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特录完口供,详细交代完今天这起毒杀案的始末,走出集市警卫所大门。
图坦卡蒙竟然就站在门口旁,等待着他。
刚才身处闹市区,不便于向法老谢恩,霍普特立刻快步走到图坦卡蒙面前跪下,激动地叩首,“陛下,您的搭救之恩,臣定铭记于心。”
“平身。”
图坦卡蒙指了指他祭司袍上的污渍,“你衣服脏了。”
霍普特意识到自己在法老面前竟然衣装不洁,实为不敬,“臣失礼了。”
“无妨,去换一下。”
图坦卡蒙一路领着霍普特走进了一家成衣铺,很多达官贵人都在这家店铺量体裁衣,男装造价昂贵,也是远销西亚诸国的紧俏货。
数着每件服装旁边小石板上一长串的兑换物,霍普特只感觉肉疼。
他挑了一件短款的白色裙衫,“就这件。”
这个月节省点,应该能凑合过下去。
一旁,图坦卡蒙正注视着衣架上挂着的一条腰带,材质是柔软的叙利亚亚麻,上面绣着精致的粉色莲花,恬淡雅致,冰清玉洁。
正中是一枚黄金镶嵌绿松石的腰带扣,下面垂着亮闪闪的金丝流苏。
这种样式的腰带十几年前曾经风靡阿玛尔那,图坦卡蒙记得儿时自己住的宫殿里就种着一大片这样的粉莲,不艳丽,不惹眼,不争不抢,却是他最喜欢的风景。
图坦卡蒙不禁伸手抚摸,霍普特追随着法老的目光,好奇地扭头打量起这条腰带,却一下被图坦卡蒙那五颜六色手指甲吸引住了。
图坦卡蒙也发现自己竟然将这糟糕的美甲作品展示在了臣子面前,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立刻攥拳收手,娜芙瑞这个小坏蛋,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
霍普特迅速收回视线,低眉顺目恭敬从礼,嘴角却悄悄勾了下,也许是因为这涂得乱七八糟的指甲,法老不为人知的小怪癖,霍普特忽然觉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太阳神也有了一丝人气和亲近感。
为了缓解尴尬,图坦卡蒙拿过腰带放在霍普特腰上比了比,“这个很配你。”
霍普特平时穿的是太过素净了,连件首饰都没有。
霍普特掂了掂这黄金的分量,不敢扫了法老的兴,可......如果再加上这条腰带,他就要留在店里做帮工抵债了。
图坦卡蒙看出霍普特的窘迫,“我来。”
图坦卡蒙取下手指上一枚圣甲虫形状的黄金宝石戒指,“两样一起结算。”
“这......”
霍普特受宠若惊,法老示意他可以收下。
法老戒指上嵌的是一颗顶级品质的红宝石,远超这两件商品的价值,店家喜笑颜开,引导着大金主去更衣。
“换好,到楼上见我。”
图坦卡蒙走入二楼贵宾休息间,在一张桌子前落座。
夏双娜此时人就趴在这张桌子旁,眼睛快贴到地板,苦苦寻找那根掉在地上的细针,听到图坦卡蒙的脚步声,本打算出声和他说话,忽然玩心大发,一溜烟钻到桌子底下,拉下桌布遮住自己的身体抿唇窃笑。
嘿嘿,她要看看图坦卡蒙一个人的时候会干什么,吓吓他。
过了一会,霍普特换好衣服,沿着楼梯走了上来,这条漂亮的腰带将他的气质衬得更为优雅温婉,黄金宝石装点下,整个人光彩夺目,果然美男也需要衣装配。
图坦卡蒙看向楼梯口,霍普特颔首向法老微笑,他那双眼睛本就生得明艳动人,勾着浓黑的眼线,眼角向上挑起,顿时生出些女子独有的妩媚。
图坦卡蒙心口一窒,猛然间,在霍普特身上仿佛望到了一个久远又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不由得让图坦卡蒙心跳加速,可实在想不起来她是谁。
每次,与霍普特对视的时候,他都会有种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滋长。
到底是什么?
“来了。”图坦卡蒙启唇。
躲在桌下的夏双娜小耳朵敏锐竖起,图坦卡蒙在和谁说话?!
他还约了别人吗?
图坦卡蒙语气很淡,却是真诚的赞美,“你穿这件很好看。”
听见这句话的夏双娜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啊!
图坦卡蒙竟然带着别的女人来买衣服,还夸赞她漂亮?!
什么情况啊?
他是埃及法老,左拥右抱没什么错,但是他今天明明答应要陪她,还约了别人?
这就很过分了!
“坐。”
另一侧传来轻轻拉开椅子的声音。
夏双娜撅着嘴,气鼓鼓把挡在自己和落座“美女”之间的桌布偷偷掀开,她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漂亮的长腿。
腿很长很直,肌肤是小麦色,涂着一层芳香馥郁的精油,在阳光下泛起蜂蜜般的光泽。
美人连腿都这么好看,夏双娜酸溜溜,秒变柠檬精。
就是......这双脚对于女生来说有点大了,至少有40?
夏双娜仔细研究着这位“竞争对手”。
意识到自己脑袋都快钻到人家石榴裙下面去了,这才又闷闷不乐地趴回桌子下。
“陛下,您竟然还记得我,霍普特倍感荣幸。”
闻言,夏双娜长出一口气,原来是霍普特。
虚惊一场。
等等,霍普特为什么会和图坦卡蒙在一起!
“那晚与你在阿布萨特合奏一曲,很是难忘,一直期待再听你抚琴。”
图坦卡蒙十分亲切地同臣子讲话。
图坦卡蒙和霍普特第一次相见,是在阿布萨特涅特节的晚宴上。
霍普特想起自己还曾经主动搭讪法老送花,不禁面红耳热,能与最高统治者有这样的奇遇让他雀跃又感动,“臣的琴声让陛下见笑了,如果陛下喜欢,臣愿意每日为陛下弹琴。”
客套寒暄完了,霍普特就开始向法老汇报神庙诸神的事情,夏双娜不感兴趣,左右掀着桌布开始找不同玩。
图坦卡蒙皮肤更白皙一点,保养得堪称完美。
霍普特的腿修长光滑,毛孔细腻,微微有点红肿,一看就是经常刮汗毛搞得皮肤有些敏感了。
霍普特的长腿是优雅地分开,平放在地上的。图坦卡蒙则是霸气地跷着腿,左腿搭在右腿上。
然后,像是一个姿势坐累了,左腿从右腿上放下来,换做跷右腿,鞋尖刷地快速扫过桌面下,直直就朝夏双娜蹲着的身子踢过来。
夏双娜一惊,害怕被图坦卡蒙察觉到桌下有人,立刻歪过身子躲避,慌乱中失去平衡朝另一边栽去,她咬牙憋住想要尖叫的冲动,猛地手掌撑地,手指不偏不斜重重按到了霍普特的脚趾头上。
霍普特险些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浑身紧绷脚趾死死抠着鞋底,才没让自己的身体有一丝一毫颤动。
后背冷汗瞬间簌簌而下。
他快速扫过图坦卡蒙的脸颊,法老面色平静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法老今日故意将他带到这里,也许这就是陛下对他的考验。
他必须沉稳冷静,绝不能轻举妄动。
夏双娜捂着心口大喘气,还好有惊无险。
图坦卡蒙以闲聊的口吻表达关心,“今日的事,若被你妻子知道了,一定很担心你。”
霍普特有些不好意思,“陛下,臣还没有娶妻呢。”
桌子下,夏双娜狂翻白眼,她死都不信图坦卡蒙会不知道霍普特还是单身。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有种极为不详的预感,这家伙想干啥!?
“哦,那可有喜欢的女子?”图坦卡蒙似乎是随口一提,顺理成章。
夏双娜心跳骤停,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乖乖啊,图坦卡蒙果然在搞事情!
桌面上,图坦卡蒙灼灼目光威慑地盯着霍普特的双眼,只要他敢说出来那个他不想听到的名字,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立刻把他扔出去。
夏双娜眉头紧锁,双手合十求爷爷告奶奶,简直急死了!
无比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热锅上的蚂蚁,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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