苋生更是有些期待,低头刨着碗里的肉,时不时的还给桌下拽自己的富贵丢两块下去。
“那就吃点东西,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在出发”其实秦谷知道自己今夜睡不着,身上的伤,再加上心情更是比自己回家还要激动。
秦谷看大家也没什么意见,便也低头狼吞虎咽了起来,最近着实也是有些疲惫了。
饭后沐先生就拿着秦武州发放的月钱出门了,在秦谷差异的眼神中,沐先生晚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茶叶回来了,一看就是劣质的茶沫子,应该就是别人剩下不要的茶叶根,沐先生打包买回来了,还有不少精美的茶叶罐子,一瓶一瓶的填装着。
边装茶叶边心疼,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不就几个罐子吗,要了我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可以买十大包茶叶沫了。”
秦谷看着满桌的碎茶叶,便知道,沐先生肯定没干好事,有人要被坑了。
第二日,众人神清气爽,秦谷上马后,嗯了一声,便引马往昙花镇而去。
路途中百无聊赖的苋生是在有些耐不住寂寞,终究是个小孩子,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哪里有那么容易打发,硬是要上马和沈瑶同骑一匹马。
秦谷心疼苋生,自然不舍得苋生一路受如此颠簸,可是耐不住苋生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妥协了。
沐先生则是越发不喜欢苋生接近沈瑶了,女孩子家家,哪有天天在外抛头露面的。
沈瑶身前坐着好奇的苋生:“沈瑶姐姐,那昙花镇究竟是何来历,昙花一现,取这名字,岂不是整个镇子就宛如昙花一现。”
沈瑶笑了笑说道:“当初也是在龙虎山上听那些嘴碎的小道士说起过。”
从前镇上有个少年,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何时来到这个镇上,只知道当年饥荒,这少年便逃到了这里,最后有人回忆起,那少年好像说过自己叫陆言。
少年陆言流浪到了镇子上,总要吃喝,仗着自己年轻便在镇上找了份客栈的杂工。
原本刚到镇上的陆言还靠着那两户好心人救济的剩菜剩饭生活,现在却有了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
陆言原本以为自己遇到了好心人,相信了老板每月给自己月钱的话,跟着老板回到客栈中,平日里手脚比较笨,所以没少在客栈中被老板打,有甚之时,硬是打断了陆言的肋骨,陆言蜷缩在那个自己以为是家的杂物间,就在马槽的旁边。
夜晚陆言忍着饥饿,硬是让自己睡着了,可试不试肋骨的疼痛总会叫醒自己,依旧强迫自己睡,第二天还有很多活要干,干不完就又是一顿揍,虽说有些苦,但平时还能偷偷的吃上两口客人剩下的食物。
就这样陆言过了挨过了第一个月的时光,就在月末发月钱之时,老板赶走了陆言。
将陆言丢出了客栈,隔壁摆摊的还笑说道:“老李,这是第几个了,你这铁公鸡,真是一毛不拔。”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陆然独自离去,可是这两日已经没有饭给自己吃了,饥寒交迫的陆言蹲在街角处,期盼着有好心人能给自己一口吃的。
可是等待总是很漫长,饥荒之年,好心人又能有多少,陆言盯上了街边的包子铺,包子的味道很香,只有在客栈客人剩下的时候陆言吃过。
包子铺的老板一个劲的吆喝着,:“新出屉的包子,热乎的包子呦,馅大皮薄,一口下去满嘴糊油。”
理智已经无法压抑肚中的饥饿了,陆言看有人卖包子之时,他偷偷绕道老板的身后,佯装看档口,老板在装包子分心之时,陆言伸出了手,拿了两个包子,拔腿就跑。
若是若无其事的走可能还没什么,你拔腿就跑,肯定心虚,老板低头一看,果然笼屉中少了两个大包,大喊道:“贼,那个小贼偷吃的。”
原本肋骨伤就未好的陆言,再加上两天没有吃东西,刚跑了两步眼前一黑就摔倒了,包子摔在了地上。
随后迎来的便是老板的拳打脚踢,嘴中骂着最恶毒的诅咒,更有甚者参与其中,全当凑热闹。
许久,人群才散开来。
日落的余晖打宰了遍体鳞伤的陆言身上,陆言却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只能默默捡起地上被踩得不像样的包子,掰开在身上拍了拍土,塞进嘴里,享受着肉包子带来的逾越,旁边却充满了鄙夷的眼神。
希望彻底消失在这个男孩的眼中,在其眼中的世界变得灰暗起来,每个人的嘴脸变得那么恶毒。
本就是流浪在世间的人儿,自己的存在就宛若一只蜉蝣,对这个世上来说,无关轻重。
陆言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河边,鼓足了勇气,要去做这一生做过最勇敢的反抗,陆言蹲在河边,看着河中倒映出来落魄的自己,是那么的不堪。
不知在何时,水中倒影中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梳着干净利落的头发,一席白衣如同一朵花一般,陆言从未见过如此美的花。
姑娘的眼中有光,对整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这是哪里啊?你是要下河洗澡吗?”
陆言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
姑娘傻傻的看着陆言,思考了片刻:“反正你都要死,不如陪我玩一天再死。”
陆言听着,心中差异,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姑娘:“我,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一身白衣的姑娘,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下意识的便答应了“好”。
姑娘开心的笑了出来,根本没有在意陆言多么的邋遢,一把手牵过陆言的手。
这是陆言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女孩子的手是那么的温润,陆言好像又找回了新生,第一个不嫌弃自己的女孩子,那一瞬间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哪怕赔上自己的这条命。
这一日,姑娘走进了集市,带着陆言吃了一大份的包子,还带着陆言买了许多自己都没吃过的东西,糖葫芦,还有街边吹的糖人。
这一天是陆言最幸福的一天,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经历,这一日,吃了很多没有吃过的东西,见了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重新感受到了世间的美好。
夜幕降临之时,虽说没有了太阳,但是陆言重新感受到了世间的美好,一切都散发着热量,是那么温暖,最大的温暖来自于面前这个姑娘。
突然,她亲了他一口,不知从哪里扯来的一块红布盖在自己的头上说道:“你娶我吧。”
陆言惊呆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大家闺秀,这怎么可以,我,我只是……”
“我想要你娶我,时间不多了,答应我好么。”
陆言不知道女孩在说什么,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女孩看出了陆言心中的顾虑,又说道:“就当是一次游戏,我叫做昙。”
男孩答应了下来,二人在桥边拜了天地,成了亲,晚上两人就睡在桥洞之下,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女孩转过来,两人的脸贴的那么的近,女孩说道:“你不是想死吗?那你答应我,等我几年时间,过几年后我来找你,陪你一起,这样以后路上还能有个伴。”
陆言早已被叫做昙的女孩迷住了,她是那么的美,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谁知第二日睡醒来,女孩不见了,陆言疯狂的寻找,可是丝毫找不到女孩存在过的痕迹,他便一处一处的找,先开始还以为女孩只是出去了,后来便发现不对,因为镇上所有人都说没见过他所讲的那个女子,昨天只是看他一人在哪里自言自语。
他相信昙不会骗自己,他索性就等几年,这几年时间,他努力找工作,先是让自己活着,然后拥有了上进心的陆言,更是在自己努力下,有了自己的小摊生意,从山下送药材上龙虎山上,山上仙人每个月都会让其送一批药材,生意也越做越大,可是三年过去了,昙还没有回来。
陆言慌了,手足无措,每日茶不思饭不想,如今自己的生意也走向了正轨,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做的,只希望下次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不要那么失望。
陆言凭着记忆找到有名的画师,画了她的画像,找遍了世界,却找不到她。
这一日陆言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看到山上老道士在算命,便重新坐在摊子前,求老道士给自己算一卦。
老道士便是当今国师,也是龙虎山上第三十六代天师,张凤山。
可是陆言不知,全当是散财求个心中安宁。
老道士说道:“施主我这一卦准,还能算到你们何时见面,但是这一卦可贵了。”
陆言一听,再贵能贵到那里去呢。
扎着白发发簪,面目慈善的老道士,看了眼激动的陆言说道:“要你全部身家,还要你随我去龙虎山修行。”
陆言想都没有想便将自家药号压给了老道士,老道士动作不紧不慢将那张收据拢入袖中,双目紧闭说道:“抽个签吧。”看老道士心无波澜,实则在偷偷开心,又替师父骗到一个傻徒弟,以后香火钱不缺了。
陆言慎重的拿起签筒,闭眼摇了摇,之后便掉出一根长签:
百余年来苦已深,恩爱尚多欢喜事。
老道士微微眯眼:“她是昙花化神,绽放只有一日,你若修百年好事,百年后便可相见,你需与我上山修行,否则百年后,你已经到入土之年了。”
陆言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下来,只要还能再见她一次,便修行百年又如何。
老道士也没有想到,自己骗回来的这个人,竟然成了龙虎山上杀力最大的剑仙。
原本打算着这百年让其在遇见一个心仪的姑娘,便算是应了签上的暗语,谁知其成了龙虎山杀力最大的那个,眼看着百年之期将到,不知道陆言多少次压制着自己想提剑砍这个龙虎山辈分最大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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