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弥漫出的血腥味在没有开窗的房间里不算浓重,却足以不让任何人忽略。
几乎下意识的尖叫声。
慕娇娇懒洋洋抬眸朝着捂着自己嘴,满脸惊惧的毕穗,任由薄薄的刀子滴答着血珠儿,冷艳的脸蛋上覆盖成一层妖异的颜色,她的视线紧锁在毕穗的脸上,出言却是继续问王毅的:“现在听明白我的话,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是谁派你来的。”
“我说,我说……”
王毅大口大口呼吸着,唯恐自己少说一句便又是一刀子:“是……是一个女人,她打电话给我,打给了我五十万,让我欺负了你顺便拍个照,说你……你是小三,抢了她的丈夫。”
“你的手机呢?”
“在我的口袋中。”
郝助理聪明的立刻上前,从男人的裤袋中翻出来手机,可通讯记录却早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慕娇娇捏着手机,刀子在他面前耍了个花,微微一笑:“空的,你是在耍我?”
“我不敢,不敢的……”疯狂的摇头,只觉得身上的刀口已经让他虚弱到神志都模糊了:“我按照她吩咐的将通讯记录都删掉了,但你联系通讯公司,应该能够查到记录的。”
甚至害怕慕娇娇不信,他疯狂的保证着:“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去查啊,可以去查的。”
慕娇娇淡淡垂眸瞧了他一眼,将手机还给了郝助理,淡声吩咐:“去查查。”
“是,慕小姐。”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王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将地毯都染红了一大片,惶恐又试探:“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能不能把我放了啊?”
“放了?”
慕娇娇歪头看着他笑。
明明看起来虚弱又软绵,不知为何王毅生生打了个寒颤,就连嗓音都低了三分:“恩,能不能?”
“当然能。”
“真的?”
“对啊。”慕娇娇的视线盯在他身上,然后吃吃的笑开了,妖娆轻媚到在阳光下不真实的厉害,就像是潜伏在暗夜中的妖精,一旦附身便能够将人连皮带骨的吃干抹净,她白嫩的手指就那么把玩着刀子:“我当然能够将你放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是是是。”
只要她能放了他,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可以附和的。
而她却再次笑了起来,放肆中暗含着沉沉浮浮的厌恶,刀尖最后朝向他,:“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当时说过的,我现在就算杀了你,也能被辩成正当防卫,不过你放心……”
刀尖在他胸膛上毫不犹豫的捅了进去,径直只剩下刀柄还留在外面。
在王毅不可置信的视线中,慕娇娇无波无澜:“我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的。”
丹凤眸眨也不眨的手臂扬起又捅入,前后不多不少一共二十刀。
血顺着毛毯氤氲开,慕娇娇下床是赤着脚的,现下就连她的脚底也被沾染上了鲜红的色泽,像极了刚刚从刀山火海走出来的恶魔。
哀嚎声,求饶声,还有着不远处属于女人的尖叫声。
全部都被慕娇娇置若罔闻,她最后一刀抽出来,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王毅,用刀尖将他的下巴挑起来,有些体力不支的轻嗤:“就这么点的老鼠胆子,也敢做坏事,难不成还真觉得我好欺负不成?”
这话也不知是和王毅说的,还是和房间里某个人说的。
白芩蕊下意识的朝毕穗看过去,她已经有着被吓傻的迹象,死命的捂着嘴却依旧抑制不住从喉咙最深处溢出来的尖叫声。
不管怎么样,她之前一直都是被娇养着的世家千金,这样的场面恐怕从来都没有见识过,更不要说是她就是那只被警醒的猴。
有些头疼,白芩蕊靠近,碰了碰毕穗的手臂:“你别……”害怕。
话还没有说完,就像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毕穗不受控的彻底尖叫出声,整个人往后推着,脸色惶恐的厉害:“他……他已经将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这样……是会死人的。”
别说是慕娇娇,现下就算是白芩蕊都用沁凉的视线看向她。
顾戾那张英俊清隽的脸更是阴鸷异常,简单抬眸的动作都寒意森森,叫着毕穗的名字,眸底夹杂着碎冰:“去躺到床上,我找个人强你一次,你可以事后不计较的话,我就替娇娇给这个王毅道歉。”
“不……不是,我……”
吓得要命,脸色带着不正常,毕穗拼了命的摇头。
可却丝毫无法回转顾戾的心情,在这种弥漫着血腥味道的空间里,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明明一尘不染却带着一种血肉模糊的观感。
淡淡的给了青七一个眼神,青七立刻明白的上前,一言不发的径直抓住毕穗的手臂,以强势不可回转的姿态就要将她拽到床上去。
就算是她带来的两个保镖,也被第一时间按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毕穗吓得腿脚都软了,哭的丝毫不顾及形象,鼻涕眼泪全都流下来,拼了命的后撤嘶嚎,宛若是疯狂了般:“不要啊……求求你,我不要,我不……”
白芩蕊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想要求情,却被袁沉箜一把抓住,很久没有言语的俊脸斯文,缓慢的摇了摇头。
就算毕穗再怎么挣扎,依旧还是被扔到了床上,她彻底被吓疯了,身体开始不自然的痉挛,脚跟不断在白床单上踢踹着,身子后退,只会重复一句话:“我不要啊……”
在毕穗的印象中,顾戾以杀伐决断的手段收拾了不少顾家人,还有顾氏里面有异心或倚老卖老的股东,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越过所有人将顾家的大权掌控在手,甚至将顾老爷子架空,如此他才会被尊称一声“顾爷”。
也就是说,他没什么不敢做的,甚至就算真的找人强了她,她家里长辈也不敢在表面上有任何的异议。
可唯独,慕娇娇清楚顾戾这只是为了吓唬毕穗。
目的,则是为了自己。
刀子乖顺服帖的在指尖绕了圈,慕娇娇淡淡的靠近,一张没有瑕疵的脸蛋上红唇泛着冷静轻薄的笑,淡淡挑眉:“现在知道害怕了?”
毕穗疯了般的点头,唯恐慢一秒就会被对方会错意。
“那还说风凉话吗?”
“不说了……我不敢再说了。”
“那就好。”三个字,慕娇娇而后勾唇笑了笑,浅淡又仿佛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纤细的手指半举在空中,然后一根根手指的松开。
刀尖光明正大贴着毕穗的膝盖,径直插在了她面前的床单上,明晃晃又沾着血,在阳光中折射出少许的白光。
慕娇娇随意抽了张纸擦拭了下指尖上的血迹,没有抬眸,低凉的嗓音中覆盖着层嗤意:“毕小姐,以后做人还是聪明点好,如果蠢的话,就别这么主动的招惹别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恩?”
慢慢的从床上退下来,似乎又想到什么:“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是学医的,熟知人体构造,这二十刀就算告到警局,也最多是个轻伤,再加上他曾经想要强迫我的事情,我这只是正当防卫,谢谢。”
鼻涕眼泪横流,却一个字都不敢再回应。
做完这一切,慕娇娇劳累到脚下有些发软,没站稳的踉跄了下,下意识扶住了旁边的茶几,与此同时还从旁边伸出一只大掌搀扶住了她。
顺着看过去,袁沉箜镜片下的眼神深沉,和她对视间带着几分复杂和陌生,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是从未想过的。
也是,在他的印象中,她向来都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跟屁虫。
缓了几秒钟,慕娇娇主动脱离他的大掌,又任由顾戾过来扣住她的手腕,蹙着眉低声在她耳边:“难受?还不乖乖的过去坐下,我让郝助理叫医生回来。”
“我没事的。”
她摇头,但还是任由顾戾牵着她坐到了沙发上,顺便还塞进她手中一杯热茶,抿了两口,她仰脸看着袁沉箜和白芩蕊并肩的模样,刚刚因着有事需要处理,她就算看见也一直没有关注。
两个人郎才女貌,的确相配极了:“沉箜,这位是你的未婚妻吗?”
怪不得,她上次在商场里那么看她。
现在想想,就像是在看情敌一般,用指间的戒指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袁沉箜颔首,神色依旧有些复杂:“对,原本中午想让你们一起吃顿饭的,没想到……”
“你好,我是白芩蕊。”
白芩蕊主动的将手伸过来,脸上的笑意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到疏离,自然也没有什么亲近:“我和沉箜是两年前订的婚,准备明后年结婚,如果慕小姐方便的话到时候你能够邀请你当我的伴娘吗?”
像是白芩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邀请旁人当伴娘这样重要的角色,尤其是用类似于现在这样隐匿着高傲和敌意的嗓音。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
摊手给她看了眼,眉眼不弯的浅笑了下:“我没有洗手,就不和你握手了。至于伴娘的事情,如果到时候有时间的话。”
“那我就和慕小姐说定了。”
白芩蕊是个很聪明的人,在不动声色宣示完主权后,便主动提出了离开。
当然毕穗也是同他们一起离开的,不过她被吓得有些失魂,就算坐在车中,也依旧也摆脱不了这种宛若是噩梦般的恐惧,腿脚发软,不停的抽噎,整个人缩成一团的瑟瑟发抖。
袁沉箜全程没有多看她一眼。
倒是白芩蕊安抚了她两句:“别害怕了,顾爷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开玩笑?”毕穗眼泪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抽噎得一哒一哒:“不,他是真的想要让人强了我,我知道,我能感觉出来,他没有说谎。”
所以她才这么怕。
随手将散落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白芩蕊保证自己再狼狈也维持着端庄清净的姿态,精致的锁骨在圆领衣裙中若隐若现:“好了,别哭了,只要你不再主动招惹慕小姐,顾爷也不会随便拿你怎么样的。”
“可……可陆佳姐……”
“毕穗。”
白芩蕊也有些恼,她现下终于明白慕娇娇的那句话。
人蠢就是应该多读点书。
懒得多言语什么,直接朝保镖吩咐道:“带你们家小姐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要胡乱多言什么,管好你们的嘴。”
保镖们都是聪明人,立刻应是。
白芩蕊转身,却又突然听见身后唤她:“芩蕊姐。”毕穗哭累到倚在车座上,可就算是这样,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情:“我不明白,如果陆佳姐对顾爷不重要的话,顾爷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救她,那现在,为什么救了她却又不去看她?”
白芩蕊停住脚步,视线在毕穗脸上绕了圈,最后若有似无的落在不远处那张她熟悉的十年如一日披着斯文外皮的男人身上,端庄的脸庞渗出点讥讽的笑:“你不明白,当男人混到只手遮天的地步时,总是要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展现出点不同寻常的实力,同时隐藏自己不堪的一面。”
“顾爷,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别有深意的话。
白芩蕊敢保证,如果不是慕娇娇在场的话,顾戾并不会对陆佳被绑架的事情多出一分超出公事的看中,保镖也许是会派去救人的,但却不会损伤如此严重。
……
等闲杂人等全都退出了房间,顾戾才吩咐郝助理去备车。
“今天,你跟我回海湾别墅去住。”他靠近,看着她柔软的发丝想要在上面抚摸一下,却捏紧手杖,死死的遏制住:“你的身体不是很好,医生建议你食补,我已经让营养师给你安排好了营养餐,味道听说还不错,你可以尝尝,如果有哪不喜欢的,我在让他们改。”
“不用了。”
慕娇娇轻描淡写的摇头,她都已经打定主意和顾戾划清界限,又怎么会再胡乱牵扯上关系,还要今晚住在同一栋别墅中这么亲密。
嗓音轻袅:“我也是医生,你可以将药膳单子给我,我按照上面吃就是。”
“医者不自医。”
淡淡的五个字吐出来,迫使慕娇娇深呼吸,可能是刚刚因着王毅的事情受了点惊讶,再加上助兴剂和冷水的双重打击,让她现在疲倦的厉害,只想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真的没有精气神再继续和顾戾在这里讨论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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