叫了他两声。

    敖凌自顾自的蹲下来逗狗,根本听不见。

    傅指导叹气,孩子不好带,不如扔山里喂狼。

    可是他们家孩子那么可爱,还能拿冠军,他舍不得,只能认命的倒回去,牵着他的手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走吧,回去了。”

    两个人回到学校的时候沈兴国还没有下班,专门等着他俩,看到敖凌就问:“小家伙,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小家伙也没什么防备心,傻里傻气的点点头:“还不错。”

    “那就好,”沈兴国把背在后面的手伸出来,“这是今天的训练计划,你们俩完成一半就回去休息吧。”

    “……”

    不是他批准的假,让两个人出去散散心吗?这怎么还有训练计划要完成?

    “去吧去吧,抓紧时间。”沈兴国乐呵呵的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剩下那一半,明天晚上补上。”

    “……”

    敖凌总算明白了,当初傅星图对着他们笑里藏刀都是从他这儿学来的。

    果然,小狐狸都是老狐狸交出来的,没有一个好人。

    好在这一趟山没白爬,接下来一个星期,傅星图的成绩有了很大的突破,50米自由泳可算能游到22秒50以内了,100米自由泳也能游到49秒左右,但他的蝶泳却依旧没什么进步。

    敖凌同学,开开心心出去玩一趟,回来之后成绩还是老样子,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问题沈兴国也没有想通,照理说,敖凌这个年纪,正是成绩突飞猛进的时候,以他的天资和刻苦的程度,游进21秒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怎么到了如此关键的时期,成绩就是提不上去呢?

    这个问题最后还是傅星图无意间找到了答案,这天晚上他们在宿舍里休息,其他队员过来串门,几个人玩着玩着就开始掰手腕,敖凌也参与其中,最后发现,他是最弱的那个,谁都赢不了。

    傅星图留意到这个细节,第二天训练结束就把人带到了健身房。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你的人设彻底崩了你知道吗?

    还有另外两个,不是我要把他们两个凑成一对,是他们俩自己搞在一起了,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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