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管青柠怎么劝,陆佳都不肯离开,只用着温婉低柔的嗓音重复着一句话:“我等青少回来。”
最后青柠也没有办法,只能吩咐侍者照顾好她,但这种事情是越想越气的,坐在车上,大红色的丹寇捏着手机,一通电话就直接打到青瀛渊那里。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就仿佛青瀛渊一直在等有人给他打电话似的。
慢条斯理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有着他顽劣的调调:“姐。”
“你在哪儿呢?”
青柠开门见山,索性青瀛渊没有隐瞒:“我刚从疗养院出来,现在正准备回家。”
“回家?”青柠有些恼意,靠在真皮座椅上,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被捏在指间,没有抽,就只是捏着:“你怕不是忘记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临走前和陆佳说得好好的你会回去接她,可现在呢?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挨了骂,青瀛渊的嗓音反而更轻快了两分,勾唇笑着:“陆佳让你打的电话?”
“我自己给你打的,陆佳还傻乎乎的在包厢等着你呢。”
不是陆佳。
青瀛渊的脸上刹那间冷凝下来,心头的弦绷紧后氤氲着几分烦躁感。
陆佳这样的女人,哪怕是被逼到绝境,也依旧秉持着她所谓的骄傲和冷静,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们有过激的行为,更不会在公众场合平添难堪。
就比如今天一样。
她明明是可以提出陪他一起来疗养院的,可她却非要强撑着她所剩无几的自尊心,难不成还真以为这样会有人高看她一眼?南城区现在谁不知道她是他的人。
既然她到现在还不肯接受现实,那他就非要将她身体里所有的傲骨全部打折不可。
敛下眼眸,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不着急,陆佳等不下去会自己回来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姐,这件事你不用管。”
车窗降下来,男人动作熟练的点燃了一根烟,嗓音中有着绝对的漫不经心。闭闭眼,记忆中陆佳温软的眉目乖顺不已,可愈发如此,他就愈发觉得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也像是她在心中给自己划下的一条线,她绝对不会践越雷池半步,也同样不会让他前进半步。
薄唇勾勒出几分意味不明的弧度,嗓音低低的:“到时候如果陆佳等不下去自然会给我打电话的,她又不是个傻子,不等着我回去接她就没有腿脚。”
而他,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着她的电话。
……
同一时间,顾戾回去的时候夜也已经深了,客厅里就只有一盏小壁灯散发着柔柔的光线,给凄清的别墅平添了一份柔和。顾戾不确定慕娇娇是不是睡了,便也没有折腾出什么动静。
可这时慕娇娇还未并休息,恰逢口渴想要喝杯水,顺着楼梯一下楼便瞧见男人静静坐在客厅中央,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中,单手撑着额头,黑色的头颅就这么微垂着,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只剩下件纯黑色的衬衫在一天的活动中略显褶皱,暴露出几分深入骨髓的疲倦感。
站在楼梯上,慕娇娇恍惚间有一种重回上一世的错觉,当初她便不知道多少次站在相同的位置上看着他那疲倦的身影,却没有任何资格走上前劝慰一句。
不过现在倒是不同的。
她是他爱着的女人,是今后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想着,心口蔓延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酸软和爱意。
“娇娇。”
低唤声将她从思绪中惊动,下意识就撞进一双淡漠冷峻的双眸之中。
男人的嗓音低沉温和,朝她招手:“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她快步下了楼梯,在顾戾的轮椅前蹲下来,鼻尖嗅到少许的酒香:“你喝酒了?”
“恩,只喝了一点。”
“厨房里还有邢婶熬得粥和小菜,你晚上肯定没吃多少,我给你端过来你凑合着再吃两口,然后我再煮杯醒酒茶好不好?”
娇软的嗓音,明明是在询问好不好,可实际行动却已经准备牵着他朝餐厅过去。
顾戾没有办法,只能接受这项必选,失笑无奈,用很是理所当然的口吻讲述着发生的事情:“今晚的接风宴没什么意思,如果不是青瀛渊准备好事情闹腾的话,我就带你去了,权当是让散散心。”
“青瀛渊又闹出事来了?”
慕娇娇边用砂锅将粥品重新热一热,边侧眸过来:“上次见青瀛渊还是在魅狱的时候,既然今晚他去了,陆佳应该也去了,你们是不是早就通过气的。”
果然还是慕娇娇了解顾戾。
将今晚的事情和盘托出,说到青瀛渊那点自作聪明的小手段,顾戾的眸底噙着点凉薄的嘲弄,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了按眉心,整个人幽深晦暗的仿若是常年不见天日的深海般,嗤笑一声:“陆佳只不过是买通了疗养院给青瀛渊打通电话罢了,他便自乱了阵脚,想必后面有再多的布置也都不了了之了。”
甚至还将陆佳一个人扔在包厢里,让南城区众人看尽了笑话。
“你是说,那位柳小姐和我有三分相像?”
慕娇娇似乎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题般,将砂锅盖盖上,靠近蹲在他的面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娇娇软软的,歪头:“虽说是青瀛渊故布的把戏,但顾爷有没有一瞬间将她错当成我啊,英雄救美的戏码,怕是到时候柳小姐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哪怕是当红颜知己也是愿意的。”
她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掐他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吃醋了。
顾戾的眉眼立刻落下几分笑意,薄唇勾勒出愉悦的弧度,故意琢磨了几秒,好似回想般:“你这么说,我的确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毕竟……”
“顾戾。”
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慕娇娇就像是只炸了毛的奶猫般,手指毫无杀伤力的在他手背上挠了挠,冷哼着:“既然你还能看错人,那就让柳小姐给你煮粥,毕竟是即将要当你红颜知己的人,我……”
铁臂圈住她的腰身,直接将她捞到自己的怀中,扣着她的后脑勺便吻了下去。
慕娇娇是又恼又羞,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推了两三下都没有将人推开,最后还被人在唇上咬了一口。
“顾戾……”
呜咽的嗓音有着含糊的恼羞成怒。
低笑声从唇齿相接处飘散出来,顾戾微微将距离拉远了些,但薄唇还贴在她的肌肤上:“我的顾太太吃醋了?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别说是三分相似,哪怕是她将脸整成和你一模一样的,我也能一眼认出来你。”
光会说好听话。
慕娇娇思维混混沌沌的想着,都未曾能够反应过来,就感觉着他蹭着自己的脸颊,带着酒香和温热的呼吸低沉悦耳:“娇娇,我喝醉了。”
喝醉了?
她下意识在他怀里挣扎:“我去帮你煮杯醒酒汤。”
可他却扣着她不容许她动弹半分,微微泛着粗粝的手指抚摸到她的脸颊上,再次唤她:“娇娇。”
“恩?”
她下意识的抬眸,顾戾那张近在咫尺,因着醉意而慵懒着神情,带着享受般迷醉的俊脸就这样落在她的眼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酒量真的不好,就不过是接吻罢了,她就平白有一种醉酒的眩晕迷离感,呼吸略略粗重,只能攀着顾戾的衣领才能维持所剩无几的冷静。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他轻笑的重复:“娇娇,我说我喝醉了。”
独属于男人身上那股独特的古龙水味也沾染到她柔软家居服上,她思绪凝滞的呐呐:“那……那怎么办?”
闻言,顾戾笑,神色慵懒,敛着享受的愉悦,轻轻启唇,一字一句:“乖,那你帮我分担一点好不好?”
她看着他,睫毛细细密密的眨着。
分担?
下一秒,他俯身再次吻了下来。
“乖,闭上眼,乖……”
她没有抗拒,任由他越发加力道,深长旖旎。
所以很自然的,粥品和醒酒茶都在很晚很晚的深夜里才被端到餐桌上,就连慕娇娇那张精致的脸蛋也噙着水媚,像是抹了胭脂般潋滟着无法用笔墨描写的嫣然。
说实话,柳欢然的事情慕娇娇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劈腿出轨都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只要顾戾不愿意,柳欢然就算背后有人就算再怎么勾.引也根本无济于事。
但谁曾想,第二天对方便主动找上门来。
外面的天气很好,晴朗到宛若是夏天般的阳光,顺着落地窗折射进来,斜斜的在慕娇娇窝在懒人沙发里的身影上洒下一层明媚色泽。
此时她正抱着医学书学习着,旁边还堆积着几份未处理的文件。
大约两三个小时,邢婶突然敲她的房门:“太太,您在吗?”
“怎么了?”
慕娇娇走过去打开门。
按理说她在房间里的时候邢婶一般是不会贸然打扰她的,更何况现下也不到晚餐时间。
邢婶看起来有些迟疑,视线往楼下的方向睨了眼:“太太,有位姓柳的小姐想要找您,说是来给顾爷道谢的。”
如果光说是柳小姐的话,慕娇娇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但提到给顾戾道谢……
黑白分明的丹凤眸笑了笑,一抹了然从眸底一闪而过。
什么道谢不道谢的,现在是上班的时间点,顾戾怎么可能在家待着,柳欢然是明摆着来找她的。
既然对方有心找过来,那慕娇娇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而且,她也有心见见她。
当慕娇娇下楼的时候,柳欢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条精致的衣裙,浅蓝色在明亮的阳光中很是温婉,只可惜搭配的过于繁复的首饰有些喧宾夺主,将她本身带着点柔弱气息的五官压抑了下去。
听到动静,她下意识的站起来,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小心翼翼:“慕小姐。”
“柳小姐是吗?坐。”
望着那张的确和自己有三分相像的脸蛋,慕娇娇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戾会说哪怕她整成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也不会认错这样的话了。
柳欢然哪怕和她有着神似的脸型和五官,可他们两人通身的气质完全不同。
一个柔弱伪装,一个傲居冷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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