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好想你,我终于回来看你了。
证明,图坦卡蒙心里一直都牵挂着这个人。
所谓的冷漠和遗忘,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图坦卡蒙怎么可以如此欺骗她。
夏双娜靠着门气愤难平,她的心好痛。
听到身后愈发深重的呼吸声,图坦卡蒙扭头,眼眶还微微红着,“娜娜,你怎么在这里?”
夏双娜久久没说话,图坦卡蒙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抓了抓耳朵,“你都听到了......”
她一刻无法等待,直白问到,“图图,你喜欢她吗。”
“喜欢?”图坦卡蒙黑沉的眸子里闪着疑惑,回味了下自己方才深情的告白,顿时明白娜娜这是想歪了,再不解释清楚这小人儿就要酸死了,她吃醋的样子让图坦卡蒙心情愉悦,偏偏就想逗逗她。
“当然喜欢啊,不仅是喜欢,我爱她,她是这世上我最爱的女人,也最爱我的女人。”
夏双娜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图坦卡蒙。
他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毫不掩饰对别人的爱,如果和她是最爱,那他们的爱情誓言算什么!
夏双娜眨巴掉突然涌上睫毛的泪水,“那我呢,我可以取代她吗?”
图坦卡蒙强忍笑,将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个遍,似乎经过深思熟虑,“恐怕不行,没人能取代她。”
夏双娜如坠冰窟,满目悲哀,“好,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深吸一口气,机械僵硬地往外走。
图坦卡蒙追上她,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生气了?抱抱。”
夏双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去抱她!”
图坦卡蒙神情一滞,“她已经去世了,她再也不会抱我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夏双娜硬把自己从图坦卡蒙怀里拔出来,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你既然一直忘不了她,何必来招惹我!”
她倔强骄傲,不肯服软,事情越闹越不可收拾,图坦卡蒙啧了下嘴,道破天机,“娜芙瑞,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说的是我的母妃......!”
“母妃?”
所有悲伤和不甘顿时被按了暂停,夏双娜石化了。
“蓝莲宫是我母妃当初的宫殿,你以为呢?”
夏双娜从头发丝窘到脚后跟,脸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丢死人了,竟然乱吃图坦卡蒙妈妈的飞醋,她还能再没出息点吗!
儿子给妈妈编花环,儿子拉妈妈的手,儿子躺在妈妈怀里,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为什么偏偏就能联想到娜娜,往儿女情长上扯。
还妄想取代人家的妈咪......
图坦卡蒙兴致勃勃看着她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蛋,笑得露出白牙,明显是有所预谋。
夏双娜气不打一处来,扑过去捶他,“图坦卡蒙,故意的是,你讨厌死了!!”
图坦卡蒙握住她的手腕,“我想看看,你有多爱我。”
“那现在看到了吗?”夏双娜扬起脸,嘴角上翘,把什么矜持含蓄都抛到九霄云外,“很爱很爱,爱死你了。”
“我也一样,很爱很爱你。”图坦卡蒙附身吻了下她的额头。
夏双娜甜笑着,靠在图坦卡蒙肩膀上,打量起壁画上的古埃及女子。
女人容貌美丽,有着天鹅般优雅修长的脖颈,盘着精致的发箍,露出戴在耳朵上的一只黄金耳环,上面镶嵌有绿松石、紫水晶、红玛瑙和青金石,一条轻盈的长裙勾勒出她若隐若现的婀娜身材,她微微向前探身,手指上缠绕着两朵鲜花。
旁边是她的封号,甜蜜的情人、法老的贵妃、阿吞的宠儿——基娅。
壁画上画的是基娅在阿吞神庙祈福的情景。
还有几个女祭司打扮的妙龄女子,围在贵妃身边,手里握着叉铃,像是在给她伴奏。
图坦卡蒙向她介绍,“母妃曾是神庙的女歌唱家,她的嗓音绝世无双,只要她一开口,再美妙的歌声也黯然失色。那日母妃在神庙里歌唱,遇到了父王。父王力排众议,立她为妃。母妃喜欢清静,与世无争,不愿住在后宫,父王就为母妃在莲池中修了这座宫殿。”
壁画按时间顺序排列,记载了这个女人的一生,紧跟着就是图坦卡蒙出生的画面。
基娅躺在产床上,略显憔悴但眉眼含笑,满身笼罩着母爱之光,玛雅抱着襁褓里的图坦卡吞站在一旁,图坦卡蒙生在盛夏,十几个女仆辛勤恭敬地为母子俩扇着扇子。
谁说古埃及没有相片,这不就是吗,虽然古埃及壁画遵从正面律,人体姿势较为单一,但从五官和气质上,她完全能分出谁是谁。
生长奇花异草的庭院里,宠妃穿着优雅的长裙,精致时髦的凉鞋,向后摆动的手里拉着一个小男孩,图坦卡吞把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吸吮,赤身裸体,夏双娜一边红脸一边盯着他腿间那个粉嘟嘟的小蘑菇看,那稚嫩的小东西好可爱哦,不像现在......
等图坦卡吞再长大点,宴会上,他梳着埃及王子的发型,发辫缀满黄金珠宝,坐在母妃腿上,基娅正喂他吃撕成小条的鸵鸟腿上的肉。
夏双娜看着这一幅幅壁画,就像是陪图坦卡蒙一同长大。
夏双娜多希望可以继续走下去,可壁画最终还是定格在了图坦卡蒙四岁的时候。
图坦卡蒙淡淡道,“母妃去世后,纳芙缇缇成了我的养母,我就搬到了大王后宫里住。”
主卧旁有一扇门,推门而入就是那间充满童趣的儿童房。
图坦卡蒙把那只蓝色的小鸟从玩具堆里翻出来,抛向空中,又灵巧地接住,把鸟儿腹部刻着的圣书体王名展示给她看。
是他过去的名字,图坦卡吞。
夏双娜拿起刚才发现的草娃娃,问,“这个娃娃也是你的?女孩子的玩意儿你也喜欢?”
图坦卡蒙认真看了一会,摇头,“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姐姐们落下的。”
夏双娜哦了一声,不动声色按住娃娃衣服背面缝着的字符——娜娜。
不经意间,她又瞥到墙角那片蓝色矢车菊的涂鸦,罢了,不指给图坦卡蒙看了。
图坦卡蒙抬手抚摸着四面的动物壁画,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他依稀记得,靠近窗口的地方放过他的婴儿床,午后,暖暖的阳光裹着花香,像母亲的怀抱拥着小小的他。
无忧无虑的孩提时光,终究是永远逝去了。
图坦卡蒙怅然若失,用力握住了夏双娜的手,“娜娜,自从我废黜阿吞,就是否定了我的前十一年,过去的事情我不愿提及,五年来,我甚至不敢回忆阿玛尔那的样子,但是遇见你后,我却想把我的过去全部告诉你。我想带你看我儿时住过的宫殿,看我狩猎过的河滩,看我玩耍过的池塘。走一走我当年走过的路,看一看我欣赏过的日出和日落,我想补齐你在我生命中缺失的前十六年,让你了解我,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夏双娜泪眼朦胧,轻轻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图坦卡蒙,我都好像看得到。你小时候调皮,爬葡萄架折断了院子里的葡萄藤,你以为它死了,结果第二年竟然抽出了新芽。狩猎的时候,你打中了一只怀孕的母雁,悲伤的公雁在它身边哀鸣徘徊不愿离开,有个女孩还哭了好久。还有,前面的池塘里开出过一朵并蒂蓝莲,这里因此得名蓝莲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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