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去参加不?”凌沺寻思了一下,问道。
“能啊,朵颜大会也欢迎外族勇士参加的,去年克木禄的朵颜大会就是你们大璟人夺了第一勇士的称号,还是你们燕国公的嫡子呢。”恩佐科勒点点头,然后眼睛亮了起来,“你真要去?带我一起吧,荼莫尔那边大部分都说荼岚话,你听不懂,我能帮你传话,你要娶了小公主,我给你当亲兵也行。”
“拉倒吧。光射箭这一场就跟白给一样,还有赛马,你觉得我能赢?怕不是连最后上校场的机会都没有。”凌沺笑着摆摆手。
他是打算去朵颜大会,是因为那里聚的人多,没准就能打听着萧无涯的踪迹。可没打算娶荼岚公主,更没打算长留在草原上。
“能啊,咋不能!”恩佐科勒急了起来,再道:“最后上校场虽然得在赛马和射箭、摔跤等比试都有名次才行,可最后谁赢了,都得向在场的人邀战三次,没人上或者打赢挑战的人,才算真正的胜者,输了就被取代。”
“你不用比别的,等谁赢了,你就把他干趴下就行啊!”恩佐科勒急吼吼又补一句。
这个环节算是给草原上贫苦出身的汉子一个机会,不管荼莫尔的也好,其他两地的也好,都是一大堆人参加的,也就有了名额限制,不可能所有人一点点比,比出个前多少名。
这样一来就有很多人在前面的比赛是上不了场的,若是自认勇武,就可以跟比赛出来的第一勇士较量一下,赢了不仅这头衔换人,奖赏都会翻倍。
现在荼岚的汗王亲军统领古闾磐柯,就是这样发迹的,而今照样地位显赫。
“还能这么玩儿?”凌沺有些意外,却也没太在意,可恩佐科勒却以为他动心了,当下立马就去找他阿爹阿娘,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就拎刀带弓的回到凌沺身边,催促他赶紧动身。
反正恩佐科勒兄弟多,他家也不缺他一个放马赶羊的,凌沺就一点儿坚持都没有的,跟着他一块儿乐颠颠的往荼莫尔赶去。
时间流逝,一路上绿色也越来越浓郁,画面更是越发的瑰丽,越临近荼莫尔地域,草原上的水网就越密集,浅溪恣意流淌,湖泊宛若碧镜,牛羊、马群、鹿群都很常见,满眼都是生机勃勃的。
“真美。”
夕阳下,溪水和湖泊被映照斑斓,火红和碧绿交织的画面,也会十分的唯美。
凌沺就说什么也不肯再快速赶路,他要好好欣赏这幅天地书就的绝美画卷。
“那些马,该是野马,那个是马王,肩高都快近丈了。”两人是驻足在意为碧绿的镜子的敏柔湖畔,直径有七八百米左右,对面是一大群饮水的野马,恩佐科勒的关注点就是它们,还指给凌沺看。
这草原美则美矣,可天天看从小到大的,也不会觉得多稀奇,他自是不会和凌沺的关注点一样。
那匹白色有些淡青斑点,像是散了淡墨在身上的马王,才是他们草原人钟爱的宝贝。
可惜他也就看看,这样的马他驯服不了,也套不来。
“朵颜大会套马比试,是用什么马,养的还是野的?”凌沺突然问道。
“都有,开始几轮的话,都是各家的马散着放,套别人家的,看谁套的多套的快驯服的快。最后是野马,比谁套的野马好,还能更快把野马降服。”恩佐科勒虽然不知道凌沺为什么发问,也还是详尽告知。
“那这匹马王是我的了,回头借你骑两圈儿。”凌沺拍拍他的肩膀,手向对岸指去。
夕阳下,数百轻骑正在靠近,挥舞着长鞭和套马杆,正准备冲向野马群三侧,将之包进一个口袋里。
这数百人都身着铁链甲,胸口的圆护光亮如镜,折射着落日的余晖,加上现在这个时间段,凌沺自然的认为他们是在捕抓比赛用的马匹。
“更可能是都利叶护抓回去留着驯养的。”恩佐科勒却如是道。
草原也是有一块块地域划分的,即便是野马,那也是进了谁家牧场,谁才能抓,外人没有主人允许自己乱来,会被视为挑衅的。
他们现在身处这里,就是都利叶护的草场,一群这么大数量的野马,都利叶护自然不会放过,即便只有一成能驯养成战马,也会多数百精骑的。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凌沺笑了笑,直接翻身上马,骑马绕向荼岚轻骑的后方。
“喂!你们是要抓这些野马准备朵颜大会嘛?”临的近了些,凌沺直接喊道。
“是又如何,你身为璟人,难道现在不该操心你们的北伐打的怎么样了么?还有闲心来我们北魏晃荡?”一个并没有跟着驱赶野马,而是慢悠悠溜达在后面的年轻贵族,骑马踱步过来,仰着下巴问道。
“那可犯不着我操心,大璟除外患可还没失过手。”凌沺眯着眼睛笑笑,尽是讥讽。
别人对他客气,他也会和和善善,别人对他冷嘲热讽,他也不介意揭人旧伤疤。
“敢不敢跟我比比,给我弄个朵颜大会的名额,看我能不能拿走这匹马王。”紧接着凌沺直接出言挑衅,想要这匹马,硬抢是不行的,得激对方跟他比试,解决他最棘手的问题。
“你拿什么跟我雍虞业离比?配么?”年轻贵族冷笑一声,不屑的看向凌沺。
“见过都利叶护。我这位朋友初来草原,不知道叶护厉害,望叶护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恩佐科勒闻言吓了一跳,当即跳下马背,站在凌沺马前,施礼道歉。
“耀武侯是我叔,燕国公该算我大爷,严玖杭的书生剑也教过我,够么?”凌沺绕过一下,来到恩佐科勒身边,探手把他拉起来,直视向都利叶护。
牛大叔的虎皮那是随便扯,严老头儿的也没事儿,就是夏侯灼的扯起来有点儿心虚,不过这也没人知道究竟,就小扯一次,下不为例。
不扯这么多,还真不够这荼岚王的小儿子瞧得。
这玩意儿,谁知道挑衅着这么大个的啊,一个叶护跑来看抓个野马干啥,脑子有包啊。
可话说出去了就不能怂,扯虎皮拉大旗,也得把这场比完喽,还不能落了这几面大旗的脸面。
“行。书生剑的弟子,有点儿意思。我师父可至今对他念念不忘,想报一剑之仇。老的一直找不到,小的倒是送上门来了。”雍虞业离冷笑越甚。
他也算半个江湖人,他正儿八经拜过一名荼岚高手为师,他师父曾一剑之差败给过书生剑,断了三根手指,这仇师父记着,徒弟也不会忘记。
“这次朵颜大会我也会参加,比套马没意思,等我夺了第一勇士的称号,欢迎你来挑战我,决胜负也好,你要敢决生死也行。那匹马王,算是赌注。”雍虞业离再道。
“你要娶自己妹妹?”凌沺懵了一下,直接脱口而出。
“能别作死么。”恩佐科勒急忙拉了拉他,满脸急色和慌张。
“我只是亲自给妹妹挑个足够强大的夫婿。”雍虞业离也是一脑袋黑线,气的脸都白了。
“不好意思,误会了。”凌沺也有点儿尴尬。
“那你看我咋样?”凌沺接着道。
荼岚的公主,那也是公主啊,要是能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前提是不能丑了。
不过也应该不会,雍虞业离长得就挺好,标准的异域大帅哥一个,妹妹想来也丑不哪去。
当然,他这话还是嘴贱的原因更大些,就是看着雍虞业离一脸高傲样儿不爽,膈应膈应他。
“夏侯灼也好,严玖杭也好,在北魏的仇家可都不算少,民间朝堂得罪个遍,你是嫌我妹妹死的慢了?别说你不够格,更没赢我,就是真比我强,你也休想!”雍虞业离冷哼一声,看凌沺也越发不顺眼,想弄死。
“谁稀罕似的。”凌沺撇撇嘴,再道:“咱俩这就比一场吧,你输了马王直接给我,你赢了我给你千两白银加上这把剑。”
凌沺一边提议着,一边取出自己的剑,掷在雍虞业离身侧,让他查看。
拿出这个赌注,他也是有考量的。
一来这本就是出自牛魔之手,他要是有些名气,这把剑位列江湖神兵册都可以,是世间顶级的宝剑。
二来听雍虞业离的话,他们师徒对严老头儿是有执念的,虽然这不是老头儿陪葬了的那把剑,可也是书生剑一脉的贴身兵器,赢了去也能高兴半天。
与其麻烦的等到朵颜大会,不如在这儿就决个胜负,谁都安心。
“赌注够了,但场面不够。昔年在家师的封爵礼上,书生剑前来挑战。而今我也要在世人眼前,击败书生剑的弟子,才能稍解心宽。”可惜雍虞业离不愿意,把剑又给他扔了回来,非得在大场面赢他不可。
“那就随你吧,真俘获你妹妹芳心,看你哭不哭。”凌沺又贱嘴一句,气的雍虞业离牙根直痒痒。
“哼!七天后希望你还能这么牙尖嘴利。”最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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