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所幸娘娘的身体并未伤及内脏,只是气息有些游离虚浮,待下官开几副调理内息,凝神养气的药,好好调理数日应该就无碍了。”
太医恭敬地朝坐在一旁的李瑾易禀道。
李瑾易沉眸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转向丁赤吩咐道:“药方拿去给蔡管家,让他吩咐厨房今晚就煎药过来。”
他说完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对面的冷辞雪,没再说话,直接起身便准备离开。
冷辞雪见状连忙起身,追问道:“那刚刚那瓶药膏……”
毕竟喜儿都花钱了,留下不为过吧。
李瑾易闻言停顿了脚步,目光自她脸上移至手中的药瓶,轻轻转动了一下然后冷冷地丢下两个字:“没收。”便抬步离开。
“你……”这阎罗王可真够小气冷血外加没道德的,人家花钱买下的他也有脸没收?
冷辞雪气愤地瞪着远去地身影,极力忍住想要冲上前去揍人的冲动。
翌日一早!
“殿下您身体尚未康复,应该多休息才是。”书房里,年过五十的蔡管家一边为他奉上汤药,一边温声劝诫道。
“无妨。”李瑾易埋头卷宗,随手抬起药碗,刚到嘴边又顿住,抬头对蔡管家说道:“你去把本王从宫里带回来的那个玉露松兹膏送去春休阁给王妃。”
蔡管家一愣,随即应道:“是。不过……恐怕得等到傍晚才能送过去了。”
“为何?”
“……太妃娘娘昨日罚王妃每日需到祠堂跪着诵经一百遍,直到……殿下您痊愈为止。”蔡管家说着抬眸瞄了他一眼,补充道:“这会儿,王妃应该还在祠堂诵经呢。”
什么?
她这身上的伤都还未好利索,跪什么祠堂?母妃这也……
李瑾易无奈地扶额叹息一声,继而吩咐道:“去把人给我叫过来。”
“现,现在吗?”蔡管家才问完,马上就接到了某人一记凌厉的刀眼,吓得蔡管家连连应道:
“是,是,老奴这就去。”
一炷香之后。
冷辞雪踏入了霁月阁的书房内。
“殿下,您找我何事?”冷辞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坐在案桌上的男人。
昨夜光线暗倒是不觉,如今一看,他脸上多少带着一些重伤未愈的惨白,那一剑虽未中要害可显然也是伤的不轻。
“过来,给本王上药。”李瑾易放下宗卷,直截了当地说道。
什么?
“我……给你上药?”冷辞雪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问道,他炎王府不至于落魄于此吧?她的春休阁没人用就罢了,难道他堂堂炎王,身边也没些个侍婢嬷嬷什么的吗?
李瑾易没说话,只递给她一个“不用怀疑就是你”的眼神。
“不是……这炎王府的下人都集体告假了吗?为何要我上药?”要真都告假了,她倒是可以大发慈悲借喜儿给他差遣,总之别来烦她就行。
“本王可是为你受的伤,这药不该你来上?”
“……”看着他一副“是你欠我的”的样子,她真的有点后悔当时没有一剑杀了他。
“殿下是救我一命,可崖底我也救了您一回不是?既然各救一次,那这件事上,你我该是互不相欠才对。”
看着她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态度,李瑾易唇角一扯,眸色带着深意地直盯着她:“王妃若是要计得这么清楚的话,不该是你欠本王两命才对吗?”
“这崖底相救就算抵去了我跳崖救你的一命,可好歹我还舍命替你挡了一刀,这伤,王妃不该负些责任?”说着他还扬眉,故意往伤口处看一眼。
“……”
见她无言以对地张张嘴又合上,李瑾易满意地勾了下唇,随即气定神游地往椅背一靠,给她往案桌上递了一个眼神。
冷辞雪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桌面上的托盘里早已摆上了纱布和药膏。
她紧了紧手心,却没有动。
李瑾易在那等了好一会,见她依然没有动静,眉色一挑,极无所谓地说道:“若是王妃觉得诵经比上药更有用的话,那本王自是尊重你的选择的。”
冷辞雪闻言顿时心念一动,他的意思是:只要给他上药就不用去跪祠堂了?
上药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若是能因此免去一整天被困祠堂,那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她立马就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脸迎了上去,一脸体贴地说道:“殿下的伤尚未痊愈,上药自然是耽误不得,诵经祈求之事心意到了那也是成的。”
见她麻利地拿起纱布便行动起来,李瑾易眼角轻扬,还极为配合地点头附和道:“王妃言之有理。”
上完药,从霁月阁回到春休阁还未到晌午时分。
一进门冷辞雪就看见喜儿在正殿上抽泣抹泪。
“出什么事了?”她一惊,忙快步上前问道。
喜儿闻声抬头,脸颊两边是清晰可见的两个巴掌红印子。
“谁打了?”冷辞雪眸色一凛,脸色徒然变厉。
“……是表小姐。”喜儿抽泣着讲述原委:“今早奴婢去给您煎药,撞见了表小姐的贴身丫鬟给殿下煎药,她故意刁难,明明旁边那么多炉灶她偏不用,非要用奴婢给您煎药的那个,我们的药都会熬好了,我就让她稍微等片刻,谁知道这时表小姐进来了,不由分说地就把我们的药给摔了,还说我对殿下大不敬,直接就命人打了我两耳光。”
冷辞雪听得脸色发沉,果然一大家子都不是好货色。可眼下正事要紧,以免节外生枝,她也不好与他们明着干。
可一对上喜儿脸上殷红的巴掌印,她又悔疚不已。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
见她神色难过,喜儿当场一愣,有些受宠若惊地忙说道:
“王妃您,您可别这么说,喜儿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一点都不委屈的。”
“只是……可惜了那药……”喜儿说着又内疚地低下了头。
“无妨,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少喝几次汤药无事的。”冷辞雪笑笑,随后又说了一大堆什么对方是太妃宠爱的娘家人,我们不可与之计较,凡事多忍让些之类的安慰和告诫之话。
毕竟喜儿只是一个侍婢,人家可是贵人,无论对错,吃亏的只会是喜儿。所以她只能让喜儿对这些人避而远之了。
最后冷辞雪拿出了李瑾易刚刚赏给她的那个玉露松兹膏转赠给了喜儿,听他说是对外伤极好的,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了。
午后,阳光逐渐西斜,凉亭里,冷辞雪望着一池湖景出神。
龙涎盒还在张阔手中,那他会何时交给李瑾易?她当时刺他的一剑虽深,可这都过去半月有余了,应该也不会无所动作才对。
“王妃,您瞧我给您带什么回来了?”喜儿一进门就兴冲冲地朝凉亭奔来,手上还托着一个盛着炖盅的托盘。
冷辞雪还未开口,她又自顾道:“这个是我在药库求来的补药,是益气补血的,最适合大伤元气后的滋补。”
喜儿一边把炖盅盖子打开,一边不停嘴地叨絮着:“还好张将军来府上了,太妃让蔡管家在药库取一支千年人参赠给他,我趁机就求蔡管家……”
“什么?你说谁来府上了?”冷辞雪神色骤变,激动得直接从石凳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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