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陆仔细打量那人,只见他眉清目秀,却带着一股威严,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李平陆拱手言道:“小子山野匹夫,前辈何以知道小子名字。”
那人笑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爷爷是李指剑,你父亲是李铁掌,你母亲是...”说到这里,那人住口不说。
李平陆如遭雷击,浑身颤抖,眼前这个人必定是项家人,才能对自己家的情形如此明了,他甚至知道自己的母亲。
自己都不知道母亲到底是谁,长得是美是丑,只隐约知道母亲生下自己不久就死去。
上次在土山之上,听华老前辈言道,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死,可想而知母亲一定是得知父亲死讯,伤痛而死。
念及于此,李平陆跪在地上,泪如泉涌:“项先生,我的母亲,已经...”
那威严男子眼中竟也含有泪光,熊虎般雄壮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伸出手臂轻抚李平陆的头发,满脸怜惜。
李平陆从小无父无母,倒也早已习惯了,只是突然想到母亲年纪轻轻便即去世,不免悲从中来,自伤身世,因此泣不成声。
威严男子突然说道:“平陆,我是你的舅舅啊!”
李平陆浑身一震,舅舅?自己还有舅舅?
是了!李家和项家累世亲好,一千多年来交往不断,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因此结识倒也合理。
李平陆惊喜交加,颤声道:“你...你真是我舅舅。”
威严男子失笑道:“你母亲是我妹子,我自是你舅舅。”
李平陆连忙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恭声道:“舅舅在上,请恕小甥救驾来迟。”一边说他一边捏住舅舅的手腕,为他输入精纯真气疗伤。
其实他刚刚就想为他疗伤,听他提到自己母亲,心神失守,这才忘了救人大事。
不成想威严男子竟手腕一震,便将李平陆震出几米远,“舅舅,你这是做甚,小甥要为你疗伤啊。”
“平陆,我楚国已亡,宁与国同死,不肯苟活于世。”
“可是舅舅,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怪我的。”
“平陆,我知道你是孝顺孩子,并非我不愿活命,实是我经脉已被震断,看到你已是顶级高手,舅舅真为可怜的妹子感到高兴。”
李平陆闻言,肝胆俱裂,经脉已被震断,身体就好像一个裂开的水桶,再多水也是无法补救了。
随之怒发冲冠,心中生出对倭奴的雄雄怒火。
“舅舅,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小甥定为舅舅报仇!”
威严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世,从未向敌人低头,北条泰时灭我大楚,皆是我为谋不臧,怨不得别人。
你不用伤心,舅舅当了三十多年楚王,已是累了、乏了,心中也甚是想念我那可怜的妹子,想到可以与她团聚,甚觉安心。”
原来他正是叱咤海域三十几年的末代楚王,项皮!传闻他十三岁成就顶级高手,用兵如神未尝一败,周遭海域无人不服,今朝败于倭寇,已是心灰意冷。
项皮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一个筒子,递给李平陆,筒子是青铜材质,上面铸有一只古朴凤凰,栩栩如生。
李平陆连忙接住,看向他,只听他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学会了鼎山针,只是这鼎山针所需材料乃是龙身上的一块宝贝,现在龙已经灭亡,这是最后三根鼎山针了。”
李平陆心中伤痛,一直以来最想得到的鼎山针,也无法使他打起精神。
项皮突然问道:“你可知我为何知道你是平陆。”
“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像母亲?”
“是,也不是。你虽长得像母亲,我被埋在废墟之下如何得知?”
“那是为何?请舅舅赐教。”
“四年前,我被倭奴大败,写信给李老爷子,让他来支援我国,老爷子来后,多次断绝倭寇粮道,我楚国方能苟延残喘至今。
倭寇不断增加兵力,至城破前夕已达到二十五万!老爷子算出城破在即,劝我弃城,我自是不愿。
老爷子自己走了,他临走说过你不久就会赶来,你可知他做什么去了?”
李平陆思考片刻,问道:“救人去了?”
“没有错,李老爷子不愿我项家绝后,就去寻找仪儿去了,算来她还要叫你一声表哥。
“说来我楚国之亡还与仪儿有关,她年少娇蛮,在倭国游玩时被倭王看上了,那倭王乃好色之徒,竟派人来求亲,我虎女焉能嫁犬子,哼,哼哼。”他一面说一面露出不屑。
原来项仪是楚王项皮的掌上明珠,被倭王看上之后,一直在倭国逃窜,隐姓埋名,即便是李指剑,一时之间也找她不到。
往往他前脚到了地方,项仪已经离开,搞得老头儿累得不轻。
项皮咳出了一小口血,他的血已经快流干了,因此无血可吐,只见他眼含深意,笑道:“你可要照顾好表妹,他是我项家唯一的血脉了。”说完,气绝而亡。
“舅舅!”
李平陆惨叫一声,悲痛欲绝,自己在世上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今天竟遇到了自己的舅舅,没成想他竟就这么死去。
不过想到舅舅把表妹托付给自己,自己不能有负重托。
李平陆强打精神,给舅舅磕了九个头之后,将他的尸体搂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向海岸,他要把舅舅葬在显眼的地方,以后也好前来祭奠。
嬴珠儿看见丈夫搂着一个尸体,还以为爷爷已经死了,吓得娇呼一声,晕了过去,服部美子忙掐她人中,一边揉着她胸.脯。
过了一会,嬴珠儿悠悠醒转,看见美子的动作,脸色一红推开她,嗔道:“谁让你碰我的。”
服部美子吐了吐舌头,心道:原来珠儿姐姐这么脆弱,并不像表面一样强大。
嬴珠儿眼含泪水的跑向丈夫,服部美子和李知恩也跟在后面,他们看清楚尸体面貌后,分别叫道。
“呀!”
“这是谁?”
“楚王!”
李平陆不理他们,一边滴着泪,一边用手挖了个坑,将项皮的尸体葬在里面。
默默的跑回城门处,将门板卸了下来,砍成一个墓碑形状,飞速跑了回去。
将墓碑插在坟前,取出干将剑虚划一气,墓碑上登时出现四个气势雄浑的大字,六个秀气小字。
“楚王之墓,小甥李平陆立。”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头,嬴珠儿这才知道,这是丈夫的舅舅,连忙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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