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中已经三三两两的趴在了桌上、地上,秦谷眼看着这些个没喝过露血的汉子,一个一个如此的真诚,打心底上就开心,可以和第一次认识的人如此相交,自家也不能落了面子。
中间大家喝的兴起,刘岙说自己当年就是错过了机会,不然还有机会当秦雄的兵。
随即还问秦谷,有没有见过大将军秦雄。
秦谷只好笑一笑说:“去过秦武洲,见过几次,没有传言那么威武”
沈瑶在旁捂嘴直笑。
刘大哥连忙示意秦小兄弟快别说了…“大将军可是他们这些所谓江湖人心中偶像,说多了会挨揍。”
秦谷反而觉得秦雄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拿起酒不管怎么说都要和大家走一个,边喝边漏,刘大哥恨不得拿个盆接着,这秦兄弟太浪费了呀。
其实秦谷拿出露血就相当于自报家门了,出来走江湖,待人要真诚,只是刘大哥喝多了没认出,就怪不得自己喽。
别看酒馆破破烂烂,客房还是挺干净的,秦谷和沈瑶一人拖一个,来来回回将几个喝多的男人抬进房间。
沈瑶这才投来了询问的目光,秦谷噗嗤一笑:“你不感觉这才是江湖么,有刀光剑影,有酒有肉,有人情味。”
沈瑶自然不会抗拒这样的朋友,只是依旧看着秦谷好似再说,你真把我当马车里的那个傻白甜了。
秦谷无奈的耸了耸肩:“雇主自然不会不知道刘岙大哥的实力,那为何还雇佣如此弱的匪徒,而且这群悍匪劫了钱,进了口袋的东西自然没有还的道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托镖人只是用这些山匪做饵。”
“正主还没出来呢,且等着看,如果不出意外,就在今晚了,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自然会漏出马脚,也算是帮刘大哥一次。”
沈瑶和秦谷的武夫体质自然不会因为这点酒便有太大的影响,反而在这北方凌冽寒风下还有几分暖意在身中流走。
秦谷依然还未恢复修为,对外展示的也只有堪堪武夫初境巅峰,出门在外低两境,秦家待客之道使然。
二人在酒馆中打包了些牛肉和热腾腾的水煎包回到马车中,陈欣沂自然还在马车中已经在角落中打摆子了。
而沐先生一开始就就说要带苋生去镇子上买书,现在还没回来,秦谷也不担心,这种状态下能对苋生造成威胁的,真的不多。
陈欣沂虽说已经很冷了,可是依然吃的很斯文。
楼上睡的刘岙,桌上的酒,车中的陈欣沂,买书的沐先生与苋生,还有身边一起走江湖的沈姑娘,还有一桩不大不小的关于刘大哥的算计,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就是一趟江湖。
秦谷独自待在车辇中,喝着从店家那里拿的解酒茶,很享受这份静谧,对于秦谷来说此次的心境对今后影响颇为长远。
夜已深,沐先生早已经带着苋生回来,苋生手里拿着爱吃的冰糖葫芦,少了几颗,根据小姑娘的习惯,自然是将之前秦武洲买的保存在怀中盒子里的那几颗吃掉了,又添了新货。
苋生到秦武洲第一次吃的便是冰糖葫芦,那一次她有了新家,打心底里感觉到幸福,一个楞大的房子,有师父在身边也就不怕了,可是师父不在了就将怀中的冰糖葫芦含在嘴里,好像也没有那么怕了。
自然而然少掉的几颗冰糖葫芦,自然而然的保存在小姑娘怀中那个盒子里,除了秦谷没有人知道苋生的这个小习惯,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看着留着双马尾又从来不让自己照顾的徒弟,心中都是亏欠,苋生很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疼,一路上马车颠簸从来都不会叫累,就是自己想上厕所也会等大部队停下来休整的时候,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到大家,更不想让别人关注到自己。
秦谷每每都会频繁的叫停车队,只为了带苋生下去走走,一直待在车里,不利于苋生长身体。
苋生怕麻烦大家,这个做师父的可不怕。
苋生拿下一颗冰糖葫芦,塞进了还在闭目养神的秦谷嘴巴里,秦谷没有睁眼,嘴角微微上扬,心理别提多幸福啦。
沐先生在一旁,别提多别扭了,那糖葫芦还是我买的呢,最后只能以透气为由出去走走。
两辆马车停在酒馆的院中,四周上方是客房,压的镖就在秦谷车辇上方刘岙的房间,当然秦谷的神识自然也笼罩在整间房,甚至整间客栈都在秦谷的掌控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在秦谷的脑海之中。
夜已至,苋生在秦谷身边借着油灯的光,翻了翻今日刚买的史鉴,苋生喜欢和书在一起,不知为何就是亲近,苋生的母亲长恩本就是书中文运诞生的司恩,苋生虽说是天下间唯一一个怀胎十月的司恩,自然与书亲近。
秦谷在盯着整座酒馆客栈,苋生无聊就在史鉴中翻起了所在之地的史事。
突然镖师所在的一间房屋中有了响动,出来了一个体型高瘦的镖师,此人就是刘岙的手下之一,喝酒时候了解到叫做曾笀,性格豪爽,喝酒的时候没少骗酒喝,跌跌撞撞的走下楼来。
秦谷看了眼隔壁车辇中早已将头抻出车外的沈瑶,示意要不要动手,其实秦谷早就怀疑嘛四位中到底谁才是雇主留下真正的后手,没想到这么快就安耐不住了。
秦谷神识一路跟随其出了门,就在秦谷与沈瑶高度集中注意力之时,此人一路跌跌撞撞,也不像是一个急切偷盗之人。
颤颤巍巍,走路扶墙,顺着楼梯而下,然后发生的事情让秦谷一阵无语,让沈瑶面红耳赤。
在秦谷和沈瑶神识细无巨细的观察下,沈瑶面色奇怪,秦谷也一阵尴尬,那个镖师兄弟径直进了厕所,随后竟然就随便在厕所睡了过去。
就在秦谷和沈瑶稍微晃神之际,房间门再次开了,一道黑影在走廊中穿梭而过,身法竟然敏捷到让秦谷无所察觉,但是秦谷依旧感觉有一丝异样,双目缓缓睁开:“终于忍不住了嘛?”
秦谷起身出了马车,沐先生只叮嘱了一句:“别弄太大动静吵醒了苋生。”
秦谷点头表示明白。
沈瑶看秦谷有所动作自然紧随而上,秦谷翻身便入了刘岙的房间,就只是待在刘岙大哥房中的镖箱上,沈瑶自然也紧跟了进来,坐在了一旁桌子前,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醒酒茶,等会要干架,不得清醒点。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进了房间,当看到秦谷二人之时,一惊,可能因为一直将这两个花瓶当做是初次走江湖爱管闲事的世家子弟,便根本没有褪去的意思,反而将房门关了起来。
秦谷嘴角上扬,这还真懂事,此人名叫胡一万,算是打小就在镖局打杂,为人处世极为聪慧圆滑,很多路上的山匪都是靠此人前后奔波打点,最后跟着刘岙慢慢才成了镖师,一身武艺也皆是刘岙所教。
秦谷没有惊讶,更没有问为什么,喝酒时便对此人多了些关注,圆滑处事,丝毫没江湖人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商人,此人定然不甘屈居人下,这就是短短一天时间,秦谷的感受,因此出现在房中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惊讶,反而有些意料之中的意思。
胡一万看着胸有成竹的秦谷心有有些许的不安,更是有些被撞破后的恼羞成怒。
“让开,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别不知好歹,有些事不是你们这些外人管得了的”
秦谷耻笑道:“怎么做到的,那么厚的脸皮,自己大哥都出卖。”
胡一万就如同被戳到伤心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狂怒:“你懂什么,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五百两,我这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你知道吗?老东家许诺让我成为下一任镖头,以后就不用辛辛苦苦走镖。”
“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少爷哪里会懂母亲临死前拿不出买药钱的那种绝望的眼神,盯着你,死死的盯着你。”
“我当牛做马的为了镖局十几年,母亲的药钱不够,我想去赌一局,就赢一次也就够了,可是我输了,回到镖局我苦苦求他借钱给我可是他却狠狠踢开了我,我有什么错,这么多年付出却换不来一些药钱,所以我要他死,一个这么好的飞黄腾达的机会,还要谢谢你,让原本有戒心的他彻底放下了防备,凭什么你只是个刚认识的外人,镖头对我都没有如此放心的喝醉过。”
秦谷心中有种悲凉感:“你最起码还有母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刘大哥醒了我也只会说你喝多了要去找心爱的女人,不想在走镖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胡一万笑的很苍凉:“走哪里去?你以为我还有退路吗?我把全部都压了上来,要开了,你让我走,收不了手了。”
秦谷摇了摇头,机会已经给过了不会再多说,多说无益。
胡一万也算是身手不错的,大喝一声“死开”出手便是一刀斩下,可是秦谷一个三境武夫的体魄哪里会惧怕一个寻常的武者,仅仅一拳就把那把寒铁打造的刀击碎,胡一万仍不死心,身法优秀的他趁着秦谷出手之际,便腾挪到了沈瑶身边,出手便要将其扣在手里。
谁知手刚到喉处,一只更有力的手死死捏住了那只袭向自己的手,丝毫不能寸进。
沈瑶反手一翻,胡一万便躺在了地上,一脚踩在其后背。
床上的刘大哥可能因为屋中响动翻了个身,秦谷给沈瑶一个眼神拎出去处理,手脚利索点。
沈瑶一只手便将其提起翻窗而出。
不知是被吵醒还是常年警觉的习惯使然,刘大哥醒了过来,一看秦兄弟在屋子里,闭目养神呢,别说,还真够意思,越看这小子越是一份走江湖的好料子,随后翻个身子便继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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