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纳克特敏便奉法老旨意,带着王宫里精心挑选出的女孩子们来到了庄园。
夏双娜坐在玫瑰花园的躺椅上,打量着这二十位佳人。
二十位年轻貌美、教养良好的妙龄女子整齐地排成一排,站在彩绘连廊下,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娜芙瑞小姐,请您从中选出两位贴身女官。”
站在队伍正中的女孩,双十年华,身材高挑,她双眉浓密,鼻梁高挺,资容妍丽,大气脱俗。黑亮的长发垂到腰间,身穿一席轻盈的白色卡拉西斯长裙,用水色的腰带围住,露出曼妙的腰身,没有多余的金银配饰,一双眼神显得干练又自信。
看起来就像是能管事镇场的强人。
夏双娜手指划过她眼前,“你,可愿到我身边来做事?”
“当然愿意!”这位美丽女子惊喜地扬唇下拜,“娜芙瑞小姐您好,我叫奈芙蒂丝,万分荣幸!”
第一位人选就这样尘埃落定。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可也只能干瞪眼,谁让奈芙蒂丝是荷鲁斯宫里最美丽能干的女侍,果然第一个就被挑走了。
以她的容貌和出身,在宫里也是有资格为法老侍寝的,但她们伟大英明的陛下似乎对宫里的女子没有什么兴趣,从未召幸过任何女人。
夏双娜让奈芙蒂丝站到自己身旁,继续浏览剩下十九个姑娘。
奈芙蒂丝突然出声恭敬地请求,“娜芙瑞小姐,可否让我向您推荐一个人?”
夏双娜望着这群美人眼花缭乱,正没头绪,“说来听听。”
“是我的亲妹妹,您若是看得上家妹,就请允准我们一同侍奉您。”
夏双娜扭头有些惊异地看向奈芙蒂丝,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给自己亲妹妹开后门,但俗话说举贤不避亲,她这大胆率真的举动也博得了夏双娜几分赞赏。
奈芙蒂丝轻快地唤出了一个名字,“奈芙依朵!”
一个小姑娘应声出列,她站在最边角的位置,如果不是被姐姐提及,夏双娜根本不会就留意到她。
她的五官轮廓和奈芙蒂丝很相似,脸型都是精致的鹅蛋脸,是二十个姑娘里年龄最小的那个,还有数月才年满十六岁。
豆蔻少女身形还没有长开,清澈的眉眼间有种水莲花不胜风吹的娇羞和幼弱感,夏双娜看向她的时候,奈芙依朵收着下巴有些怯弱地打量着夏双娜,忽而,女孩抬起嘴角竭力真诚地朝她笑,她的嘴巴弯成了向上的月牙,眼睛也眯成了月牙儿,她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这一笑暖到了夏双娜的心坎里。
夏双娜很肯定,在此之前她绝不会选择这个小姑娘,但见过她的笑容后,便认定就是她了。
夏双娜招手让奈芙依朵也过来,和纳克特敏说话,“她们两个跟着我就够了,其他的还请将军安排。”
正厅里,这对姐妹花一同朝夏双娜跪下,夏双娜一向不喜欢这些礼节,“起来,不必拘礼,今日有缘,若你们忠心对我,我自然也会真心对待你们。”
未来主人的亲和让奈芙蒂丝和奈芙依朵对视了一眼,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介绍一下你们自己,你们家在哪里?。”
开口的是姐姐奈芙蒂丝,“我们俩出生在下埃及三角洲,因为父母早亡,家道中落,我带着妹妹只身来投奔底比斯舅舅家,应选为王宫女官。”
夏双娜不禁唏嘘,原来她们的身世如此可怜,难怪她们姐妹情深。
“外面两间是你们的卧室,早些搬进去!哪里住不习惯记得告诉我!”
两姐妹谢过恩,带着行李来到了自己的居所,奈芙蒂丝抬头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奈芙依朵束手一步不离跟在姐姐身旁,见奈芙蒂丝在小沙发上坐下,奈芙依朵立刻为姐姐从陶瓷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杯子,眼睛却不敢与她对视,盯着脚下,“姐姐......请喝水。”
奈芙蒂丝手指抓过杯子,重重一声磕在手边的木桌上,奈芙依朵的身子似乎也随着这声清脆的撞击抖动了一下。
“依朵,如果不是我帮你,你以为以你的姿色和能力,她会选择你吗?”
奈芙依朵将头埋得更低了,丝毫不敢接话。
奈芙蒂丝正色,话语像一条蜿蜒的小蛇缠住了妹妹的心脏,“在娜芙瑞小姐面前,你我都是她的仆人,不分高低,但你心里要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你事事都要听从于我,明白吗?!”
“是的......姐姐......”
纳克特敏在庄园里安顿好剩余的侍女便要离开,夏双娜忙走上去,“纳克特敏将军,我有一个小请求。”
纳克特敏一路驾着马车来到了底比斯城郊,耳旁还回响着娜芙瑞方才的话。
“我一位赫梯朋友将自己的私人宝物藏在北郊,但是前几日被盗贼盗窃一空,可否请将军差人调查一下这批宝物的流向。”
赫梯,雄踞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上的一大帝国,与埃及帝国隔海相望,对于一位出色的埃及军人来说绝对是一个敏感词。
两国虽未大规模作战,但埃及与赫梯在叙利亚狭长地带的冲突纷争从未断绝。
纳克特敏深受法老信任,总领底比斯军务,拱卫王都安全,同时也负责管理在底比斯居住的外国人,未经登记的赫梯人在城中自由流动,竟随意开凿私家秘库,囤积财产,逃避赋税,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不定就有赫梯国王派遣的间谍混在其中,窃取埃及的军事政治机密,他必须弄清楚。
这里远离尼罗河,植被稀少很是荒芜,极少有民居,不远处倒是坐落着一片规模庞大的养鸭场,也是小有名气,养殖的禽类膘肥体壮,出笼后都被送上了底比斯城里富人与贵族的餐桌。
养殖场的主人以为是生意来了,忙笑着迎上去,纳克特敏冷着脸孔,大步流星朝里走去。
草棚下数万只鸭子和鹅闻到生人的气息,惊慌地扇动着翅膀在栏中横冲直撞,嘎嘎嘎嘎,呱呱呱呱乱叫。这种动物体型不大,但嗓门巨大,数万只同时张开黄色的大嘴,要死要活地叫起来,可想而知那冲天的噪声有多烦人,纳克特敏将军很快就被吵得头昏。
主人是个穿长袍,留着络腮胡子中年男人,见状立刻引导着这位贵客到干净的库房里歇脚,“大人,您这边请。”
纳克特敏绕过饲料池和水池,一处一处细细查看,突然浑身警觉站立不动,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仔细听着,一片震耳欲聋的嘎嘎呱呱声中,他仿佛听到了火焰刷刷腾空而起,烈焰中锤子哐哐敲击着滚烫的青铜刀片,刺刺拉拉冒着火星,锻造兵器那般咣咣当当的声音。
这样的发现,登时让他脊背阵阵发凉。
冷兵器时代,埃及政府对刀剑制造管控极为严格,从不允许私人铸造。
私造兵器,那可是谋反啊!
但当纳克特敏睁开眼睛,入目的只有上万只引颈高歌的鸭子和鹅,那细微的一丝异样声响又完全溟没在了嘎嘎呱呱、连绵不绝的刺耳噪音中。
纳克特敏无法打消自己的怀疑,朝着那古怪声音的来源奔去,留下主人在身后呼喊,“大人,那边脏!”
面前是一只很深的粪坑,几个工人在粪坑旁拿着铁铲,将鸭鹅的粪便铲进坑中,那坨污物堆得如同一座小山那般高,似乎是陈年堆积在那里,恶臭扑鼻,蚊蝇乱飞,让人作呕。
纳克特敏虽是武将,能耐住长途跋涉露宿荒野的艰辛,但平时也是住在干净整洁的府邸里,顿时被这污秽堆成的小山熏得猛然后退了几步,方才咣咣当当的声音明明就是在这附近传出来的,但奇怪的是,那刀剑相撞的声音,此时彻底消失了。
纳克特敏摇了摇头,难道是太久不上战场,都幻听了吗。
满脸胡子的主人缓步走来,站在将军身后,目光突然变得阴狠诡诈,朝身旁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个围着白布头巾的人,躬着身悄无声里地跑了出去,朝一个未知的方向报信去了。
男人又换上一张奉承的笑脸,“大人,可要在下送一批新宰的肥鹅到您府上?”
......
霍普特昨日立下誓言,一腔热血雄心第一步就碰了壁。
他好不容易搜集了一堆证据,向神庙法庭递上去控告梅多罗的诉状,可三次都被退回了。
原因不是文辞有错就是流程不对,反复折腾几次,霍普特也明白了,梅多罗说的果然没错,就算他真的犯了罪,也没人敢惹他。
一个村妇的儿子状告诺姆长的儿子,这样的事闻所未闻,没人敢承担这样的风险,开罪位高权重的诺姆长。
黄昏时分,霍普特泡在卡尔纳克神庙的圣池里,冥思苦想,如果正规途径走不通,那只能使非常手段了。
莫尼尼像条小鱼一样游过来,手指勾着霍普特的下巴,抛了个媚眼,“美人,为何愁眉不展?告诉小爷,爷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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