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陆佳被逼问到呐呐恍惚着神色,红唇微抿的模样看起来委屈至极,却不敢流露出半分异样的神态,只能软着嗓音:“青少,你明白的,我没有。”
他自然知道,毕竟陆佳的第一次是给了他。
但青瀛渊还是按捺不住心头蓬勃着的情绪,讥笑:“我知道什么?你倒是说说是他的技术好不好,是我伺候的你.爽还是他……”
“瀛渊。”
青柠听不下去了,她很清楚按照青瀛渊的辈分,整张桌子上也只有自己能够管他的事情。
精致的眉目间笼罩着一层阴霾,筷子狠狠的往桌面上一放:“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睨着他,抬手招呼:“陆小姐,你过来我这里坐。”
青瀛渊扣在她腰间的大掌用力到极致,捏的她几乎要按捺不住惊呼出声,却又强行忍了下来,但生理性的泪水却按捺不住,眼眶微红,她连忙摆手:“谢谢柠姨的好意,我还是坐在这。”
青柠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陆佳自己能够做主的,也没有强求,再看着陆佳那副想哭却不敢哭的委屈模样,心思软了软:“既然谈恋爱就好好谈,也不要太顺着瀛渊,他就是那个狗脾气,你越是顺着他,他就欺负得你越狠,时不时和他常常反调才能治住他。”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陆佳听得,还是说给青瀛渊听得。
总归陆佳不敢点头,只能看起来端庄又乖巧的坐在原地,自己也顾不得吃,一点点的给青瀛渊夹着菜。
主桌都不随意说话了,其余的桌子上更是鸦雀无声。
一时间,好好的一个接风宴变得死寂又凝滞,青时皱眉,立体的五官上沁出点不悦,努力的缓和着氛围:“阿戾,没想到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竟然订婚了,订婚礼我当时没有赶上,不过等明天我补一份礼物送到你家里,也不知道慕小姐喜欢什么。”
顾戾连眼皮都未曾抬,挑着自己还算喜欢的菜色夹了一筷子,斯调慢理吐出两个字:“药材。”
“什么?”
青时怔了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等到顾戾细嚼慢咽的将菜品吃下,又将“药材”两个字重复了遍后,他才恍惚了应了下来。
青时虽不是荤素不羁,但终究也是谈过一两个女朋友的,在他的印象里女孩子不是喜欢珠宝就是喜欢首饰,再不济也喜欢化妆品香水包包,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喜欢药材的。
难得来了点兴趣,趁着吃饭的空隙,青时压低着嗓音朝青柠打听:“小姑姑,你知道阿戾的未婚妻是做什么的吗?”
青柠今天倒是独身一人,身边没出现小男孩陪着,闻言眉目间淌出一层说不出的笑意,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要说慕娇娇的正职,应该是个女大学生。”
“应该?”
“对啊,毕竟她还有不少的兼职。”
这下让青时愈发的弄不懂了:“什么兼职?难不成是跟阿戾一起经商?”
“经商?”青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红色的丹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砸了咂嘴,有些不确定:“算是,去年光纳税就有三千多万。”
纳税三千多万的公司放在南城区也算不得什么。
自然没有引起青时的兴趣,只是询问:“什么叫算是?”
“如果真的要说经商的话,慕娇娇倒是也开了两家公司,不过这依旧不是主要的兼职。”
越是这样,青时就愈发的好奇,还隐约觉得慕娇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那她主要的兼职究竟是什么?”
“慕氏医药听说过吗?”青柠把玩着酒杯,看着青时眉目间透露出来的迟疑,她眼角眉梢噙着几分轻懒的笑意:“那南城区首例神经源性瘫痪修复手术总归是听说过的。”
这个自然。
青时平日里的公事甚多,有些有必要没必要的都是由警卫员和秘书帮忙记录的,但唯独这点他却很是清楚,毕竟这场手术一旦成功就足以将南城区的医疗水平推到世界顶端,增强了南城区在世界地位,甚至不少国家也听闻了消息,只是一时间不确定真假的按捺着,只等着国家会晤的时候一探究竟。
仅几秒青时就反应了过来,清明的眸底噙着几分不可置信:“你是说这场手术是……”
“对,慕娇娇做的。”
怪不得青时觉得慕娇娇这个名字格外的耳熟,原来是在和青老的通话中被青老提及过,只不过是当时他在处理事务,一时间没有重视罢了。
眉目间敛出几分惊讶和欣赏的神色:“竟然是她?如果按照你说的大学生的话,那慕小姐的年纪还不大。”
“十八九左右。”
“阿戾算是捡到宝了。”
主桌无人再开口后便回归到一种诡异的平静感,偶有交谈的包厢里反倒是左三桌的位置,在这种场合穿着一袭飘逸白裙子的女孩显得格外的扎眼,她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旁边男人的袖口,用一种怯怯的嗓音带着点害怕和试探的滋味:“堇川,姐姐她……”
“你放心,这样的场合她不会贸然欺负你的。”
白家放在南城区只不过是个二三流交界处的家族罢了,纪堇川量白苏盼也不敢在顾家、江家、青家这样家族在的场合里闹事。
“真的?”白如一的眼眸亮了亮,很是依赖欣喜:“谢谢堇川,有你在我就不害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仗着白苏盼现下不在桌上,纪堇川闻言薄唇挽起点笑意,很轻薄却也难得,甚至他还轻轻抬手摸了摸白如一的头顶,动作间不免噙着几分亲昵感。
这幅画面自然被同桌的人捕捉到,他们对视了眼,与纪堇川相熟的人提醒道:“堇川。”瞧着对方睨过来的淡漠视线,男人抬手点了点桌面:“白小姐和你非亲非故,今天这样的场合做你的女伴怕是不太合适。”
白小姐自然说的是白如一,毕竟他们对白苏盼的称呼都是“苏盼”这样比较亲近的字眼。
但纪堇川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随口应着:“没关系,如一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白苏盼如果真的介意的话也太过无理取闹了。”
几个同桌的朋友面面相觑,他们心中腹诽纪堇川实在是太过自我了些。
笑了两声算是缓和气氛:“女人能吃醋才算是真正的喜欢你,否则的话管你身边有多少姐姐妹妹呢。”
喜欢?
纪堇川嗤笑一声,英俊的轮廓淡漠冷冽,如果白苏盼连如一这个妹妹都无法包容的话,那他也不稀罕她所谓的喜欢。
纪堇川对朋友们的提醒置之不理,而朋友们瞧着纪堇川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又劝了几句后便不再言语,毕竟他自己都不在意,他们又何必上赶着呢?
全程,白如一都在旁边坐着,或者是说同桌的人根本就没有避讳她的意思,说到底就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表面维持着温婉的笑意,可谁也不知道白如一在桌下死死的攥着纸巾,恨得一双眸子都沁上了阴毒的恼怒,她害怕被人发现的连忙敛眸。
他们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纪堇川吗?
那她就要让他们知道纪堇川在她和白苏盼之间究竟选择的是谁。
没几分钟,白如一便当着餐桌上所有人的面轻轻的将脑袋靠在纪堇川的肩头,察觉到重量,他垂眸睨了她一眼,眸底掠过一抹复杂,低声:“如一,你怎么了?”
“可能是刚刚喝酒有些急了,所以头晕晕的。”白如一故作脆弱和醉意,小脸在灯光下也敛着几分水媚:“堇川,你借我靠一靠行吗?”
这……
纪堇川迟疑了几秒钟。
这桌并没有坐什么外人,所以他自然可以在白苏盼面前护着白如一,哪怕是传出去也可以说是护着世家妹妹罢了。不过他现在头上还顶着白苏盼未婚夫的名号,如果这么当众和白如一亲密的话,怕是传出去的名声不会有多么的好听。
所以很自然的用手扶住她:“如果你醉了,我安排侍者送你去休息室休息?”
“不用了。”
白如一连忙摆手,她的目的就是趁着半个南城区家族都在的场合将纪堇川彻底和自己牵扯上关系,又怎么肯这么半途而废,轻声:“我觉得我还支撑的住,你不用管我,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正说着,便瞧见白苏盼慢悠悠的端着酒杯从不远处走过来,不管怎么说,白苏盼都是白家下一任继承人,应酬和交际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多喝了两口酒的缘故,那身干练的女士西装搭配着红色的立领衬衫,将她衬得娇艳妩媚,又透着几分利落的职场英气,格外的引人注目。
尤其是纪堇川的。
当白如一注意到的时候几乎咬碎了后槽牙,特别是瞧见纪堇川故意找话题和白苏盼聊天时,她心头的情绪更是蓬勃到了顶端,想也不想端起餐桌上的酒水:“姐姐,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我这两天就要从家里搬走了,我再也不会和你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白苏盼把你赶出来了?”
按照白如一所料的,还未曾等她的话说完,纪堇川便恼怒下来一双淡漠的眉眼,将她护在身后,居高临下盯着白苏盼,训斥的口吻:“如一是你的堂妹,她在南城区也举目无亲,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将她从白家赶出来?”
可谁曾想,白苏盼从始至终都闲适慵懒着情绪,双腿交叠在一起,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的挑眉轻笑:“纪先生,刚刚你第一句话说什么?”
纪先生。
这个称呼,已经非常明显的是彻底跟他撇清关系。
纪堇川原以为白苏盼只是因着他向来偏向白如一所以对他有情绪,包括前段时间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一时恼怒而已,毕竟后来她并未有任何的退婚举动,甚至有股不了了之的意思。
但谁曾想现在……
身侧的拳头刹那间的攥紧,不知为何刹那间暴怒下来的嗓音带着漫天的警告,眉梢紧蹙:“白苏盼,如果你想要玩欲擒故纵的手段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的话,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厌烦……”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白苏盼按捺着自己光想一杯红酒泼过去的想法,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更多的则是恶感:“既然想要护着白如一就别和我攀扯感情,难不成当了婊.子还准备立贞节牌坊?谁惯得你这个臭毛病,我就问你,你刚刚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阴沉的脸有着刹那间的错愕。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不管他对她做过什么,她都未曾说过如此难听又难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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