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人如其名真的就是这样,我身上的钱是真的够稀少的,也不知道当初孤儿院的院长是怎么想的,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我浑浑噩噩来到他身边,制服男抬手按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到那边排队做进城登记。”
我问道:“那之后呢?”
制服男拿出一本小本子,开始翻了起来,边翻边道:“守城的士兵会告诉你的。”
他停到一页上,从制服内掏出一只钢笔,在上面打了个勾,然后合上,收起小本子和钢笔,开始抬着头四处张望。
见他不想再搭理我,我只好乖乖的按照他所说的,走向城门那边。
古老的城池都是由红色砖块砌成,看着还有点血淋淋的感觉,城门有五个,中间的最大,不过关着,并没有打开,两端的门最小,不过也有十丈高,七丈宽,四扇开着的大门上方各有一个字,分别写着:人,畜,虫,鬼,而在更上方则刻着三个大字:白蔺城。
四个大门前分别排着两条长龙,看着还挺热闹。
我走到排满人的长队后,先是打量了下旁边队伍的人,有些看着很是渗人,有身上被插出一个个刀窟窿眼满身是鲜血的,有缺胳膊少腿的,有伸着长舌翻着白眼的,有四肢扭曲的不成样子的,有头破血流的,有巴掌大小的小婴儿的,其中最骇人的则是一团肉沫,根本看不出是个人来。
我狐疑道:“这也是人?”
身前的大叔忽然旋转一百八十度,把我给吓了一跳,他打量了下我,难以置信道:“你不知道?”
我反问道:“知道什么?”
他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个名人,身前被丈夫杀害并碎尸,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先前网上到处在报道这件事。”
我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之前连续加班,都没时间关注这些。”
大叔转回头,叹气道:“又是心肌梗塞死的?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就都钻进钱眼里了呢?总是加班加班加班,把命都搭进去了?”
我无奈笑了笑,这不是没办法嘛,老板让加难道能拒绝?
我问道:“老哥你呢?怎么死的?”
大叔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脖子摔断了。”
我恍然的点了点头,难怪头能拧来拧去的,我又问道:“您来了多久了?”
大叔看着人群答道:“比你快一些,没想到最近这年头死的人这么多,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我探头看了一下,人确实很多,长长的队伍粗略算了下也得有上百人以上,其中还不乏一些外国友人,我心中好奇,心想不知道这些信奉上帝的人是不是把这里当作了地狱,自己因为没做够好事所以来到了这里,等待处罚。
不过相较于那些外国人,我对不远处另外排着队的队伍更感兴趣,转头看向旁边畜字门洞前排队的各色动物们,真觉的是大开眼界,好多都是在世时听说过但从未真正见过的,什么企鹅啊、孔雀啊、树懒啊、大象啊、长颈鹿啊,应有尽有,当然,更多的还是一些鸡鸭鹅等家禽,所以排队的数量比人类的队伍要多的多。
突然,一头大象转过头看向我,冷冰冰道:“该死的人类,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娘我踩死你?”
我连忙拍了拍前头大叔的肩膀,问道:“大哥你听到没有?”
大叔撇了眼,说道:“我之前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们也能听得懂,可能都是鬼魂的原因,他们大多都是被我们人类弄死的,最好别惹他们。”
我觉得有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收回视线,认真排队。
那大象见我不敢看它了,哼了一声,也没得寸进尺,我暗暗松了口气,那家伙如果过来给我一脚,我肯定就魂飞魄散了。
排了不知道多久,队伍前面不断变短,后面却在一点点的加长,最终在排到我时,我身后的队伍也有三四十号人。
大门旁有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一摞本子,两瓶墨水,一红一蓝,以及一个笔架,笔架上放着三只钢笔。
坐在桌子前的是一名无精打采的青年,看着好像和我差不多岁数的样子,换我也这样,不断重复一样的问话,不同的只是记录时写上不同的文字而已,可谓乏味至极。
他死气沉沉的问道:“姓名?”
“钱希。”
“年纪?”
“二十四。”
“哪里人?”
“出生地还是居住地?”
“死亡地点。”
“S城F区3栋四楼b。”
“死因?”
“不知道,睡着睡着就死了。”
青年点点头,从桌子底下一个格子内掏出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丁区三栋一楼三号。
正当我要接过小木牌,一个体型巨大,脸上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赤裸着上身,身上肌肉一块块的如同石头,看着比那些健美先生还要夸张。
他对桌子前的青年摆了摆手,瓮声瓮气的道:“不用了,这些人都被我征用了,以后就住在矿山。”
听到矿山和征用,我下意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就想开口拒绝,结果还不等我说话,那魁梧汉子就瞪向了我,把我吓得一哆嗦,但我还是颤颤巍巍的坚持问道:“能不能,能不能不去?”
魁梧汉子俯下身,感觉头颅都比我身体还大,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反问道:“你说呢?”
一股子煞气从他嘴里喷出,将我吹翻在地,然后不由分说就伸出手将我攥在他手里,好像接下来就要把我往他嘴里送,我连忙连连摇头,可他依旧不打算放过,冷哼一声,随手就将我丢向城墙,撞得我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差点没魂飞魄散。
魁梧汉子重新看向还在排队的人,问道:“还有问题吗?”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摇了摇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汉子满意的点点头,见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边大步走向城外边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带上。”
和我聊天的大叔连忙过来把我背在背上,跟在最后。
大叔关心道:“没事?”
我虚弱的回道:“还行,就是感觉使不上力。”
大叔名叫刘威,山东人,四十三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在闲聊时就能听出他十分担心自己的父母妻儿以后的生活,语气中尽是满满的愧疚。
原本我和他就相约一起进城,算是有个互相照应,没想这城还没进就又出来了。
登记的人摇了摇头,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开始翻回之前的页面,然后拿出另外一本册子,封面写着:矿工名录。
翻开到一页空白的页面,用手往之前登记的本子上一抹,所有文字都齐齐站立而起,各自扛着一个‘勾(√)’往空白册子上走,虽然并非整齐划一,可依旧有条不紊,按照之前的顺序,依次躺在空白位置上,神异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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