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青枝便看到了陆世康的身影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这时于其书往后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眼,他推测进来的人必然就是陆世康了。
看了他一眼后,他就想到,果然师傅担心的不无道理。
这陆世康果然是个罕见的那种人。
长相英俊,举止优雅,眼神英气十足。
虽然自己是山民,但也常常进城采购本地采不到的草药,所以纨绔公子他见过不少。
一般的纨绔公子一看就是纨绔公子,举止浮夸,吊儿郎当,面孔上浮现的都是醉生梦死的神情。
但,他却不同。
正因为他完全不同于一般的纨绔,所以这种纨绔对于女子来说也更危险。
所有这些感慨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他看着陆世康说了一句:“你是陆公子?”
陆世康对他微一点头,道:“你是于大夫?”
青枝猜测陆世康进来必然是刚才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知道于其书让她亲身示范心肺复苏之术这事。
就听陆世康接下来说道:“于大夫这是有事和你师弟说?”
“我想让我师弟告诉我心肺复苏之术怎么做,最好能给我做个示范。”于其书回答道。
“王吕和齐方当时都在场,你可以回去让他们给你做示范。”
“他们也会?那好我回去让他们教我。”于其书说着看了一眼青枝,又看了眼陆世康,走了出去。
走出去以后他又后悔了,师傅让他来是为了拯救青枝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陆公子呆在一块。
但现在返回的话,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他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个地步了。
但他自己认为,陆公子看起来不像是师傅担心的那种人。
所以,他决定暗暗地替师傅考察下陆公子,若是他是个靠谱的人,他会帮着青枝说服师傅。
若是他是个不靠谱的人,那他一定会坚决支持师傅拆散他们。
心里下了决定以后,他便往自己睡觉的帐篷走去。
于其书回到王吕和齐方两人睡觉的帐篷后,让他们教自己心肺复苏之术时,王吕先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对着嘴呼吸三十次,然后按压两次,再对着嘴呼吸三十次,再按压两次,一直这样,两刻钟后病人还没恢复的话,那就不用再继续了。”
齐方斜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说对了么?”
王吕道:“怎么不对了?”
齐方道:“孔大夫说的是反过来的,对着嘴呼吸两次,然后按压三十次,再对着嘴呼吸两次,再按压三十次,一直这样两个刻钟病人还没恢复的话,那就不用再继续了。”
当时两人和他们三公子一起站在人群中靠后的位置,压根儿没看到孔大夫怎么做的,只能靠听。
“你们当真看到我师弟怎么做了么?”于其书疑惑问道。
齐方说的倒也没有错,但好像没说全,青枝说的是之前还需要检测病人的情况之类的,他可没说这点。
齐方承认道:“这个我们确实没有好好学,于大夫你要是想学这个,可不能跟着我们学。”
于其书意识到了,就像齐方所说的,想要学这个,还真不能靠他们两人,只能等有机会问问军医营里的其他大夫了。
这时王吕突然问他道:“于大夫,你说你是孔大夫的师弟,怎么我们以前在江北城孔家药房从来没见过你?”
于其书道:“我是师傅在外面收的徒弟,我刚刚和我师傅成为师徒没多久。”
王吕“哦”了一声。孔仲达又云游四方去了,这他是知道的。这于其书大概就是他云游四方新收的徒弟吧。
这时于其书突然想到,这两人是陆世康的徒弟,对他们公子肯定比自己了解多了,也许可以侧面打听一下他们公子的为人。
虽然自己本来不是爱打听别人的那种人,但是,考虑到自己师傅的担忧和顾虑,于是他犹豫了片刻后问道:“你们公子肯定很招女子喜欢吧?”
王吕答道:“那是当然,我们三公子可招女子喜欢了。”
王吕心想,他是孔青之的师兄,若孔青之是个女的,他肯定就是孔仲达选定的未来四女婿。
他虽然木纳,人却不傻,这里面的秘密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想让自己三公子和孔大夫分开,便只有靠这个于其书了。
毕竟,在他眼里,孔大夫可是个三心二意的人,这样的人,离自己三公子越远越好。
于其书又问:“既然他那么招女子喜欢,那么平时一定有许多女子投怀送抱?”
“当然,我们三公子也是来者不拒,反正都是送上门的。”
为了让于其书能成为拆散自己三公子和孔大夫的力量,王吕不惜如此抵毁自己三公子。
这几天他看出来了,孔大夫又和自己三公子和好了,从自己三公子的神情上他能看出来,从孔大夫的神情上他也能看出来。
三公子居然不介意何池和孔大夫曾经的那段事,也叫他够惊讶的。
但他又改变不了什么。
现在见于其书问起三公子,他便隐约地猜到了一些于其书问起三公子的缘由,所以专门挑着对三公子不利的话说。
这时齐方又斜了一眼王吕,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于其书道:“于大夫,你可别听他胡说,我们三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他之所以和一些女子有过接触,是因为他没遇到过合适的。”
于其书“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们两人的话让他觉得青枝确实处境不妙。
从王吕的话里,他听出陆公子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而他觉得齐方的话和王吕的意思也差不多,齐方的话只是作为下人为自己的主人粉饰一下形像罢了。
事实就是他们三公子已经和多位女子相处过了。这么说来,陆公子大概就是爱一个丢一个的那种了。
当然,他也不会如此就将陆公子真正定性,他还是要自己亲自考察一番的。
他觉得自己对青枝有某种责任,这首先是因为她父亲是自己师傅,其次便是因为,青枝这么轻易地就顺着他的话叫他师兄了,再也没改过口,他也就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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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刚才于其书走后,青枝便坐在自己帐篷里的床沿上问陆世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秉烛夜谈了?”
“本公子能听到孔大夫心里的腹语。”他道。
青枝知道他出现的原因,她也庆幸好在他及时出现在帐篷里,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怎么对于其书说自己无法亲身示范地教他心肺复苏之术。
但此时于其书已经离开,她认为他应该也可以离开了。
毕竟,四处的帐篷里都是士兵们,话说得多了一不小心就会说出什么被人无端猜测的话来。
“你这帐篷里都是药味儿,孔大夫想和本公子秉烛夜谈,还请随我去我那帐篷里。”陆世康道。
青枝心道,自己的药箱关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有什么药味儿?他是嫌自己这儿没地方坐或者躺?
他那儿倒确实比自己这边方便,一是因为他的床是两张行军床拼起来的,另一方面他那儿确实有个方木凳可以坐坐。
正犹豫时,就见他迈步靠近自己,将自己从床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将自己拉离了自己的帐篷。
下一瞬间,她已经站在他的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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