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美人长发披散，发丝顺着肩头滑落，他哀怨地看过来，修长手指紧紧扣着她的腰，然后，去扯她的腰带——</p>
江姒：“！！”</p>
晚节不保几个大字浮现在她的脑海。</p>
“宣澜！你给我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p>
冰肌玉骨的白衣仙君扯了下唇角：“阿姒现在不装不认识了？……客气么，阿姒何曾对我客气过？”</p>
宣澜掀开眼睫看她。</p>
江姒被噎住，说得确实不错，她在宣澜这从来就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丝毫不知见好就收为何物，宣澜也确实纵容着她。</p>
如今被宣澜提出来，江姒是有些理亏。</p>
见江姒词穷的模样，宣澜笑了，他抬起长指摩挲着她娇艳的红唇，眸光晦暗不明，“怎的不说话，阿姒不是最会骗人了么？”</p>
以前她就是用这双红唇，吐出让他神魂颠倒的字句，让他被骗得团团转，还甘之如饴。</p>
“你怎的不继续骗我，阿姒，要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哪怕知道是假的，我也还是会相信……”他的话音落下，随之唇瓣也印在她的锁骨之上。</p>
宣澜字字句句在提醒着江姒。</p>
是她负了他，是她对不起他。</p>
江姒的反应是恼羞成怒。</p>
她单手结印一掌劈向宣澜，咬牙一字一句道：“你、给、我、闭、嘴。”</p>
她的手被反扣住，青年修长的五指生生插进她的指缝里，与她十指紧扣。</p>
“阿姒长大了，成年了，也比以前厉害了，但是……”</p>
江姒接上他的话：“但我还是奈何不了你。”</p>
宣澜笑一下，他半是引诱道：“阿姒何不答应与我双修，我心甘情愿给你当炉鼎，帮你提升修为……届时便再没人可以约束你，不好么？”</p>
他唇齿之间的馥郁冷香萦绕在她周围，他说出的话也是一点点刺激她的神经。</p>
心甘情愿当炉鼎。</p>
他该是用什么样的心理说出这样的话的？</p>
江姒觉得自己要被刺激到疯。</p>
宣澜是孤注一掷的，他知道自己留不下江姒，她不会为他心软，除了修为……他没有别的能给她了。</p>
她不爱他。</p>
那在她面前，他便没有半分筹码。</p>
青年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如同引人堕落的海妖：“阿姒，我什么都能给你的，人给你，修为给你……你要了我，好不好？”</p>
其实宣澜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p>
他不顾一切只是想留下她。</p>
这几日他跟着江姒，看着她在南方楼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哪怕未曾有真的逾越之事，他也受不了。</p>
光是这样他就受不住了，若是有一日她真的找别人。</p>
……他会死的。</p>
江姒猛的推开伏在她上方的仙君，“宣澜，你清醒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是人族的道君啊，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哪里还有我初见你时的半分模样……”</p>
她站起身要走，江姒的话没说完便被宣澜从后面抱住了腰，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伤非伤，“我在做什么？”</p>
他一双清冷忧郁的桃花眸直勾勾盯着她，“我匍匐在一个女人脚下，卑微地，向她求欢。”</p>
江姒呼吸几乎一窒。</p>
转过头，她的视线落在宣澜的身上，他现在的姿势——</p>
他现在死死抱着她的腰，双膝已经落到了地上，是了，可不就是如他所说的，他匍匐在她的脚下。</p>
从江姒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青年垂着的浓密眼睫，他苍白着脸，眼底是孤注一掷的决绝疯狂。</p>
他，宣澜，人族至高无上最清冷尊贵的道君，跪在她的身后，把自己的尊严完完全全扔掉，抱着她的腰求她不要走。</p>
“阿姒，我变成这般模样是因为谁，还用我说么？……我喜欢你我爱你啊。”</p>
“我因你识得爱恨嗔痴，坠入红尘浮生……我不悔，可你不要我。”</p>
他的嗓音陡然转沉，情绪也随之低落，“可是你不要我啊。”</p>
都说爱是美好的，但是一个爱字，带给他的却是不甘，独占，嫉妒和欲望。</p>
那个让他为之心动的人，一次次辜负他。</p>
他不懂她，莫说解释，她甚至拒绝和他沟通，这一局，他根本无能为力。</p>
见宣澜这样，江姒也是难受的，她不想再在这些情情爱爱里面纠缠不清，她什么都不想要了，是的，她后悔招惹宣澜了。</p>
“你先起来，你别这样……”江姒伸手握住宣澜的手臂想把他拉起来。</p>
“堂堂道君，跪在一个女子脚边像什么样子？”</p>
青年抬起头，一张精致的脸庞面色惨然，他似笑非伤道：“我跪自己心爱之人，又怎么了。”</p>
当时九重幻境里面的谶语都成了现实。</p>
他的劫确实渡不过。</p>
他爱上了一个人，但她欺他负他不爱他，他还是放不下。</p>
之前说的什么若是他真遇到那么一个女子就抱着她同跳诛仙崖，都是假话……他哪里舍得伤害她。</p>
怕是结局也会像幻境里那般。</p>
他一个人永堕深渊，万劫不复。</p>
…</p>
江姒头疼的要死，宣澜说的话、做的事、还有对她的态度，都太像一个人。</p>
神界太子微，戚昀。</p>
同意的场面，同样的对话，除了那张脸，几乎分毫不差。</p>
这也是江姒后来不愿接受宣澜的原因，江姒一直尽力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可能，可宣澜和戚昀实在太过相似。</p>
这会让她分不清，自己为之心动过的到底是宣澜，还是……戚昀。</p>
“阿姒，阿姒……”</p>
青年的低磁嗓音不停在她耳边响起，扰得江姒心烦意乱，她分不清自己此时心底的到底是怒火还是愧疚亦或者是其他。</p>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p>
她要让宣澜彻底对她死心。</p>
江姒一点点地掰开宣澜抱着她腰的手指，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酷而绝情地响起。</p>
“宣澜，你应该好奇为什么我明明也是喜欢你的，但却怎么都不愿意接受你，对不对？”</p>
江姒很久没对他笑得这么甜美温软了。</p>
宣澜心头却是莫名一沉。</p>
他不想听……</p>
江姒眸色沉沉，嗓音娇媚中透着绝情，“因为你与我曾经的情人，太过相似，一度让我分不清你们谁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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