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混乱的原土城

    入夜后的原土城就如阳间繁华的城市，灯火通明，可即便如此，噬魂者的猩红眼瞳还是显现了出来，从此也能推断出这和光亮并没有关系。看着街巷外人来人往，比之早上还要更热闹几分，我不由感叹自己是没法享受阴间夜生活了。不知不觉间我就睡着了，虽然我一直没有像李自成所说的噬魂者不吃灵魂就很痛苦，有点类似瘾君子一样，但却需要更多的睡眠时间，不然身体就会特别的困乏。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吵杂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就见街道外头从之前的繁荣热闹，一下子变得混乱吵闹。我转头看向副驾驶位，空空如也。“他在后面的巷口。”威尔斯的声音倏忽传出，把我吓了一跳，我看向后视镜，果然发现李自成站在巷口往外张望，我问道：“你用了鬼打墙？”威尔斯回答道：“骚乱从半个小时前开始，我发现后就立刻使用了鬼打墙，把两个巷口伪装成墙壁。”果然如此，不然李自成站那，那双猩红眼瞳早把周围的鬼给吓跑了，然后引来一群鬼差对我们进行围剿。李自成忽然猛地探出一直手，然后一拉，把一个路人拉进小巷，我打开车门下车，就见那人本能的破口大骂，可刚骂出口他就后悔了，随即惊恐的叫出声，李自成立即捂住他的嘴，警告道：“不想被吃就给我老实点。”那人果真安静了下来，我上去打量了一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削黑人老头，上身没有穿衣服，下半身也只是用一块麻布裹着，一看就是个穷鬼。李自成单刀直入问道：“外面怎么回事？”老人也不敢废话，简单扼要地道：“三大家族打起来了。”我一愣，问道：“怎么回事？”威尔斯猜测道：“会不会和早上那事有关？”李自成疑惑道：“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这才想起忘记和李自成说方锦儿没死的事了，尴尬道：“方锦儿回来了。”李自成疑惑望向我，我就把在酒楼上看到方锦儿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李自成皱眉说道：“那就说得通了。”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这不是方、赵两家的恩怨吗？怎么就会演变成三家大混战了。威尔斯无奈道：“别忘了你们俩当时可是穿着官服的。”我恍然，官方势力除了赵家，最大的应该是原土城的卡佩家，所以我和李自成的出现，很自然的就让方锦儿认为是卡佩家出手。李自成五指如勾抓住老人的头提了起来，又问道：“老头，现在城门那边情况怎么样？”老人瑟瑟发抖，委屈巴巴答道：“不知道，我也正在往城外跑，结果就被您抓进来了，饶命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李自成把老人提到自己面前，吓得老人疯狂挣扎乱叫，以为自己要被吃了。我正要上前阻止，李自成一把将他砸到墙上，把他砸晕过去，然后转过头说道：“他要么被我吃掉，要么你杀了他，反正绝不能留。”我心里也明白，留下老人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引来鬼差甚至黑白执事的围攻，可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老人是无辜的，我不能这么做。在我和李自成僵持不下时，威尔斯提议道：“我有个主意，这么杀了他不如让他帮我们开路。”在老人醒来后，我开始手把手教他如何驾驶跑车，老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满眼的不解，我只好说道：“不想被吃你就开着车一路朝城外开，别回来。”李自成趴在车窗补充道：“我们会在后面监视你，直至你出城。”老人颤颤巍巍的连连点头。李自成看了眼天色，昏暗的光亮从空中洒落，拍了拍车门说道：“学快点。”老人本来就不懂得开车，学起来十分艰难，再被李自成这一催促，顿时急得满头大汗，之前教的东西全搞混了，我只好再重新帮他梳理一遍。在我看着老人手忙脚乱的试着开动跑车时，我从后视镜中看到李自成手里又抓着一个人，二十出头的样子，金发碧眼，穿着一件破旧皮夹克和阔腿裤，和工业革命时的欧洲穷苦孩子的穿着一样。好在已经天亮了，青年见到李自成后虽然害怕，但更多是敬畏，这应该是因为身上官服的原因。我问道：“怎么回事？”老李无辜道：“他是被马车给撞进来的。”我望向青年，青年也看向我，见我肩头的星星跟李自成一样多，小声疑惑低估道：“又一个七品鬼差？”鬼差分九品，一至三品的肩头是太阳徽章，四至六品则是月亮，七至九品便是星星。我问道：“怎么？有问题吗？”青年发现自己的话被听到，连连摇头摆手，笑着道：“没有，没有问题。”李自成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青年苦哈哈道：“还能怎么样？乱呗，卡佩家的鬼差和赵家的鬼差打，方家的护院和赵家的护院打，方家供奉和卡佩家的护院打。而且不止如此，混混们见没人管了，也开始趁机烧杀抢夺。”我扶额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这场原土城的混乱或多或少和我们三有些关系。青年试探性问道：“两位长官是卡佩家的？”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青年明显送了口气，放松了不少，笑着道：“毕竟在这原土城，高级些的鬼差都还掌握在城主手上。”我点点头，摆出一副赞赏的模样，实则心里犯着嘀咕：“七品鬼差在原土城就很高级了？”老李眼神询问我要不要杀了他，青年好像也察觉到了一丝杀意，疑惑地看向李自成，然后连忙保证道：“两位请放心，我也是站城主那边的，绝不会暴露二位行踪的，我向上帝保证。”我疑惑道：“你是卡，城主大人的手下？”差点直呼卡佩家了，既然青年误以为我们是城主一方的，那就继续让他误会到底好了。青年赧颜道：“我当然不是，但我二叔的邻居大哥是给城主府送瓜果的。”这不是八竿子打不着吗？青年也知道这太牵强了，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信，说道：“这是我二叔邻居大哥让我替他把这信交方家的方游，传闻城主的小孙女和他有一腿，看来是真的。”我接过信，看着上面的英文感觉一阵头疼，收起信件，摆摆手，让李自成把他放了。青年连连感谢，然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李自成不放心道：“这样放他走没事？”我无所谓道：“反正我们快要离开了，即便他去通风报信，回来也找不到我们。”李自成还是不太放心，问道：“还得多久？”话音刚落，跑车的启动声便响了起来，然后呼啸一声就冲出小巷，我惊讶道：“居然有胆量逃跑？”李自成冷笑道：“还挺能装，他最好祈求别再让我遇到。”我笑道：“人嘛，都有求生欲望和本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