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是第一次见她。总监是个年纪偏大的人，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故而对宋芙不了解。
她回过神，脑内关掉电视剧频道，看过来，“莫总叫我？”
莫总监指沙发，“坐，宋芙，好名字。”故意说一遍以示自己知道，掉书袋道。
“名字就有古意，我看一眼就印象深刻了。”
宋芙想，啧这欲盖弥彰的，宋美美叫多少回了。
她不说话，垂着华丽的长睫毛，漂亮的面孔才叫人印象深刻。
表示这个梗过去：“不说名字了，说你。”
宋芙抬起双眼，“我？”
莫总监笑了笑，“对，说你。”他早明白了，这年轻人要想借他出道或者求个角色大可不必如此迂回。
随便走街上都有星探会塞名片，长得好看的人机遇多半不会太差，何况她特别好看，大可不必非得从自己的公司由美工上来。
现在走捷径的年轻人多得是，比如刚才那个赵怀，呵呵。
这孩子反而是个真的踏实诚实的人，拒绝赵怀时不卑不亢的态度也很得体，之前还承受了自己的误解，所以特地叫她过来和解，打算好好提携一下。
毕竟对方不容易，年纪轻轻有家庭要养，很快要当两个孩子的妈，压力比起普通年轻人更大，需要的也更多。
顺便用颜值直接回击赵怀的要求，赵怀不是说他有一个颜值超高的新人想加到自己新电影里来吗，你看连美工都比不过，拒绝得多冠冕堂皇啊。
他接着说：“你想过职业规划吗？”
这个命题十分突然，又很大，仿佛面试的HR突然问你打算几年升职几年加薪，让人一时无从开口。
宋芙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开口的人，她诚实地摇头。
“为什么没有，你今年才二十出头，我在你这个年纪是最上进刻苦的年纪，虽然努力不值一提，但不努力就什么都不会有。”莫总监说教。
宋芙心想可是我生下来就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信托基金了，不努力也什么都有，再说光努力就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做什么。
莫总监谆谆教诲：“才干固然重要，但人品方能决定走得多远，我很看好你，”
他从办公桌上拿起几张纸，“我看了你昨天下午交的设计作品，美工是基础工作，我相信你能做好，不过实习期很短，想不想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真的想学到对以后有用的东西？”
宋芙抬起有着浓密睫毛的双眼：“嗯？”
“来当我的特别助理。”在旁边的蒋邵川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我教你。”
镭射灯光从包厢顶射下来，本该是夜场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如同白天的办公室，没开音乐，隔音效果超好的墙壁也把外场的嘈杂全部隔绝在外。
偌大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酒开过了，甜点一分未动，气氛正经，论题严肃，梦梦用中指和大拇指捏着杯子，琥珀色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你到底想怎样啊，他直接地说要包你，你嫌弃他低俗，他迂回地要你去当特助，你又嫌弃他不真诚，宋小姐，你不能仗着脸美就为所欲为。”
宋芙喝闷酒，半天像自言自语：“他真的喜欢我吗。”
梦梦把玻璃杯举起来，“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我同时实习生，提拔你特别助理不提拔我，叫你单独去他办公室不叫我，问你要价多少不问我，第一天晚上就跟你看夜光手表，你还要牵强地解释这是一个偶然吗，你是不是当我傻？！”
这话其实没有问题，但咋看之下为什么像一个白学的场合，比如他为什么爱你不爱我我们同时来的啊之类的。
宋芙不高兴，“不服啊？”
“别误会，我不是跟你抢。”梦梦比出一根手指，帮他分析。
“我是说他喜欢你，你很美，所以他会喜欢你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你遇到太多回了，大家都懂男人是色相动物。”
宋芙放下杯子，否定道：“不，他不能因为我的脸。”
“傲娇了，”梦梦若有所思，“难道你要他喜欢你清纯不做作？原来你喜欢霸道总裁保洁小妹那款？哦不对，他才是总裁，我懂了，霸道总裁和他的职场养成系小美工。”
宋芙继续否定，“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我知道你怕因为自己话少脑洞大有误会，但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梦梦比划道。
“他第一眼看到你就看上你了，拉你一起睡，结果考虑到体型差异威武不能屈，决定第二天到办公室采取金钱攻势，但发现富贵不能淫，就退而采取别的方法，想和先从相处开始培养感情，这么看来，蒋总是个真心诚意的人，我劝你珍惜。”
宋芙想了想，“他真心吗？”
“这都换好几种套路吸引你注意力了还不真心啊？再说就算误会了，你们都要在一个办公室了，发生办公室恋情还不是早晚的事，”梦梦敷衍道。
“出来玩别想这些嘛，来找几个妹子玩，唱歌喝酒玩游戏，”他按桌上的CALL键，“经理呢，宋小姐梦梦小姐这边可以过来人了，正事谈完了。”
宋芙还在纠结，“他都没有跟我告白。”
“急什么，蒋总多稳一人啊，你不给他一点暗示，他怎么告白，他也要考虑被拒的风险呀，他是上级年纪还比你大很多还要不要面子啊，你是年下的那个，你得主动示好……”梦梦出主意。
正说着包厢门开了，经理进来说：“真不好意思啊今天真是太忙了，我已经打电话抽人手了，先陪二位唱两首，马上就来人。”
梦梦笑，“生意这么好，公关全在忙？阿姨您就算了，还不如我和宋芙自己玩。”
“那我多送两瓶酒过来，”经理解释道：“今天隔壁来了影视圈大佬，我这边小年轻的公关无论男女都抢着跑过去想出风头了，这帮人不踏踏实实做事业，都想当明星，真没法子。”
梦梦又笑，“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嘛。”
宋芙却突然开口：“影视圈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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